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派下賞錢,獎賞演戲逼真的侍衛們。
是的。
什么黑衣人,什么刺客,全都是一群戲精侍衛。
一場“刺殺”,只為了逼出口供。
之前的審問,確定了三個活口中誰的嘴巴最容易撬動。
緊接著,一場逼真的“刺殺”,讓活口三號誤以為背后的主子要殺他滅口。
一場驚嚇,再加上一點攻心技巧,燕云歌順利拿到了口供。
派下賞錢后,她去見蕭氏。
“這么快就拿到了口供?”蕭氏意外。
燕云歌得意一笑,“女兒出馬,區區口供,手到擒來。我讓侍衛們假扮刺客,幾刀子下去,就有了口供。母親猜猜,是誰派人刺殺我?”
“是誰?”蕭氏也挺好奇。
燕云歌說道:“是定陶公主那個棒槌。”
蕭氏先是一驚,接著一喜,“竟然是定陶那個棒槌。改明兒我們得好好利用此事,會一會陶皇后。”
“母親要怎么做?”
“天下諸侯王清君側,清的就是陶家。這個時候定陶公主派人行刺,這事要是捅出去,會引發什么后果?陶家危矣!”
蕭氏差點放聲大笑,定陶派人行刺,等于是主動將把柄送到她們母女手中。
蕭氏琢磨著,一定要好好利用此事。
接著,她又夸燕云歌,“金吾衛剛到,你就拿到了口供,很不錯!三個活口,死了嗎?”
“沒死呢,就是受了點傷。”
蕭氏笑道:“沒想到你能想出假扮刺客滅口的辦法,一嚇一哄,就把口供拿下。你這個辦法是怎么想到的?”
燕云歌緊挨著蕭氏,撒嬌,“女兒聰明吧!不用兩個時辰,就把口供拿下。金吾衛要提人,盡管把人帶走。我們縣主府可不會養廢物!”
蕭氏笑瞇瞇的,伸出手指頭,在她額頭上戳了下,“夸你兩句,尾巴就翹上天。”
燕云歌一臉嘚瑟,“我這就把人交給金吾衛。燕云權走了嗎?”
“還沒呢,我讓他去應酬金吾衛,他怕死了。”
燕云歌抿唇一笑,“沒想到他竟然怕金吾衛。”
等到燕云歌把三個半死不活的活口交給金吾衛,金吾衛離去,燕云權一臉如釋重負。
燕云歌問他,“大哥怕金吾衛?你沒做虧心事,怕什么怕?”
燕云權心很累,“不是人人都是四妹妹。你出去問問,誰不怕金吾衛。我還得陪著他們喝茶,你說我容易嗎?”
“你怎么就不容易?你天天給父親打小報告,花錢似流水,父親每次給你去信,都會附帶一筆銀錢吧。你可比我有錢多了,你日子過得舒坦,你還抱怨上。”
燕云權就知道燕云歌不會輕易放過他。
自從得知杜先生要來京城,他就知道事情要糟。
燕云歌可是個記仇的主。
此刻,他一臉委屈,表情苦澀,“我比不上四妹妹,你有夫人依靠。我在京城無依無靠,我若是不聽父親的吩咐,父親定會對我不滿,甚至對我嚴懲不貸。四妹妹,大家都有不得已之處,還請你見諒。”
燕云歌點點頭,“你說的對,大家都不容易。可這不是你害我的理由。”
“四妹妹要如何?”
“想讓我原諒你,很簡單。見面分一半。”
燕云權心頭苦死了!
今兒虧大了!
被金吾衛驚嚇,還要被四妹妹敲詐。
“四妹妹,你不缺錢啊!你現在可比我有錢多了。”
“我是有錢,可我花錢的地方也很多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在外面欠了大筆的債務。你若是不給錢,你叫我怎么原諒你。”
燕云權嘴角抽抽,分明就是狡辯。
哪有花錢賣原諒的道理。
可是燕云歌死要錢,燕云權沒辦法。
最后他出血五千貫錢,總算換來燕云歌的冰釋前嫌。
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妹妹的原諒,忒貴!”
燕云歌成功敲詐了一筆,心情很好,“忙了一天,你就留下來用了晚飯再走吧。”
破天荒第一次啊!
五千貫錢,貌似花得還是有點價值。
他嘀咕道:“想吃四妹妹一頓晚餐,可真不容易。”
燕云歌白了他一眼,“燕云珮想到縣主府吃晚餐,門都沒有。留你吃一頓,你廢話還真多。”
燕云權聞言,又高興起來。
怎么說,他的待遇也比燕云珮高。
此時此刻,他完全忘記,他得到的這份待遇,是用五千貫錢買來的。
他跟在燕云歌身邊,問起旁的事情。
“二叔和二嬸,即將到京城,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燕云歌回頭看著他,“云芝三姐姐也會來京城,那可是大哥的親妹妹,怎么就不關心關心?”
