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打住!”夏玉寧立刻阻止了童朗繼續說下去,“這個稱呼是結婚的夫妻之間的稱呼,你還是不要叫了。”
從前聽到這個稱呼只有甜蜜,如今聽到這個稱呼,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我不同意分手!”這一句童朗幾乎是吼出來的。
看著童朗難受,夏玉寧很開心,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是怎樣熬過那一個個絕望的夜晚的。
“結婚還能離婚呢,你不同意分手就不能分手了?”
童朗忽然往前,飛快的伸出手來拉住夏玉寧就緊緊的抱住了她,“老婆,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我們不分手好不好,真的不要分手……”
童朗說是在抱著夏玉寧,可是他全身的力氣幾乎都要壓在了她的身上,恍惚之間,夏玉寧忽的想起,從前也是這樣,剛到童朗家那邊的時候,童朗媽媽強烈的反對他們在一起,那時童朗也跟現在這樣抱著她跟她說‘不要分手’……
夏玉寧倏然推來了童朗,拔腿就往宿舍走。
童朗卻抓住了她的手。
夏玉寧用力的甩下他的手,朝著他吼道,“我跟你說已經分手了,你給自己留點尊嚴行不行!”
“你不喜歡我玩游戲我已經不玩了,你說周娜對我有意思我已經拒絕她了,我能做的都做了,為什么還要分手?不能你說分就分,你總得給我留出個理由來!”
要理由?
也好!
夏玉寧停了下來,微微喘了口氣,說清楚也好,省得沒完沒了。
“好,那我就跟你說清楚為什么分手?我弟弟妹妹都還在上學,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壓力都給我父母,我要留在榮寧,好好掙錢幫他們一起讓我弟弟妹妹都有學上。”
夏玉寧心疼的難受,她跟童朗回去的第二年,父親得了胃癌。
那時妹妹是大學的最后一年,弟弟才剛上大學,為了給父親治病,弟弟果斷放棄了學業,在姐弟三人當中,學習成績最好的就是弟弟,他當時考的是醫學專業的本碩連讀。
當年的弟弟本該有不一樣的人生,可是犧牲最大的也是弟弟。
重活一世,她這個做大姐的,才不會再次讓弟弟做出犧牲!
“寧寧,我可以跟你一起的呀。”
有風吹來,夏玉寧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淡淡的說道,“不要說這種話,你們家,你做不了主。”
當年父親生病,她哭著跟童朗要錢,童朗本來答應拿五萬的,但最終拿出來的只有五千塊錢。那五千塊錢,夏玉寧都沒有要,她跟同事們借了兩萬塊錢,給家里寄了回去。
父親去世之后兩年,她才把這兩萬塊錢還清。
想到父親去世的事情,夏玉寧心如刀絞,她微微抬了抬頭,竭力的不讓眼淚淌下來。
父親當年生病,大夫說父親的飲食習慣沒有問題,多半還是情志上的問題。都是因為她啊,跟著童朗回去之前,她跟父母說的好好的,回去就商量結婚的事情,可是半年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再也沒有提過結婚的事情.......
童朗信誓旦旦,“我能做得了主。”
能做得了主!
夏玉寧輕笑,“我們老家的結婚彩禮禮金是三萬一千八,訂婚要家里的親戚全部到,你要是能做得了主,十天之內,就帶著你這你父母去我家里提親。”
童朗有一瞬間的遲疑,不過他還是說道,“當真?”
“別著急,我的條件是在榮寧買房,在榮寧定居。”夏玉寧笑顏如花,“童朗,你要是能做到我們就和好。”
聽著夏玉寧的話,童朗抄在褲兜中的手在發抖,因為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夏玉寧說的這些條件的,他估計一個都做不到。
他語氣晦澀,“我們說好的跟我回老家......”
“為什么要我做出犧牲呢?”夏玉寧輕笑著反問。
“你.......夏玉寧,就是在找理由要跟我分手。”
“你這么說是你做不到嘍,”夏玉寧心情好極了,她將書包甩在肩膀上,十分的瀟灑,“既然做不到,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這次可以痛痛快快的分了吧。”
童朗的內心忽然生出幾分怪異感,夏玉寧怎么忽然就變了想法,在提分手之前,她可是一心一意的要跟自己回家的。
他很生氣,“夏玉寧,你太天真了,現在結婚過日子,誰不講究門當戶對,就你們家的這種條件不會找到比我更好的!”
夏玉寧的眼眸里沒有了笑意,“童朗,這才是你的心里話吧,在你的內心深處,我夏玉寧家里的條件不好,就永遠低你一等,所以我就要一直委屈是吧。既然如此,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就這樣吧,拜拜。”
夏玉寧轉身離開,與此同時,握在手中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房白薇。
“白薇。”
“吃過飯了沒?”
“還沒一會回去吃泡面,你吃過了嗎?要不要幫你買一包?”
“還真沒吃,你不要吃泡面了,我現在回去給你打包飯菜回去。”
“不用了啊,”夏玉寧忙道,“不要再浪費了。”
“你甭管了,等我啊,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學校。”
“好,謝謝了啊。”
“不用謝我,回去說,拜。”
“拜。”
打著電話,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不少距離,夏玉寧往后看去,身后已經沒有了往昔熟悉的那道身影,她抬起頭,看向了沉重的夜幕,深深吸了口氣,誰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曾經不懂,千帆歷盡之后,夏玉寧才明白,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失去的那一天你才會發現,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永遠都是你的父母。
夏玉寧,別忘了你重活一世的初心,這一世不要再自私了。
回了宿舍,周娜不在,只有王娟娟在戴著耳機看電影。
“你怎么才回來?”看到夏玉寧回來了,王娟娟摘下了耳機。
“怎么了?”夏玉寧一邊摘下書包一邊問道。
王娟娟往外看了看,低聲說道,“我聽到周娜在陽臺給班導打電話了,不知道說了什么,反正周娜哭的很厲害,還提到了你的名字,打完電話她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