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霆鈞伸手將紅包拿過來放在了口袋里,沉聲應道,“我知道。”
若不是因為欣然結婚,他一定要跟母親好好談談,但現在只能壓著。他媽媽也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這幾天就算她心里不痛快,也不會怎樣的。
幸好欣然昨天跟他說了被苗佳歡的事情,不然有她在里面,弄的大家心里更不好受!
聞霆鈞抽了個空去給馮玉波打了個電話,電話里的馮玉波悶悶的,說自己知道了,也沒有說來不來送陸葵。
聞霆鈞問他怎么了,他只說自己有點感冒,也沒多說什么就掛了。
聞霆鈞一聽馮玉波嗯嗯吱吱的說話,就知道這小子一準干了壞事了,讓他趕緊回來,馮玉波應了一聲便把電話掛了。
其實徐靜思就是讓馮玉波知道就好了,他愛怎么做就怎么做,跟自己也沒關系。
晚上聞霆鈞帶著徐靜思回去,徐靜思下車的時候,聞霆鈞也跟著熄了火停下了車。
徐靜思納悶的問道,“你不回去嗎?”
聞霆鈞理直氣壯,“回去冷死了,小波也不在,我回去干嘛?”
徐靜思瞪了他一眼,“那你自己睡,要不就跟徐飛去睡。”
聞霆鈞立刻伸手發誓,“我保證獨自一個被窩一動不動。”
徐靜思伸出胳膊肘搗了他一下,信他才怪!
聞霆鈞到底是沒走,但是還好,躺在床上沒多久,他就睡著了,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徐靜思輕輕地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心里發酸.......
昨天早上聞霆鈞的媽媽跟她說,如果自己進聞家,她就走,她該不該告訴聞霆鈞?
徐靜思心里煩躁,聽著聞霆鈞的呼吸聲,她是真恨不得把他踹醒......想了又想,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壓下來,一切等葉欣然的婚禮辦完了再說。
第二天徐靜思忙碌了起來,也顧不上想東想西了,在店里忙著,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忙蹬上自行車往火車站趕,陸葵要回首都了,她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她跟陸葵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彼此卻很投緣,她肯定是要去送她的。
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火車站,徐靜思停好自行車去了服務臺問了陸葵車次的入站口,連忙趕了過去。
八十年代的火車車次雖然不太多,但因為榮寧是省會城市,又是交通樞紐,車站其實不小,人來人往的也很擁擠。
尤其是大家都穿著厚厚的差不多顏色的棉衣,背著大大的行李包,想第一時間認出哪個是陸葵還挺難的。
“徐靜,徐靜!”
當徐靜思還在一排排的找人的時候,忽然兩排之外的走道上有人叫她,她轉頭一看,陸葵頂著絨線帽子,敞著棉衣的扣子,一邊跳著,一邊在用力的朝著她招手。
徐靜思連忙繞了過去,陸葵迎了她兩步,抓著她的手責備道,“不是說不讓你來了么,你怎么又來了?”
“哪能不來呢?”徐靜思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廠沒有人來送你嗎?”
她其實是在找馮玉波。
“來了,我讓他們走了,過來坐一會。”陸葵拉著徐靜思做到空座位上,“我的號碼你都記好了嗎?”
“當然記好了,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要是不在,你讓他們跟我說,我再給你打過去。”
陸葵重重地點頭,“我盡量傍晚或晚上打。”
她的話剛落音,擴音喇叭里響起了廣播,“旅客朋友們,大家好,開往首都的某某次列車即將檢票進站了,.......”
徐靜思看了看手表,“你的車次要檢票了,走,我送你。”她說著站了起來。
陸葵卻一把拽住了她,“徐靜,你別去,我自己走就行,我行李不多就一個包。”
“沒事,我站臺票都買好了。”徐靜思說著從兜里掏出站臺票來,朝著陸葵晃了晃,“如果不去就浪費了,知道吧。”
陸葵無奈,只得讓徐靜思送她。
她的行李確實不多,除了她身上的挎包就是肩上的背包了。
徐靜思沒提馮玉波,她跟陸葵隨著人流一邊往里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檢了票,到了停車的站臺旁,陸葵的眼睛里忽然涌滿了淚花,“徐靜,謝謝你來送我。”
徐靜思朝著她張開雙手,燦爛的笑道,“來吧,我們擁抱一個。”
陸葵帶著眼淚笑了,跟徐靜思緊緊的擁抱到了一起。
徐靜思拍了拍她的后背,松開了她輕聲說道,“陸葵,我希望你真心快樂。”
陸葵朝著徐靜思點點頭,擦擦眼睛,朝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等你來首都找我!”
“我會的,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輕易跟別人搭話,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沒事的,我走了。”
徐靜思鼻子發酸,“快上車吧。”
如果陸葵不走,她真怕自己也會哭。來到八十年代,她的朋友不多,何潤香自然不必說,陸葵是她認識的第二個好朋友,可惜相處的時間太短。
陸葵拎上行李進了火車里面,車站的工作人員已經拿著喇叭在到處的喊,“列車馬上出發,還沒有上車的乘客請盡快上車,送親友的旅客請離開了啊......”
徐靜思看著火車即將要開動,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忽然從檢票處傳來陣陣叫喊聲,“哎,他沒票,攔住他,攔住他......”
徐靜思扭頭一看,嚇了一跳,我C,這人不是馮玉波還是哪個?
他穿著嶄新的羽絨服、西褲、皮鞋,頭發梳的油光水滑,若不是此刻他沖開了攔著他的工作過人員飛奔而來,就他這身打扮也算是人模狗樣!
離著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馮玉波便朝著她吼道,“徐靜,陸葵呢?”
徐靜思連忙指著火車說道,“上車了!”
馮玉波一聽,腳步一轉,嗖的一聲就跳到火車上去了。
徐靜思看的滿頭凌亂,到底什么情況?
“下來,下來!”車站的工作人員生氣的朝著火車喊道,火車已經要開起來的節奏,他們也不敢上去。
徐靜思連忙走了過去,跟他們解釋,“他會補票的,跑不了。”然后她扭頭朝著車廂里面大聲地喊道,“馮玉波,你補票啊!”她又想了起來,喊道,“陸葵是臥鋪票!”。
車廂里隱隱的傳來馮玉波回應的聲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