接下來的幾天,自創組這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大多三個人或者四個人一個組,聚在一起協助對方拍照片。有的在不斷挑角度拍效果,有的則在改進道具。
方星河和米蛋等人正在水果上做文章,蘋果還真被改成了方的,被涂上了青顏料,成了方形的青蘋果,每種水果每個都被改變了原有的形狀,這種奇怪形狀的水果極有技巧的擺放在一起后,出現在鏡頭里的時候,儼然一副抽象畫。
男同學去自己宿舍,跟同學借了兩盞臺燈過來幫忙打光,他跟方星河一邊一個,舉著臺燈幫米蛋打光。方星河搖搖頭:“等一下!”
她讓人把大畫板拿過來,貼了白紙,豎在后面當反光板,和臺燈一起打光,“光線行嗎?”
米蛋拿著相機,變換著姿勢找角度,看著看著,她突然吧相機拿下來,對方星河說:“我有個新發現……”她說著上前,用手把幾個原本擺放在一起的水果調整了位置,又快速的拿起備用的一只蘋果,用刀削出一個鋸齒形,然后淺綠色,往其中一個位置一擺,看著方星河說:“好了!”
男生看了看被扭歪的水果,“米蛋,這樣擺出來,拍出來的能看嗎?”
米蛋重新舉起相機:“等我拍完了,你們就知道了!”
方星河跟男生努力的打光舉牌子,等米蛋拍完了之后,她把其中一幅畫調出來給他們看,男生看著米蛋的照片有點發愣,“我擦,這么牛!”
方星河也拿過去看,頓時笑了起來,“水果在特定角度,組成了一個畢加索的那副抱胸女人的畫!”
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形狀,隨心所欲的線條,這些被后天隨意加工過的水果,在涂上了鮮艷的顏色后,在某個拍攝的特定角度拍攝,一眼就能認出是那副畫上女人的效果。
這個意外之喜,讓米蛋雀躍了半天,他們又從其他組那邊借到不同的打光,讓米蛋不斷的拍攝出不同的光影效果,以做備選。
自創組的拍攝和按部就班的進行,精細組那邊雖然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搞自己的創作,可到底沒有另外哪組那樣的氛圍,以致很多人私底下都在嘀咕。
班長是在精細組,自己也在忙作業,結果卻不斷有人跑到他面前,覺得他應該組織起來,像另外那組那樣搞,對方的整體效率非常高,第一天第二天,他們都是幫助彼此改進彼此的道具,第三天他們利用早中晚不同的自然光,完成了同一組的第一個人的作業。第三天第四天第二個人的作業完成了……以此類推,效率意外的比精細組單打獨斗來的好。
班長無奈之下,只能放下作業,把人又組織起來,也像另外那組一樣劃分小組。只是,幾天下來,每個小組里都矛盾重重,一個人會嫌棄另外一個人的創意,覺得自己的創意好而對方不聽,是對方淺薄無知……類似的事不斷發生后,班長才覺得分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為了不讓大家鬧矛盾,只能自己不斷的調解各組的關系,他的作業反倒拉下了,等意識到的時候,距離交作業時間也所剩不多,大家都只能各自忙碌自己的。
自創組提前完成拍攝工作,后期的處理在學校機房內,大家共同完成。
“你的那個作業做的怎么樣了?”午飯的時候,李仁義隨口問了李丹晨一句。
“我是做完了,我就是覺得我們班有些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李丹晨在飯桌上抱怨,“我一開始就提出要分組,結果他們不聽我的,人家另外一組很快就完成了分組,我們呢?一個個都是自大狂,覺得自己了不起,都覺得自己做的最好,能評優勝似的,結果中午要分組,再重新商討方案,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最后還不是大家各做各的?要是一開始聽我的,至于有那么多屁事嗎?”
“哦?這么說,另外那個組反倒做的順利?”李仁義問。
“順不順利我不知道,反正就看他們之前只要沒課,都會在教室折騰,這一陣他們那邊最后一組都走了,那肯定是拍完了。”李丹晨抱怨連連,“精細組的人一個個的眼高于頂,說什么都不聽,他們說的別人不聽,也會不高興,就好像他們多了不起似的。哼,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去自創組,好歹還有幸司在,能說說話。”
“那個歐陽幸司,平時看他的照片,還是很不錯的。不過,就是有點傲氣,小小年紀,那么傲氣,對他沒有好處。”李仁義說:“在學校里,老師最大,這點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爸,幸司是才子,他從初中就開始拍照片了,高中的時候就有自己的網站主頁,那時候聽說他的作品在網上就被人買過呢。你不要以貌取人,現在有才華的人,都是特立獨行的!”李丹晨不滿的說:“我不許你說幸司壞話。”
李仁義跟自己老婆對視一眼,李仁義的老婆問:“閨女,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你那個男同學呢?”
