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鑰匙在班長和學習委員那里,并不是班里每個人都有鑰匙的。
雖然教室的前后門鎖了,但是走廊上中間的窗戶大多是開著的,窗臺不高,兩個人可以很輕松的爬進去。
兩人坐在倒數第三排,封皓坐在希爾達的位置上,歪著腦袋給方星河改她前一天做好的試卷,“錯的還是前面啊,我說你這個基本公式是不是不會靈活運用啊?怎么一到這個題型就錯呢?這個題型跟昨天那個是一模一樣,你一寫就錯,到底是怎么算的?我跟你講的,你是不是都沒認真聽啊?”
“我聽啦!”方星河拿筆,把自己的計算過程寫出來,寫著寫著,她就收了筆:“現在是知道答案,算著算著就對了。我不知道答案的時候,我就是算出了那個數字怎么辦?”
封皓搖頭:“我跟你說,不管是現在的試卷,還是考試時候用的試卷,前面所有的題目都是送分題,這些題目就是考官想讓你考及格,送給你的分數,送給你的分數你都不要,你想干什么?你要知道,后面的大題一題十分、二十分的,錯了就扣十多分,前面的送分題就不能錯。”
方星河咬著筆頭,“我知道。”
“這個簡單的題型,我再跟你講一次,你再錯,我就沒轍了。是這樣的……”封皓拿起筆,詳細的把題目講了一遍,又現場編出了另外一個題目,推給她:“你現在把答案寫出來,五秒,我開始計時!”
“啊?啊!”方星河趕緊開始算。
“時間到!”
方星河順手寫了個數字。
封皓問:“你這是寫的七,還是二?”
“二。”
封皓一臉絕望的看著她:“這個題目的答案是負二。”他敲敲桌子,“來,讓我看看你是怎么算的,把過程寫出來。”
方星河看著他:“我覺得我會做,為什么每次答案都是不對的?不是少個負號,就是算錯了數字。”
“一是笨,二是粗心,”
方寒金沿著樓梯到二樓,十一班教室還沒有人,十二班有男女生說話的聲音。
方星河:“讓我看一下!”
“不行,絕對不行!”
“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就一眼!我的都讓你看了,你讓我看一眼會怎么樣?”
“這能一樣嗎?我看你那是應該的,你看我這算什么?”
方寒金覺得腦門一下沖了血,兩個人在教室里到底要看什么東西?
他站到窗戶口,教室里方星河和封皓并排坐在,此時方星河正整個人撲在封皓身上。
“方星河,你們在干什么?!”
屋里的兩個人同時一怔,方星河被冷不丁躥出來的人嚇的打了個哆嗦,她驚訝的睜大眼:“爸?你怎么在這?”
“你別叫我爸,你給我滾出來!”方寒金怒道:“還愣著干什么?出來!”
他聲音太大,在原本安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隔壁班的人紛紛探頭,議論紛紛,“出什么事了?”
方星河快速的縮回搶東西的手,借著課桌上高高的書遮擋,發了條短信出去,然后站起來朝窗口走去:“爸。”
方寒金冷著臉,瞪著她:“你們兩個學生一大早躲教室里在干什么?”
本來沒什么的兩個人,被他一句“一大早躲在教室里”的句式一問,就感覺兩個人真的在干什么似的。
隔壁復讀班的學生慢慢靠過來看熱鬧,嘀嘀咕咕湊熱鬧,討論是不是有人躲教室里親嘴被家長發現了。
怎么說呢?兩個人選擇在每天上午趕早來教室,就是因為知道人少,看到的人也少,這樣不至于傳亂七八糟的話。藝術班比文化班的人更少,平時人就不多,周六周日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這也是兩人來十二班教室的原因。
方星河覺得要不是現在有窗戶擋著,方寒金說不定一巴掌就打了過來。
她說:“我們還能干什么?學習啊。”
“學習?你們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關在屋子里,學什么習?這學校那么多地方,擺不下你了?怎么就非要躲這里學習?”
封皓忍不住:“不是,叔叔,學習不來教室去哪啊?”
方寒金一愣,視線落在封皓臉上,心里還說這男生模樣真周正,但是他們才高三,這要是大三,他肯定什么話都沒有,高三,能干什么?
“你誰家的孩子?懂不懂事?大人說話,你插什么嘴了?你家里人就是這么教你的?”方寒金做不出跳窗戶的事,只能站在窗戶旁邊教訓屋里的兩人。
方星河臉色淡定:“爸,我們一大早來教室,是因為教室人少。安靜,也不用擔行影響到別人,其他地方沒桌子,只有教室最適合。”
“你還有理了?”方寒金怒道:“你給我出來!你們都出來!”
雙方正僵持,樓梯口跑過來一個皮膚白白的小姑娘,梳著傻傻的櫻桃小丸子發型,一路小跑到窗戶口,手撐著窗戶,一下撐起身體,動作熟練的往教室里面爬,“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說好七點開始補課的,我老是睡過頭。”
方寒金詫異的看著那小姑娘。
已經爬上去了,希爾達才一副驚訝的表情看向方寒金:“哎?這位叔叔找誰啊?我幫你叫人。”
方星河開口:“找我的。”
“叔叔你好,我是星河的同學,我叫龔希爾達。”希爾達看著方寒金:“叔叔您真疼愛閨女,一大早就來看她啊?”
方寒金看著希爾達:“你剛剛說你們約好補課?”
“嗯。”希爾達從桌子上爬下去,拍拍手,“叔叔你不知道,我們藝術班的人吧,文化課普遍比較差。封皓是樓下六班的,咱們學校的學神,保送京華的高材生,我們拼死拼活的時候,人家是已經是準大學了。不用參加高考,明年九月份直接上大學,學校成績好的同學很多,但是大家都要自己復習,我們這種平時專注專業課的人,一請教就是老半天,人家也不樂意啊。就只能請封皓同學幫忙還不用擔心會影響他成績。”
方寒金自然不能對方星河的同學發脾氣,聽了她的話,倒是好聲好氣說了句:“就算這樣,也要注意影響。你們都是要考大學的人,關鍵時候不能分心。再說了,這位男同學保送了,那你們不是沒保送?”
方星河在旁邊突然補充一句:“對了爸,別看封皓這樣,其實他是封校長的孫子。我跟他之前認識,要不然,請他給我們補課,他也不會同意。”
封皓:“???”
那個,我什么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