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收了弓箭,一聲令下,帶著南陽軍入城,秦安城掛上了大楚的旗幟。
入城后,安華錦帶著人進入總兵府,吩咐人清掃戰場,整頓南陽軍,對大殿下發報喜的軍報,處理城內之事等等。
這一忙,便直接忙到了天明,大年初一是個好日子,無風無雪,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安華錦捶捶肩膀,對陪了他一夜的顧輕衍明媚地笑,“從今日起,我可以好好地陪你玩半個月了。”
顧輕衍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星光之火,語氣溫柔極了,“小郡主真厲害。”
安華錦喜歡的不是這句真厲害的夸獎,而是顧輕衍眼底的星光之火,她愉悅地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顧輕衍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安華錦坐著的身子不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腦袋貼在他身前,蹭了蹭,笑嘻嘻地說,“顧七公子,過年好呀。”
顧輕衍眉眼醉如三月春風,溫柔地笑,“安小郡主,過年好。”
“愿懷安歲歲如意,年年平安。”安華錦揚起臉,臉上都是笑意。
顧輕衍對上他的笑臉,也是一臉的笑意,“愿安兒年年如意,歲歲平安。”
安華錦大樂,站起身,墊著腳吻了吻他唇角,“走,我們休息去,晚上擺慶功宴,犒賞三軍。”
顧輕衍含笑點頭。
雖然打了一仗,忙了一夜,但是安華錦沐浴后,并沒有多少困意,覺得她還能做點兒什么運動來慶賀這個有顧輕衍不遠萬里來陪著的新年,于是,她拉著顧輕衍的衣角,湊在他耳邊說,“不閑規矩睡覺,要不要?”
顧輕衍用行動回答,低頭吻住她,將她攔腰抱起,扔進了帷幔里、
伴隨著大年初一早上的鞭炮聲,一室春色。
因南陽軍紀律良好,軍規嚴禁,不燒殺搶掠,不勞民傷財,不踐踏百姓,一連攻下幾座南梁城池都是如此。所以,哪怕是秦安城被攻下了,百姓們有些惶惶然,但見南陽軍入城后,果然如傳言一般,南梁的百姓們便也不怕了,悄悄打開家門,大著膽子在街上行走,漸漸的,發現沒有南陽軍傷害百姓,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熱鬧了起來。
到晌午時,血腥氣已散了個干凈,秦安城熱鬧的有了過年的氣氛。
安華錦與顧輕衍胡鬧了一個多時辰,然后筋疲力盡沉沉睡去,足足睡了一日,在晚上時,方被餓醒。
她睜開眼睛,便見顧輕衍早已醒了,但是懶洋洋地窩在床頭看書,翻動書頁的動作很輕。
傍晚,屋中只剩些許余輝,她身邊的這位顧七公子眉目如畫,溫雅玉華。
安華錦動了動身子,伸出手臂,抓了他的手,臉放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語調輕軟,“什么時候醒的?”
顧輕衍轉過頭,看著她,腦中忽然鬧出了“撒嬌”這兩個字,他低笑,“醒了有一個時辰了。”
“我餓了。”安華錦又貓兒似的蹭了蹭他的手。
“起吧!宴席已差不多準備好了,就等著你這個軍中主帥犒賞三軍了。”顧輕衍扔了手里的書卷,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了懷里,低頭吻了吻她,柔聲問,“我幫你穿衣?”
