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傳太醫！”
楚言歡崩潰地大吼著，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淡了幾分，身上不由得感覺陣陣發冷。
幾乎刺骨。
外面的侍衛很快破門而入，將地上的刺客抓了起來。
沈青玨的身子晃了晃，很快就倒了下去，心口處溢出來的鮮血，緩緩蜿蜒而下。
那刺目的紅，看的讓人晃眼。
楚言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沈青玨，用手托著他的頭，才讓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沈青玨，你不準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雪衣丞相笑了笑，微微咳嗽了下，櫻紅的唇色淡了些許，他有些失笑地摸了摸楚言歡的頭。
有些委委屈屈的埋怨，“言歡真霸道……”
楚言歡的淚再也忍不住了，不住地往下掉，“我就是霸道怎么了，沈青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說著，她暴怒地朝著宮女大吼道：“太醫呢？太醫都死到哪里去了？”
沈青玨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隨著血液的流失，一起流逝的，是他的生命。
丞相那張美貌如仙的臉微微露出些笑意，他抬手扯了扯楚言歡的衣袖，輕聲勸道：“不必了。”
他的身子他知道，沒用了。
真的。
女帝像是瞬間被點燃了怒火一般，失態道：“什么不必了，沈青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的眼眶漸漸紅了，抽噎道：“你到底在說什么，沈青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哭的像個孩子。
沈青玨的眼神已經渙散了，但他還是勉強抬起手來，似乎像是想要摸了摸楚言歡的臉，蒼白纖薄的唇張了張。
“言歡，不要哭，我會心疼的……”
“言歡，你讓我自私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活在沒有你的日子里，我真的不想……”
“那樣我會瘋的。”
剛剛那一刀，沈青玨其實是躲得開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沒有。
楚言歡閉上了眼眸，任由淚水肆意而下。
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因為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所以，就做好了要來陪她的準備嗎？
雪衣丞相緩緩抬起雪白指尖，觸碰到楚言歡眉間的那顆朱砂痣，然后描摹她的眉眼。
“不要忘記我愛你……好嗎？”
他的嗓音有些啞，這時候聽起來很輕柔，虛弱至極。
漆黑漂亮的瞳孔已經完全渙散了，美貌的臉上笑意漸漸散去。
最終，指尖無力垂下。
言歡。
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死在你的懷里，你是不是就不會忘記我？
沈青玨死了。
楚言歡呆呆地坐在了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她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娃娃一樣，不哭也不笑，甚至連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系統677在虛空中瘋狂地呼叫著楚言歡：宿主，宿主，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楚言歡沒理它。
但是系統這么一喊，她倒是回過神來了。
少女有些呆滯地低下了頭，看著閉上了眼眸的雪衣丞相，那張美貌絕色的臉依舊無暇，看上去好似睡著了一般。
楚言歡緩緩低頭。
覆上了那張淺色的唇，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她有些委屈地想著。
沈青玨。
你看，我都親你了。
你怎么還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