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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驚才艷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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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墨帶著人暗中出了城,兩日后,在距離京城五百里的地界,截住了沈如風。

  沈如風見顧輕衍果然如安華錦所說派人來接應他,頓時提著的心松了松,他真怕十里堡在京城的靠山將他攔住,那一切都功虧一簣了。他立即將花似玉交給了青墨,自己腳步輕松地跟著他進了京城。

  一日后,沈如風見到了顧輕衍。

  顧七公子名揚天下,驚才艷艷,提起當世少年英才,第一便屬顧家顧輕衍。

  沈如風對顧輕衍本沒多少好奇,也沒多少羨慕,更別提推崇敬意,但自從安華錦對他說顧輕衍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后,沈如風便好奇死了,想立馬見到顧輕衍。

  不管天下多少女子傾慕顧輕衍,但他一直覺得,安華錦與那些女子都不一樣,但她也傾慕顧輕衍,可見,顧七公子怕是真名不虛傳。

  他這一路都在想著,顧七公子到底有多好,讓安華錦那樣的人,將他放在了心尖尖上。

  三年前,安華錦單槍匹馬劍挑水路兩岸,武功品貌,在他看來,那才是驚才艷艷,他只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所以,當他見到顧輕衍時,便直直地盯著顧輕衍看了好一會兒。

  顧輕衍一身天青色的沉香錦,長身玉立,氣質溫潤,看起來十分溫和如璞玉磨成,容色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精致,但他一雙眸子,卻清清冷冷,如高山白雪,與他溫和的外表和容色,十分不符,但卻奇異地融合著。

  沈如風形容不出來,但顧輕衍似乎傳言什么樣,就什么樣,但卻也比傳言多了點兒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沈如風自小生于江湖長于江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武功高絕的同時,也心狠手辣,但在顧輕衍面前,他一句話不說,神色淡淡,他卻莫名感覺到了壓力。

  這種壓力,跟他穿不穿官服沒什么關系。

  顧輕衍任沈如風看著,等著他看完了,再說正事兒。

  沈如風用了足足一盞茶,恨不得將顧輕衍盯出花來,直到眼睛生疼,他才收回視線,揉了揉眼睛,拱手,“顧大人,冒犯了!”

  顧輕衍淡笑,“我能問問沈盟主盯著我看了一盞茶的原因嗎?”

  沈如風張口就想說“因為安小郡主說你是她心尖尖上的人”,隨即意識到這話不能說,豈不是會讓他更自傲?他立即住了嘴,生硬地說,“顧大人百聞不如一見。”

  顧輕衍抬眼,“怎么個百聞?怎么個一見?”

  “傳言顧大人驚才艷艷,但我早在三年前,便親眼見過另一個驚才艷艷的人,所以,對于傳言的顧大人,便總覺得怕是傳言過于夸大,但今日一見,覺得,顧大人與傳言一般,怕是不是我以為的夸大失實。”

  “你說的另一個驚才艷艷被你三年前親眼所見的人,是安小郡主?”顧輕衍揚眉。

  “正是!”

  “說說三年前你見到她的經過,以及模樣。”顧輕衍好奇了。

  沈如風一愣。

  “你說了,我們再談正事兒。”顧輕衍對于三年前的安華錦,是怎么和千水盟的盟主打交道的很想仔細了解一番,她是怎么讓這位年紀輕輕的沈盟主,在他面前說出她驚才艷艷這四個字的。

  沈如風:“……”

  他敏銳地覺得,顧大人好像對安小郡主比對眼前的大案子有興趣,他斟酌了一番,簡略地說了三年前安華錦單槍匹馬劍挑水路兩岸的經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下戰書拜山頭,正兒八經,便不會被人群攻,但也有那等不講規矩的,以一打十,也沒勝了安華錦,彼時,少女一把青鋒劍,光影翻飛間,飛花摘葉,所過之處,武功最好的人,在她手下接下了百招,最差的人,一招也沒過。

  安華錦的大名,不是揍了楚宸才在江湖上如雷貫耳的,如雷貫耳時,楚宸那時還沒挨揍呢!彼時,有很多人不服氣,后來楚宸都挨揍了,天下皆知,才都徹底的服氣了。

  如今除了十里堡的勢力,還沒有誰不給安華錦面子。

  顧輕衍聽完,嘴角掛起淺淺的笑,就臉一雙清冷的眸子,似都含了笑意,沈如風暗暗驚訝于他無聲無息的變化,想著這位顧大人,想必也喜歡極了安小郡主。

  瞧瞧人家的未婚夫妻,兩情相悅,再瞧瞧他?他親手將未婚妻送進刑部大牢。

  沈如風郁悶了那么一下,“顧大人,如今可以說正事了吧?”