安華錦眨眨眼睛,“嗯。”
顧輕衍很是善于脫衣,最開始的時候,不太熟練,常常將安華錦好好的衣服不是撕了就是扯了,后來次數多了,也就熟練了,也有耐心了,能保留完好的衣衫,但他還真沒怎么幫過安華錦穿衣,如今自然也不抬熟練。
尤其是安華錦靠著他,懶洋洋的,柔弱無骨,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像是他院子里綻開的一朵朵紅梅,都是他的杰作,讓他心頭發熱,覺得穿衣這種活計,他估計什么時候也學不好了,因為,穿兩下,他就不想幫她穿了。
他好不容易板著臉艱難地將安華錦的衣裳給穿戴妥當,發現自己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安華錦奇怪地看著他,“給我穿個衣服而已,你緊張什么?都冒汗了。”
顧輕衍咳嗽一聲,室內無人,他也不怕她笑話,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喜歡脫你衣服,給你穿衣服這樣的事兒,實在是太難為我了。”
安華錦:“……”
她一時想笑,忍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笑了,轉過身,伸手摟住他脖子,親了他一口,“辛苦了。”
若不是她餓了,就算陪著他再荒唐一下,也是可以的。
顧輕衍沒忍住,反手勾住她脖子,一嘗芳澤。
因天色已不早,顧輕衍也不敢再胡鬧,到底沒按著安華錦壓在床上這樣那樣,放開她,二人梳洗妥當,去了前面設宴的廳堂。
此時,三軍將領已就座,一個個眉眼喜氣洋洋,如此輕易地奪下秦安城,又是在大年初一,這是一個好兆頭,人人心里都高興,就等著安華錦來了,喝個一醉方休。
安華錦也不負大家所望,吩咐人上酒,喝多少都管夠。而且,她還是一個特別體貼下屬的好將領,吩咐人安排了歌舞助興。
舞娘一個個千嬌百媚,安華錦比將領們看的都津津有味,很是好好地欣賞了一番。
顧輕衍無奈地看著安華錦,很想捂住她的眼睛,從四年前第一次在八大街紅粉巷見她,她就有這個安家傳承的毛病,喜歡看美人,如今也依舊。明明,那些舞娘,都沒有她自己美。
慶功宴喝的所有人都盡心,一直鬧到了月上中天,才散場。
散場后,顧輕衍吃味地將安華錦抱回了屋子里,摁在床上,對她一邊吻著一邊問,“你們打下每一座城池,都要有這樣的慶功宴?”
“是啊。”安華錦不太明白他怎么為何如此激動,“這是規矩。”
“以后這規矩,你不準……”顧輕衍想說她不準參加,但想想,她是統帥,怎么能不參加犒賞三軍將領的慶功宴?不太合適,只能改口,“你不準看舞娘。”
安華錦:“……”
她看著他,眨眨眼睛,“那些是舞娘吧?”
是女人吧?不是男人吧?舞娘里沒有混進什么清倌吧?
“嗯,就是那些舞娘,別人可以看,你以后不可以看。”顧輕衍幽幽地說,“她們都沒我好看。”
安華錦:“……”
她懂了,沒憋住,一下子笑逐顏開,伸手捏捏他的臉,取笑,“懷安,你怎么這么……”
“很好笑嗎?”顧輕衍不樂意了,“這一個慶功宴,你連我都沒怎么看,多數時候都在看舞娘了。”
安華錦咳嗽一聲,有些委屈地看著他,“飽飽眼福也不行嗎?”
顧輕衍看著她委屈的模樣,很想說不行,但對上她可憐兮兮的眼睛,敗下陣來,無奈,妥協,“就少看兩眼吧?”
哎呦我個乖乖!
顧七公子也太好哄了!這么沒原則的嗎?剛剛不是說不準看嗎?
安華錦開心地摟住他脖子,這么點兒的小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舞娘雖美,但還真是沒她的顧七公子重要,于是,她親他一下,又親他一下,笑著答應,大手一揮,“以后都不看了,她們也沒那么好看。”
顧輕衍臉貼著她脖頸,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愛上的小姑娘,真是對他縱容到極致。
一夜春夢起,暖帳到天明。
第二日,安華錦將秦安城的所有事兒都推給了崔灼以及幾位副將,很是心安理得地帶著顧輕衍出了秦安城玩耍。
先是去了野山坡上玩滑雪,一連玩了兩三日,直到顧輕衍玩夠了,才作罷。又去了玉女湖滑冰,滑冰這個對于顧輕衍來說沒那么新鮮,但玉女湖的水特別,凍了冰層也亮如明鏡,能看到他與安華錦牽著手滑在冰上,也足夠他玩一日,然后又去了月坡嶺玩空跳,空跳這個顧輕衍也沒玩過,是借助了安華錦找的善于鉆營奇巧事物的工匠打造的足以支撐兩個人的如大鳥一樣的工具,從山坡頂上,借助大風,直接可以在半空中飛躍三四座山頭,她當初是用于軍事,可以少量派遣士兵利用天時地利突擊敵營。
顧輕衍對這個與對滑雪一樣有興趣,同樣玩了兩三日不說,還重新研究著畫了個草圖,給改良了一番,安華錦立即讓人將草圖拿去找那師傅重新做。
一連玩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到了元宵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