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男人抬頭看她，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肉。
語氣輕飄飄的：“怕。”
想了十年的姑娘，費盡心機拐到了手，恨不得成天拴在褲腰帶上，他怎么不怕？
怕她不夠喜歡他，怕她和他在一起沒那么快樂，怕她隨時可能放棄他。
他在她面前，自信不起來。
但……他抬眸望進了她的眼里：“沒結婚之前，你有這個權利與選擇。”
江阮細長的眉梢一寸一寸上揚。
“要是真分手，你會怎么辦？”她手指勾著他一縷頭發，細細軟軟，手感極好。
“會死。”
他倏地笑了，一如既往的溫柔。
可就是讓江阮心里沒來由的緊縮，刺痛。
看似玩笑，她卻察覺了一份刻入骨髓的執拗與瘋狂。
她并不能參透，在這男人這層皮囊之下，藏著的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靈魂。
仿佛，她是他人生的全部一般。
“我開個玩笑，你還威脅我？”她故作輕松的笑，挑著男人的下巴，在他薄唇上親了親。
“不是威脅。”傅遲抬手，扣住她后脖頸，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阮阮，人這一生太長了，總是要有點兒信仰和奔頭的，我這個人挺淡泊，所圖不多，只是一個你罷了。”
如果不是她，他就死在十二年前那個凜冬了。
要是，她都不在了，他不認為自己存在于世，還有什么必要。
江阮承認，這一刻，她還有些冷硬的心，被粉碎了堅硬的外殼，她抿著唇，半晌才說：“你就這點兒志向？”
男人笑了下，“不怕你笑話，就是這么沒出息。”
江阮說不出此時此刻內心的感受。
肩膀上似乎壓下來某種責任感。
沉甸甸，無法撇棄，也不舍撇棄。
她之前對這種事兒真的看的挺淡的，生與死，痛與悲，早就在多年以前體會了個遍，可是如今有了一個他。
細潤無聲的扎根她心臟最深處。
可是……
她活不過二十五歲的。
她的身體情況，其實已經很糟糕了。
沉思了片刻，她捧著男人的臉，灑脫的笑了笑：“你這樣，我都想給你生個孩子了。”
最起碼，還是能留下來一些什么。
傅遲扣著她后脖頸，薄唇再次在她白皙脖頸那塊兒剛弄出來的紅痕上印下輕輕的一吻。
帶著某種虔誠味道。
“余生很長，我們還要磨磨蹭蹭一輩子，等你再長大一些，都會有的。”
還有幾年的時間……
他會動用一切資源去研究救她的法子。
從那個煉獄離開之際，他心里就無比清楚，江阮基因被改造，途中又發生了意外，讓她多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和危險，她是所有改造體最成功，卻也是最不穩定的一個。
不然，當時也不會控制不住，從而毀了那個煉獄……
“你這樣，真是讓人放不下。”江阮輕嘆一聲。
心里沒來由的有種悲涼。
她甚至，不確定她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對是錯。
下一瞬間，男人輕輕的咬了咬她那塊兒肌膚。。
“所以，你不能救贖了我，又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