李丹晨抿了抿嘴:“什么惦記不惦記的?就是我一個同學。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雖然,他就是被那個心機女勾引的,他肯定會清醒過來的。”
李仁義皺了皺眉頭:“歐陽幸司家里什么條件?”
“什么條件我也不知道,反正條件還不錯。”李丹晨說:“特別是初中和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他到學校都是車接車送,還有司機的那種,現在沒了,我看他出行大多是騎自行車,感覺條件不如以前了。對了,他媽媽是日本人,所以他是個混血兒。”
“哦,這樣說,整體還不錯。”李仁義說:“難怪長得好,都聽說混血兒好看的。”
李丹晨笑著點頭:“我也覺得他帥。”
李仁義老婆忍不住說了句:“帥有什么用?關鍵是有沒有能力,以后能不能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他高中都自己賺錢了,大學肯定也自己賺錢,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李丹晨嘀咕:“他比那些富二代可好多了。”
李仁義問:“你還真喜歡他呀?”
李丹晨抿著嘴沒否認,“他又不喜歡我。”
“我女兒這么漂亮,這么有能力,他憑什么不喜歡?”李仁義說:“他要是不喜歡,那是他沒看到你的優點!”
“你瞎說什么?”李仁義的老婆忍不住埋怨了一句,“都說他有對象了。”
李丹晨酸溜溜的道:“他那個對象,就是個狐貍精!”
她罵這話的時候,看了李仁義一眼。
李仁義沒說話,是不是狐貍精他不知道,但她是真的美。
李丹晨見自己爸沒開口,有些惱怒,她故意問:“爸,你說是不是?葉乃伊就是個騷狐貍!”
“說話別這么難聽。”李仁義說了句:“讓人聽到,像什么樣子?”
“就是,你一個小姑娘,別說這種話!”李仁義老婆也跟著附和。
李丹晨氣得發抖:“就知道說我,她根本就是……”
說了一半,她停了下來,伸手扔了筷子,轉身就走。
李丹晨前幾天看到過李仁義的手機,她也看到了他手機上發給葉乃伊的一段記錄。她那時候就有點懷疑,但是她發現她爸把跟葉乃伊之前的聊天記錄刪了,她只能看到最新的那一段,很可能是他沒來得及或者忘了刪。
那段話不長,但是內容卻讓李丹晨觸目驚心,她爸告訴葉乃伊,他跟老婆早已沒有感情,還說什么跟老婆那方面不和諧之類的話,還夸葉乃伊美麗大方,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女生之類的,還有些惡心人的話,李丹晨看了直想吐。
她看到信息的時候,她爸是前一天晚上發的,差不多十一點左右,葉乃伊沒有回復,李丹晨一直想知道葉乃伊后來的回復,可她一直沒機會,而且,她也擔心就算自己以后有機會拿到了手機,短信也被她爸刪了。
她這一陣都回宿舍了,看到葉乃伊就覺得惡心,她不是跟歐陽幸司好嗎?為什么現在還要勾引她爸?!她竟然還有臉在宿舍里說說笑笑,又惡心又臟,她看到就想吐。她故意在宿舍找茬,故意惡心葉乃伊,她果然心虛的沒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要打人,李丹晨幾乎可以確認,葉乃伊跟她爸有不正當關系!
宿舍走廊,方星河的輪椅停在樓下,葉乃伊扶著她一瘸一拐的上摟,邊走邊說:“我就覺得我的腳沒那么疼了,年伯同還非讓我坐輪椅,說我我要是不坐,說不定又嚴重了。我就想著,我偶爾回來一下沒事呀,你看,我的腳真不疼了,我這么小心,純粹是心理作用。”
“他也是為你好,你別老覺得他是在管你。”葉乃伊提醒:“像年伯同這種受你姥所托,還這么照顧你的人,世上不多,知足吧。”
方星河嘿嘿一笑:“那倒是。”
兩人一進宿舍,就看到李丹晨翹著二郎腿,哼著歌刷著手機,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見兩人進屋,李丹晨嫌惡的眼神掃了葉乃伊一眼,嘴里小聲罵了一句:“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