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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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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想起花似玉,只提她的名字,就心疼的肝膽俱裂。

  如今他對別的女人都沒有興趣,就是想花似玉,想起她前一日還對他嬌媚溫存,轉日便被人殺了死相凄慘,連完整的尸身都沒留給他,他就恨的不行。

  恨的萬分想殺了安華錦。

  皇帝目疵欲裂,“不殺了安華錦,難消朕心頭之怒,她太放肆,朕容不得她。”

  王岸知勾著唇笑,“臣是不建議陛下對安小郡主喊打喊殺,畢竟,她是一只螞蟻,說踩死就能輕易地踩死,她是南陽王府的小郡主,性子雖然不好,但是人緣可不錯,不說南陽,就是京城,上有皇后娘娘,三公主,七殿下,長公主,下有善親王府,宸小王爺、長寧郡主,鎮北王府蘇世子,就連禮國公府、廣誠侯府的人,都與她有些交情。朝中的武將們,對南陽王府也都是敬佩推崇者居多,天下憐惜安小郡主祖孫的人,也大有人在。陛下因為一個花似玉,而要殺安華錦,確實有些過了。”

  皇帝冷厲地盯著王岸知,“那朕就讓她逍遙法外?她不止殺了朕的女人,還殺了朕的皇嗣!”

  他最喜歡的女人,最期待的孩子,都毀在了安華錦的手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岸知不能體會皇帝鉆牛角尖的想法,“陛下非要殺他,也不是如今,以后再找機會就是了。如今算計安華錦在先,出了事端,總不好公之于眾,鬧的太大,也難度悠悠之口分辯個對錯。對陛下,沒有好處。”

  “不行!”皇帝很堅決,“不殺她,朕夜里怕是都不安穩。”

  “臣言盡于此,既然陛下不聽,那不妨您就試試,臣丑話說在前面,您怕是殺不了她。”王岸知見皇帝說不通,也懶得再說,他本就是個邪性的性子,自然沒耐心做忠臣勸諫,能跟皇帝說這一番話,已經是念在君臣如今因此事在一根繩上才開的口。

  “朕是帝王!”皇帝聽不進去,聽這樣的話,自然不舒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就不信,她謀害皇嗣,朕還殺不得她了。”

  謀害皇嗣是大罪,不管是什么原因,安華錦都該死。

  王岸知心里嗤笑一聲,皇嗣是值錢,但也要看是誰肚子里的皇嗣,若是皇后肚子里的,那自然是值錢的,哪怕是貴妃肚子里的,自然也不能輕易謀害,或者是個良家女子肚子里的,自然也值錢,但偏偏,這皇嗣是花似玉那個女人肚子里的。

  花似玉是誰?她是十里堡花家的罪犯,被押解進京判罪,關在天牢里,陛下無視王法,見美心動,將之從天牢帶進皇宮,帶進皇宮后,她還不安分,與張宰輔的孫子聯合截殺安華錦,雖然這里面有他的手筆在,但明面上,都是那女人所為,朝臣們本就不滿,本是死罪,陛下為了保她,將她貶黜打入冷宮,打入冷宮后,本金口玉言不該再見她,卻打破了自己下的圣諭,每每散步到冷宮留宿,朝臣們無人說,以為朝臣們都不知道嗎?

  為帝者,做了這么多出格的事兒,后宮怨聲載道,前朝文武百官也頗有微詞。這個風口,陛下算計安華錦,關入冷宮,她因服藥,神志不清殺了花似玉,雖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朝臣中,總有那清正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也有那推崇安家一門忠烈,憐惜老南陽王和唯一僅剩的小孫女的。

  若說論罪,掰開了揉碎了,知曉內情的人都看的明白,安華錦罪不至死。

  而陛下,也不占理。

  但唯有陛下,也許欺負安家欺負的久了,安家從沒有人如此剛烈地打皇帝的臉,欺負回來,所以,帝王坐久了,以為九五至尊,無所不能為了,以為君讓臣死,臣就得死。

  皇帝坐了二十年帝王,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唯我獨尊,看不清安華錦的烈性,看不清如今形勢,摔得很,也是早晚的事兒。

  “臣告退!”王岸知心里嗤笑,面上不顯。

  皇帝見王岸知不配合她打殺安華錦,也懶得再瞅見他,擺擺手。

  王岸知離開后,皇帝氣的摔了一個茶盞,“砰”地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碎屑四濺,他怒道,“都是一幫無用的東西。”

