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砰砰狂跳，路棉只覺得像是干壞事當場被人抓獲，一股熱血直沖腦門頂，讓她的臉頰紅透了。
回過神來，她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不禁想，她突然掛斷電話，姜時晏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
等了好一會兒，他終于發來一條消息。
“不打擾你學習了，早點休息。”
路棉握著手機看了許久，最后回了個“好”字。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她重重喘了口氣，感覺后背出了一層汗，于是抱著睡衣去了衛生間。
洗完澡，臉上的溫度還沒降下去，她趴在柔軟的大床上，腦子有點亂，原本計劃再看會兒書，眼下卻看不進去。
她登上微博，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已經漸漸熟悉了微博的各種功能。
然后，她就看到姜時晏又上了熱搜。
“姜時晏直播”，“姜時晏擇偶標準”兩個關鍵詞都在熱搜榜前十。每刷新一下，都能看到熱度高漲。
路棉有點好奇網友會說什么，于是點進第一個熱搜。
鋪天蓋地的視頻和gif動圖映入眼簾，有的甚至被制成表情包，配上喜感十足的文字，被網友廣為轉發。
其中一張就是路棉剛開始進入直播間看到的畫面，姜時晏的臉湊近屏幕，忽然添加了貓耳朵特效。
粉絲配上文字：您的小貓咪已上線，請查收。
同樣的照片，另一個粉絲配的文字卻截然不同：起床啦，小垃圾！
路棉撲哧一聲笑出來，又點開下面的評論。
“看了直播，我又解鎖了姜時晏的新技能，還以為是陽光帥氣大男孩，沒想到本質是個憨憨。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在哪里關特效，頭給我笑掉了。要不是助理過來拯救，他不知道會點開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哈哈哈，太好玩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崽崽沒見過世面，第一次直播難免手忙腳亂，以后就不會這樣了，我們會好好教他的！”
“路人一枚，沒看過定北王，本來還覺得最近一直霸占熱搜有點煩，沒想到無意中點開直播就被圈粉了。他真的好溫柔啊，粉絲問什么都老老實實回答，還被逗得臉紅了，感覺好好騙的樣子。”
“錯覺！一切都是錯覺！相信我，他一點都不好騙！我費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把他騙到手的。”
“到晚上了，樓上又開始做夢了是嗎？哥哥說了喜歡溫柔孝順、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你看看你占了哪一點？doge”
“說起姜時晏的擇偶標準，我就想起曾經看到豆瓣有個帖子科普，如果男明星沒有喜歡的人，問他擇偶標準，他會說乖巧、善良等等抽象的形容詞。如果有喜歡的人了，再問他擇偶標準，他就會用具體的形容詞，比如大眼睛、雙眼皮之類的。由此可見，他現在還沒有喜歡的女孩。”
路棉抿抿唇，退出評論區，又看起了別的視頻。
等反應過來，她驚訝于自己居然在微博上補完了姜時晏前半部分的直播。
想起他問她表現得怎么樣，她說他很淡定從容，只是針對后半部分而言，從前面可以看出，他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男人看著鏡頭，一緊張就會斂下眼眸，不自覺輕咳，然后端起旁邊的杯子喝水，借此掩飾不自在，只是唇邊的笑容不減，仍然那么溫暖。
路棉看著看著，忍不住露出一絲笑。
高三生的周末時光是短暫的，路棉只在家里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吃完早飯就返回學校。
宋頌這周也沒有回家，窩在小小的宿舍里學習，桌上堆滿了復習資料和卷子。
路棉進來時，她正埋頭奮筆疾書，分出神瞥了她一眼：“你來了啊。”
“嗯。”她把書包放下，拉來一把椅子坐在宋頌旁邊，終于忍不住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們之間一向無話不說，路棉心里很清楚，如果宋頌遇到什么事了，一定會跟她說。她不愿意說，那就說明她不想告訴自己。路棉愿意給朋友私人空間，不去追問，等她什么時候想說了再說。
可她最近的狀態，實在讓人擔心。
宋頌筆尖一頓，在雪白的卷子上落下一個墨點。
片刻后，她嘴角扯出一個自認為最張揚的笑容：“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我能有什么事。”
路棉：“那你怎么不回家？”
宋頌愣了愣，嘴角的笑容僵住，眼神忽然變得嚴肅：“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事影響到我，那就是我的數學什么時候能上120分！我的北京外國語大學啊！”
見路棉不信，宋頌眼珠子轉了轉，大聲道：“如果不是這個的話，那就是我什么時候能嫁給陸放！”
路棉：“……”
嫌宿舍太悶，路棉拉著宋頌出了校門，在一家星巴克點了兩杯飲料，坐在里面學習。
宋頌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聞著咖啡的香味，感覺心情被治愈了一點，做數學題都更有精神了。
午飯是在校外解決的，路棉請客，她們去吃了烤魚。
兩個女生點了條三斤的花鰱魚，長方形鐵盤上煮得咕嚕咕嚕翻滾著油花，空氣中漂浮著香辣味。整條魚鋪在上面，四周圍了一圈配菜，有藕片、土豆片、豆腐皮，還有娃娃菜和油麥菜。
聞著辣，其實吃起來一點都不辣，因為路棉不能吃辣，所以選的是豆豉味。
宋頌吃下一塊魚肉，被燙得張嘴哈氣，猛灌了口冰鎮果汁才緩過來。她發誓，心里那股郁氣在美食面前徹底煙消云散了。
她看著對面的路棉，她正低頭咬下一片土豆，也被燙到了，皺了皺眉毛，囫圇吞下去。
宋頌知道，她在用別的方式安慰她。
“棉棉。”她忽然喊了聲。
路棉抬頭，隔著白茫茫的熱氣看她：“怎么了？”
宋頌：“清華大學和北京外國語大學相隔多遠？我在想，以后上大學了，約飯方便不方便。”
路棉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且先把數學考上120分再說吧，上午那套卷子錯了幾道題來著？我記得……”
“Stop！”宋頌打斷她，義正言辭，“吃飯的時候提數學我會消化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