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箐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格外的難看。
血色全無，明顯也是被虞闌一系列的操作弄得血液冰涼，毛骨悚然。
后路全部已經留好了。
滴水不漏，也難怪，她這么多年都挖不出當年虞闌設計恐怖襲擊事件來殺傅西亭的證據。
那男人根本不會留什么線索給被人有跡可查。
她之所以會知道，還是.........
“所以，他這么嚴謹，你又是從何得知他就是殺我父親的兇手？”
傅遲語氣疏淡，細長而深邃的丹鳳眼卻凜冽非常。
柯箐慘淡的一笑，那張臉上，已經沒了過去的半分光彩，曾經那個扛起一個上市公司的女強人，終究是隨著她心愛的男人兒葬身在那片永遠無法被光明覆蓋的陰寒之地。
“因為文素素。”
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傅遲眼底才算是有了一些波紋，就連摩梭戒指的動作都停頓。
說實話。
這樣平靜的面對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沒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他沒弄死柯箐，并不是因為他仁慈，而是，的確對當年的事情還抱有困惑的地方，他覺得，以后說不準會有用到柯箐的時候，也就饒了她一命，事實證明，他打算的沒錯。
柯箐死了，有一些事就真的如虞闌所計劃的那樣，永遠掩埋、腐爛、不見光明。
“我媽？”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當年那洶涌的大火，幾乎又在眼前浮現。
母親倒在火海，被吞噬，被撕裂，焦味，血腥味，慘叫——
傅遲狠狠的闔了一下眼，才堪堪的平穩了自己的情緒。
柯箐垂下眼，遮住了眼下的紅痕。
聲音似乎開始哽咽：“我......我沒想要殺她。”
傅遲表情冷然。
現如今再說這種話，有什么意義？
“當年，素素其實并不是精神失常，而是被時常注射致幻劑，導致的瘋瘋癲癲，至于究竟是誰干的，還不清楚，真正導致你母親死亡的是.........起火的當天，虞闌去見過你母親，告訴、告訴她，他殺你父親的事情，給她.........看了你父親身死的視頻，再加上致幻劑，你母親才瘋了，我到了的時候，火勢已經無法控制，她已經救不回來，她很痛苦，求我——殺了她。”
柯箐說這些事的時候，神情竟然變得無比的冷靜。
眼底的自嘲，以及某種回憶往事的神色浸染悲哀。
他們那個時代，參雜了多少的恩怨、苦痛，無人知曉。
高傲如她，強勢如她，但是一邊友情一邊愛情，她選擇的是埋沒自己。
傅遲說不出自己內心究竟是什么感受，心如死水，早已不再有半分的波瀾。
只是——
真相卻比想象之中，更加的——令他悲痛。
致幻劑，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母親那時，究竟多痛苦？
如今，柯箐和當年的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終，她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一定要把你送走。”
柯箐抬眼，放緩語氣：“至于你母親被說和人私情，不過是為了轉移虞闌注意力，讓他，放你一條生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