  王岸知無用,禁衛軍無用。

  張公公立在門口,心里想著,陛下怕是忘了當初自己是怎么坐上皇位的,以前為了大楚江山,也算是小心謹慎,平衡朝堂勢力,帝王多疑,倒也不是大錯,但如今,為美色所惑,心胸狹窄,要親破平衡,這朝局從今日起,怕是要動蕩了。

  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雙雙出動,全城戒嚴,緝拿安華錦,京城頓時陷入了緊張的氣氛。

  在緊張的氣氛中,安家老宅空無一人。

  賀瀾帶著人找遍了全城,沒找到安華錦,進宮回稟皇帝,“陛下,安小郡主不知所蹤。”

  皇帝憤怒,“她跑哪里去了?京城都找遍了嗎?”

  “京城都找遍了。”賀瀾點頭,“不見安小郡主蹤跡,詢問之下,也沒有人見過安小郡主。”

  “顧輕衍呢?”

  “顧大人也不知所蹤。”

  皇帝氣恨,“難道安華錦趁著朕昏迷之機,跑回南陽去了?安家老宅的人呢?”

  賀瀾立即說,“安家老宅也空無一人。”

  “什么?”皇帝驚怒,“你說安家老宅如今也一個人都沒有?”

  “是,一個人也無。”

  “可有人看到安家老宅的人出城?”

  “臣派人查了,無人看見安家老宅的人出城。”

  皇帝又氣的摔了一個茶盞,恨恨地罵,“好個安華錦!她不止自己走了,還拐帶走了顧輕衍,同時也帶走了安家老宅的人,她是想干什么?畏罪潛逃,想要回去南陽后造反嗎?”

  賀瀾不語。

  “大內侍衛!”皇帝高喊。

  “陛下。”

  “給朕去追!”皇帝咬牙吩咐,“追到人,格殺勿論。安華錦和安家老宅的所有人,只要見到,都格殺勿論。”

  他如今不要活的,只要死的,只要死了就行。

  “是!”

  大內侍衛,輕易不出動,一旦出動,必有大事兒,多數都會弒殺見血。

  張公公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在大內暗衛離開后,恭敬地上前勸說,“陛下,您也累了,歇歇吧。”

  皇帝咳嗽兩聲,轉身躺回了床上,哀痛地說,“花似玉的尸首,可收殮了?”

  “昨日已收殮了。是七殿下下了命令。”

  皇帝臉色依舊難看,“他是怎么下令讓人收殮的?”

  張公公小心翼翼地說,“就是裝棺了。”

  皇帝怒,“傳朕命令,將她封為柔妃,以貴妃之禮厚葬皇陵。”

  張公公出了帝寢殿,帶著皇帝的命令,向冷宮走去,途中,找了個機會,傳信給顧輕衍。

  顧輕衍很快就收到了張公公的傳信,淡淡一笑,喊了一聲,“暗焰。”

  暗焰悄悄現身,看著顧輕衍。

  顧輕衍溫聲道,“剛剛我收到消息,陛下派出了大內侍衛,追小郡主和安家老宅的人,攔斷回南陽的路,下的命令是格殺勿論。”

  暗焰面色一沉。

  顧輕衍淡淡一笑,交給他一幅地形圖,“你帶著南陽王府的暗衛,從圖中密道出城,去攔截大內侍衛。也格殺勿論,如何?”

  暗焰沉默了一瞬,接過地形圖,“是!”

  “大內侍衛,這么多年,一直做陛下的鷹爪,趁機除去,也免得禍害忠良,所以,就不必留客氣了。”顧輕衍交代完,轉身走回房。

  暗焰拱手,“請七公子照顧好小郡主。”

  “放心。”

  顧輕衍進了屋,暗焰帶著南陽王府暗衛,悄無聲息地從密道出了城。

  安華錦已醒來,躺在床上,看著顧輕衍從外面緩步進來,清風明月般的人物,如畫一般,哪怕他混賬,哪怕他索求無度,她也對他存不住多少氣,睡飽了,歇夠了,心情也好了,她彎著眉眼對他笑,“如今外面找我天翻地覆了吧?你這算不算金屋藏嬌?”

  顧輕衍來到床前,看著她,也心生歡喜,嘴角微彎,低笑,“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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