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一聽,頓時慌了,“我不是我沒有,我送梳子的意思是萬事從頭開始!”
年伯同舉著梳子問:“我需要重新做人?”他把梳子往桌子上一放,飯也不打算現在吃了,問:“說吧,是不是在學校又惹了什么事?”
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要不然怎么她好端端的給他送什么禮物?還送梳子?
方星河:“我現在都這樣了,還能怎么惹事啊?你這也太愛亂懷疑人了。”
年伯同不相信,她現在才大二,都不知道弄出多少事了,也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他歪著頭看著她,方星河堅定的說:“真沒有事,我要是有事,你都這樣問了,我能不回答嗎?”
她趕緊指指餐盤子:“你吃飯呀,一會涼了熱了也不好吃。趕緊吃飯。”
年伯同疑惑的拿起筷子,又看了看那把梳子,看包裝,這梳子應該不便宜,他想到了她前一天要的一萬塊錢,用來買梳子了?
方星河拿著筷子吃飯,覺得年伯同也不相信她了,她是他以為的那種人嗎?
第二天到了學校,葉乃伊專業課的課間就跑過來問:“你昨天送梳子,你家老年怎么說了?”
提起這個,方星河頓時一臉惆悵:“懷疑我在學校惹事,需要他出面解決了。我說沒有還不相信,白瞎了我買那么貴的梳子,估計他也不會用,我看他是想禿頂。”
葉乃伊一臉詫異的說:“你以為追求人很容易啊?一次兩次失敗不是正常的嗎?別說你這才第一次,就算是三次、四次,就年伯同這個級別的帥哥,也很正常。”
“我可不想要那么多次。”方星河咕噥道:“我覺得追人這事太累了。”
“你覺得累,是因為你對他不來電,等有一天,你年紀大一點了,回頭再看,年伯同絕對是你人生中遇到的一個尖端極品。”葉乃伊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再想想今天晚上送什么呀?”
方星河說:“我想好了,給他買個本子,我看他老是要用本子寫字,所以給他送給本子,這樣就剛好配成一套了。這次本子不買貴的!”
一個梳子讓她花了一千多,這次的本子便宜一點,禮輕人意重嘛。
于是,當天晚上,年伯同跟方星河坐在沙發上對峙,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人中間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粉紅包裝紙被撕開的筆記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依舊沒有說話。
在阿姨收拾完東西,立刻之后,年伯同終于開口問:“說吧,到底什么事?”
“沒有事啊,就是對你好。”方星河說:“我這是對你的表示。你照顧我多辛苦啊,天天還接送我上下學,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宿舍,總要表達下我的心意。”
年伯同依舊不相信,“你真沒事?你現在不說,以后我也不給你機會說了。“
“我就是送你個本子,跟過年時候的筆配套而已。老年,我發現你這疑心病是不是有點重啊?”方星河挑刺:“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你竟然這樣懷疑我!”
她說的義正言辭,臉上還隱隱帶著憤怒,就好像自己被冤枉慘了似的。看著年伯同的眼神,也是毫不畏懼。
年伯同深呼吸一口氣,看她一眼,站起來,伸手拿起那個筆記本,上樓去了。
方星河坐在沙發上咔吧眼,立刻拿起手機給葉乃伊發短信:乃伊,我又失敗了,老年還是懷疑我有事瞞著他,我是個含蓄的人,總不能跟他是在追他吧?你說,我這個圈子是不是繞的有點大?他有對象,我直接給她搞點破壞就行了嘛?我實話跟你說,搞破壞這種小事,對我來說輕而易舉。為什么非要知道他有沒有對象呢?
葉乃伊很快回復:因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你只有看到他的對象后,才能判斷他跟他對象之間的感情是否深厚,需要什么樣的破壞力度才能輕松解決問題?別到時候破壞不成,自己還被提起趕走,八十萬也拿不回來,你說,你傻不傻?
方星河隱約覺得葉乃伊的話有點道理,但是又覺得不是很靠譜,所以一時有點為難:話是沒錯,只是,我覺得這功夫費的有點大,剛好卡在我不擅長的地方了。
葉乃伊:那正好呀,讓你趁機學習一下,體驗一下追求異性的過程,一舉三得,多好呀。
方星河看著葉乃伊的短信,沒回復,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然后滾著輪椅去自己的房間。
她的腳在養了大半個月后,明顯有了好轉,腳腕早已消腫,另外一只腳可以著地,嚴重的那只腳著地還有點疼,但也不像剛開始那樣一點都不能挨著地面了,所以她現在自己能勉強移動,不是完全依賴年伯同。
她在房間,自己挪動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年伯同站在門口,看到她剛好坐到了床沿,頓時皺了皺眉:“上次一頭扎地上的事忘了?”
方星河解釋:“我這不是好一點了?”
“就是好一點了,所以才要更小心?你這是打算把自己折騰的嚴重點,賴在這里不打算回宿舍了是不是?”年伯同問。
“不是,堅決不是!”方星河不承認,“我又不是厚臉皮的人……”
見年伯同懷疑的看著她,她改口:“好吧,我只是稍稍有點厚臉皮,但是也不是特別的厚臉皮,我還是懂得分寸的,還不是因為你是我姥的朋友,要不然我也不好麻煩你啊?再說了,還不是因為你照顧我,換了別人,請我去他家我都不去。”
年伯同伸手把輪椅推到一邊,“下次記得叫我,免得到時候再多住一個月。”
“你煩了我啦?”方星河問,她有些惆悵:“我覺得我挺招人喜歡的啊?老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還是說……”她陰險的看著年伯同:“你對象私底下跟你說過我壞話?”