燕云權趁機說道:“云芝來京城,若是四妹妹不嫌棄的話,就讓她和你作伴,可好?我住的別院都是一群大男人,帶著她一個姑娘家,有許多不便。”
燕云歌說道:“大哥對三姐姐可真好!”
燕云權鄭重說道:“我對四妹妹你,也挺好的。”
打她小報告,哪里好?
別以為給了五千貫,她就忘了此事。
她對燕云權說道:“三姐姐想住進來,也行。但是,二叔和二嬸絕對不可以住進來。等他們進了京城,你去應付二叔和二嬸。杜先生也住你那里。”
燕云權想了想,“我住的地方小,肯定住不下那么多人。如果要將二叔二嬸安排在外面住,就只能另外置辦一處別院。”
燕云歌給他出主意,“你找燕云珮,讓燕云珮安排二叔二嬸的住處。或是,讓二叔二嬸直接住進凌家。”
“住凌家,那不合適!”燕云權首先否定了這個操作。
燕云歌同他說道,“如果你有辦法讓燕云珮出一筆錢買房安置二叔和二嬸,我就答應你,帶著三姐姐出門應酬,讓她有機會長見識。”
“當真?”
“千真萬確。不過,燕云珮出錢的數目不能少于五千貫。”
嘖嘖……
燕云權內心感慨,四妹妹真狠。
宰燕云珮,一宰就是五千貫。
他都懷疑,燕云珮有那么多錢嗎?
燕云歌說道:“燕云珮沒那么多現錢,凌長峰肯定有。總歸,你要是能讓她出血五千貫,我對三姐姐肯定好。我是信人,向來說到做到。但是,你若是欺瞞我,或是耍手段,三姐姐的事情你自己操心去吧。”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燕云權當即答應,“那我們就說定了。我找燕云珮要錢,你得善待云芝。”
燕云歌重重點頭。
燕云芝就是個傻白甜,除了有點小脾氣,愛耍小性子外,屁本事都沒有。
哄燕云芝,對燕云歌來說,簡單。
送她兩件新衣,一套首飾,就能把人哄得高高興興,暈頭轉向。
燕云芝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明明府中從未短缺過她的用度,側夫人陳氏也請了嬤嬤管教她,不知為什么,燕云芝渾身上下還是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她找不到北。
看來是側夫人陳氏的基因不行,把祖傳的劣根性都遺傳給了燕云芝。
兄妹二人達成協議,晚餐的時候,燕云權都多吃了兩碗飯。
因為他高興。
出血五千貫,還能高興成這樣,除了燕云權也不會有別人。
只能說燕云權對親妹妹燕云芝是真心實意,一心一意替燕云芝打算。
等燕云權離府后,蕭氏問燕云歌,“你真讓燕云芝住進來?不怕和她鬧矛盾?”
燕云歌笑道:“母親放心,三姐姐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她怕我打她。”
蕭氏哭笑不得,“既然你答應了燕云權,那就讓燕云芝住進來吧。一個姑娘家,住外面的確不太合適。只是,你讓燕云權出面問燕云珮要錢置辦房產,這事不太合適。燕云珮如今是凌家人,這么做,叫凌家人如何看待我們燕家人?再說了,燕家也不缺買房子的錢。”
燕云歌有不同想法,“母親,就算不找燕云珮要錢,難道燕家在凌家眼里就有面子嗎?就憑燕云珮干的事情,燕家的面子里子早就沒了。問燕云珮要錢,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這是燕家在收拾她,是在替大姐姐出氣。
凌長治和凌長峰要不要替她出頭,那是凌家的事情。而且,大姐姐如今的身份,是凌長治凌長峰兄弟二人的舅母。單憑這一點,讓燕云珮只出五千貫錢,都是便宜了她。若是大姐姐能來京城,少說要從凌家人身上敲下幾萬貫錢。”
蕭氏揉揉眉心,“你總能找到理由。這么做,你就不怕得罪凌家?”
燕云歌笑道:“母親放心,保證不會得罪凌家。凌長治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他還惦記著我的糧食。至于凌長峰,得不得罪他,都沒區別。”
蕭氏聞言,笑了起來。
“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是理解不了。這事你去操辦,盡量不要得罪人。”
“母親放心,我有分寸。就算女兒失了分寸,不是還有燕云權嘛。他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這件事,他定會辦的漂漂亮亮。”
很多時候,燕云歌都特別嫌棄燕云權。
但是她也得承認,燕云權是個辦實事的人,做事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