  “嗯。”顧輕衍淡笑,“沈盟主想要什么?”

  沈如風正了神色,“要千水盟堂堂正正做生意,行的正,立的端。”

  “還有嗎?”

  沈如風搖搖頭,“沒有了。”

  顧輕衍笑,“沈盟主是個明白人。”

  沈如風深吸一口氣,貪念是個好東西,但貪得多,死的快,參考花似玉,所以,他穩得住心性,有安華錦的點撥,也有花似玉的功勞。

  顧輕衍站起身,“既然如此,沈盟主就留在京城,做個證,其余的,你不必管,都交給我就是了。我會為你請功,陛下那里,興許會見一見你,也興許不會。若是陛下見你,你只管照實說就是。”

  “若是陛下見我,我連安小郡主的事兒,也照實說嗎?”

  “嗯。”顧輕衍頷首,“花似玉是個活人,你不說,花似玉的供詞也會提到她。她可以不要功勞,但是陛下也會記上她一功。”

  沈如風恍然,為未婚妻謀福利,顧大人做的很坦然嘛。

  于是,在顧輕衍的安排下,沈如風便暫且留在了京城。

  顧輕衍在暗室里,見了花似玉,在將她交給楚宸之前,他自然要弄明白,十里堡有這么大的野心,不怕撐破天,到底是誰給了十里堡這么大的底氣。

  朝廷因為張宰輔案,已經清洗了一批,如今,還有誰能只手遮天?

  花似玉安安穩穩地昏迷了八日,終于在這一日醒來,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地上,但地上沒有千水山安華錦見她時鋪著軟軟的地毯,而是冰涼的地面,地面很硬,咯的她渾身疼,每一處骨頭縫都是疼的。

  她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份罪,沒在冰冷地板上趟過,但此時,她也顧不得了,她想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刑部天牢里。

  她費力地轉過頭,一眼便看到了這是一處四面只是墻的暗室,棚頂上掛了一顆大大的夜明珠,將這間暗室照的亮堂。暗室很是簡陋,只有遠處擺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著茶具,茶盞里冒著熱氣,桌子前坐著一個人,那人身后立著一個人。

  這人太年輕,比沈如風還要年輕,且容色傾城,溫潤玉華,他身后立著的人也很年輕,雖然容色不及他許多,但也同樣俊秀。

  若不是知道自己受制于人,如今處境不好,花似玉在見到這個人時,怕是會生起些女兒家的旖旎情思。

  她多日昏迷沒開口,此時開口的聲音沙啞難聽,“你、是誰?”

  顧輕衍沒說話。

  青墨冷聲說,“你不必管我家公子是誰,只交代你十里堡背后的靠山是誰就是了。”

  花似玉扯動嘴角,不理會青墨,死死地盯著顧輕衍,“你是誰?與安華錦是什么關系?沈如風在哪里?”

  顧輕衍淡淡地看著她,“這里是京城,說出你十里堡背后的靠山是誰。”

  花似玉心里轟隆一聲,這里是京城?沈如風已經將她送到了京城?她咬牙,“我說出十里堡背后的靠山是誰?你能救我嗎?”

  “那要看你說出的那個人的價值了。”

  花似玉諷笑,“我憑什么相信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我是顧輕衍!”

  花似玉一愣。

  她不相信,顧輕衍是誰?顧家七公子,十歲便驚才艷艷名揚天下的人物,出身在詩禮傳書的顧家,天下多少女子傾慕他,據說他溫潤如玉,待人和氣,如浴春風,凡是見過他的人,都稱贊溫和知禮,果然名不虛傳。

  他與黑暗和這樣的暗室,是不沾邊的。

  “不、你不是顧輕衍。”花似玉搖頭。

  顧輕衍平靜地看著她,“凡是進了這間密室的人,見到我時,都不相信。但也凡是進了這間密室的人,都不得不相信。說出背后之人,你想要什么?只要不過分,我都能答應你,否則,進了刑部大牢,一切過了明路,你也許什么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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