年伯同重重的嘆了口氣:“你一天到晚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這不是跟你聊天嗎?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老把天聊死。”方星河咂咂嘴。
年伯同思考了一下,“你還是早點睡覺,免得早上起床都困難。”
方星河冷哼一聲,“就知道說我……”
第二次的禮物和第一次一樣,沒有任何效果。
“我的錢打了水漂喂了狗,我再也不送他禮物了!”方星河氣憤的說:“只懷疑我是不是做壞事了,有他這種人嗎?我就想我腳快好了,自己的能做的事,就不用麻煩他,結果人家說什么?人家說我是故意折騰自己,然后借機在他家多住一個月。你說我氣不氣?”方星河憤怒的問。
葉乃伊點頭說:“連送兩次都不好,那只能說明一點,你送的禮物太含蓄,年伯同沒體會你的意思,所以才會懷疑你。你送個明了一點的,他一看就明白不就好了?”
方星河想了想:“送什么最明了?送花?”
“花就免了,太正式,而且,你是女生,不用給他送花,又不是迎接領導。”葉乃伊提醒:“你送巧克力吧。現在的女孩子,喜歡收巧克力,也喜歡送巧克力,所以,你送給巧克力,說不定他就有點數了。”
方星河鄭重的點了點頭:“有點道理!”不過,她警惕的看著葉乃伊:“我發現你每次說話都有點道理,但是我照著做的時候,老達不到理想效果。”
“那只能說明年伯同跟我們身邊那些庸俗的小男生不同,他不是一點小禮物就能收買的,你應該為這事高興才對啊!”
方星河一想也是:“有點道理……”
說完,她抽了自己一下,又承認有道理了,她對葉乃伊說:“我就看看今天的巧克力效果怎么樣。”
前一晚的畫面在客廳重演。
年伯同看著心形的巧克力盒子,又看看乖巧坐在他面前的方星河,問:“這是什么?”
“巧克力啊。”方星河反問:“難道你沒吃過?”震驚的表情:“難不成這是你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巧克力?”
年伯同開口:“我問的是,這是什么意思。前天送梳子,昨天是本子,今天送巧克力?明天打算送什么?說吧,到底怎么回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我真沒有……”
“最后一次。”
方星河瞌睡眼,憂傷的說:“竟然不相信我……”
“是不是我把你趕出去,你就說實話了?”年伯同說著站起來,推著她的輪椅就往門邊走,方星河急忙說:“我說我說我說!”
年伯同停下來,站到她面前:“說吧。”
“那個什么,你那個八十萬不是不給我嘛?我就是擔心你有女朋友了,八十萬就不給我就算了,還不讓你關照我。那到時候,我不就慘了?”方星河焉焉道:“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對象嘛,你都不說,老跟我打啞謎。”
年伯同長長的輸出一口氣:“所以你買這些東西……”
“我也是沒法子啊!”方星河急忙說:“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想來想去,萬一你有女朋友了,我就慘了,與其讓你有女朋友欺負我,還不如我先下手為強,直接把你拿下!”
“所以……”年伯同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送那些東西,不是為了賄賂我,而是追求我?”
方星河:“……”
賄,賄賂……她竟然沒想到賄賂這個詞,她竟然承認自己是打算先下手為強!!!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年伯同的表情則更像是看白癡,他伸手抓了下頭發,半響他嘆口氣,站起來,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屋子里多待,也不想跟這蠢丫頭待在一個房間,他抬腳朝門口走去,走了一半又回頭,嫌棄的說:“省省吧,多把心思用在學習上,這種事你沒天賦。”
方星河震驚:“我……我覺得我今天晚上的巧克力送的是挺好的,神來之筆,多浪漫多有情調啊。”
年伯同一句話沒說,摔門走了。
方星河一個人坐在屋里半天,又給葉乃伊發短信:乃伊,我又失敗了。
葉乃伊看著方星河的短信,笑得前俯后仰:親愛的,失敗是成功的媽媽,千萬挺住,明天咱們詳聊。
方星河憤怒的回復: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出的都是騷主意!
葉乃伊差點笑岔氣,日子太無聊,難得有個感情白癡可以當樂子:哎喲,只能說你挑的男人特別嘛。
方星河不理她,不多時葉乃伊又發了信息過來:對了,晚飯的時候,有人來宿舍找你,好像說你家里有什么人過來看你似的。
方星河想了想,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么家里人,真要有人親近的人找她,宿舍找不到人也會手機聯系,可她手機一直沒人打電話呀,她想不出來是什么人找她:哦,等我明天去宿舍再說。
她發完短信沒多久,拿了書在床上看,因為腿腳不方便,也不會亂跑。也就是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方星河的位置,聽的聲音不大,但是一聽就是這個房子的,不多時,她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年伯同過去開門了:“哪位?”
“您好年先生,我是樓層管家,這里有人找,麻煩您開下門。”
年伯同開門,除了有年輕漂亮的樓層小管家,還有兩個民警和他們后面跟著人。
其中一個年伯同認識,方寒金,還有一個是個跟方寒金長的很像的老頭。
方寒金一眼看到年伯同,頓時皺了皺眉毛:“年伯同,你把我女兒騙哪去了?”
民警開口:“你好,麻煩出示下證件,這兩位先生懷疑你誘騙了他們的女兒,所以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
年伯同嗤笑一聲:“誘騙?”他點了下頭,拿了證件遞給民警,“我不認識他的女兒,不過我這里確實有一個朋友的外孫女在養傷。”他指了指房間:“應該還沒睡,要不去問問?”
話音剛落,那房間的門開了,方星河坐在輪椅上,自己滾著輪椅的輪子出來:“是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