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聞顧輕衍在安家老宅待了整整一日,心情很好,晚上去了皇后宮里,直至吃完晚膳歇下面上都一直掛著笑。
皇后心中猜測出了幾分,但還是笑著問,“陛下今日有什么喜事兒?與臣妾說說。”
皇帝笑道,“喜事兒倒是沒有,只不過是朕沒想到小安兒與顧輕衍相處這般融洽,這兩個孩子啊,也許還真是有緣。這般有緣,你說是不是一切的難題都不是難題了?”
皇后笑著點頭,“陛下說的是。”
皇帝伸手拍拍皇后,收了幾分高興,有幾分老夫老妻推心置腹地說,“朕知道安家不易,朕對不住安家,這些年,你失了兄弟侄兒,心中很是難受,也希望如小安兒所說,招婿入贅,傳承門楣。但是,你是朕的皇后,大楚國母,別人不理解朕,你該理解。這大楚江山啊,不能毀在朕手里。朕得想著如何鞏固這江山。若安家和顧家不聯姻,朕這心里真怕不得安穩啊,所以,朕還是希望小安兒退一步。”
皇后垂下眼睫,柔聲說,“臣妾自從入宮后,就是陛下的人了。自然是想陛下所想,為陛下所為,為陛下分憂解難,才對得起自己的身份。父親當年在臣妾入宮時,也是這般囑咐臣妾的。陛下的苦,臣妾都明白。”
“朕就知道你對朕好。”皇帝握住皇后的手,繼續推心置腹,“讓顧輕衍入贅,朕實在對顧老爺子說不出口。顧家立世數百年,從未有子孫入贅別家過。若是朕硬逼迫,實在是有失人心。不過朕也不是不顧及安家。所以,昨日想出個法子,讓他們兩個多相處些時日。這世間年輕男女,一旦互相看重了,總有一人退一步。無論是小安兒,還是顧輕衍,那就不是朕的錯了。”
皇后點點頭,“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好法子了嗎?”
皇帝搖頭,“朕暫時沒想出來,你若是有什么法子,可與朕說說。”
皇后尋思片刻,倒是有了一個法子,不過她不打算現在說,想著哪日再將安華錦叫進宮來問問的好,她若是同意,她再對陛下說也不遲,她只有這么一個侄女了,還是想著她這一生能如意順遂,過自己愿意過的可心的日子。
安家和顧家聯姻是陛下一直看重的,自然不能換做別家,但若是顧家換個人呢?雖然身份不及顧輕衍長房嫡子嫡孫,也不及顧輕衍才學出眾品貌兼備驚才艷艷,但顧家子弟都差不了,比外面的大多數世家子弟都強多了。換個人入贅的話,想必也不是不可行。
安華錦這一夜睡的很是踏實,不知是藥管用了,還是見了顧輕衍由他陪了一日管用了。總之并沒有驚夢。
第二日她神清氣爽地練完劍,顧輕衍也早早進了門。
安華錦倚著門框瞅著他,少年公子,豐姿毓秀,緩緩行來,如閑庭信步,怎么看都是一幅畫。大早上這般瞧著他,當真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連帶著心情都好的很。
顧輕衍進了院門,便看到了安華錦,小姑娘顯然剛練完劍,柔若無骨地倚著門框,額頭還掛著汗珠,容色紅潤,眉目似有瑩瑩之光。他瞧著,便忍不住未語先笑,“看來昨夜睡的很好?”
“嗯,是很好。”安華錦點頭,“所以很有力氣,今日我們去大昭寺吧!據說大昭寺山巒迭起,山峰秀美,齋飯也很好吃。”
顧輕衍笑,“今日不研磨劍譜了?”
“不著急,明日再研磨,左右時間多的很。”
“好。”顧輕衍笑著點頭。
早膳依舊很豐盛,安華錦吃的心滿意足,她以前不是個講究的人,如今發現跟著顧輕衍講究一下過的精致也沒什么不好。
飯后,安華錦問顧輕衍,“你坐車來的?”
“嗯。”顧輕衍點頭。
安華錦撇嘴,“出門坐車,怎么跟個大家閨秀一樣?為何不騎馬?”
顧輕衍低咳一聲,“免得麻煩。”
“騎馬有什么麻煩?利落才對。”安華錦實在不太懂騎馬哪里麻煩了,若是她說,坐車又慢又麻煩。
孫伯聽了在一旁笑呵呵地說,“小郡主有所不知,這老奴知道,七公子一旦騎馬外出,便會遇到女子對他扔東西,不是絹帕就是簪花,有的女子甚至故意絆倒在七公子馬前攔路。”
安華錦恍然,原來是這個麻煩啊,她大樂,“真是最難消瘦美人恩。”
顧輕衍臉色微紅,“有你在身邊,想必沒人再敢對我扔東西攔路。”話落,他對孫伯說,“勞煩孫伯,幫我牽一匹馬來,今日我與小郡主一起騎馬出去。”
“好嘞。”孫伯立即去了。
安華錦圍著顧輕衍轉了兩圈,煞有介事地說,“沒錯,你如今還是我未婚夫,誰若是敢當著我的面對你勾三搭四,別怪我不客氣。”
顧輕衍低笑。
孫伯很快牽來兩匹馬,一匹馬是安華錦騎的,一匹馬是給顧輕衍的,這兩匹馬都是紅棕色,周身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上等寶馬。
安華錦翻身上馬,交代孫伯,“今日晌午不必等我們回來吃飯了。”
孫伯笑呵呵點頭,“小郡主和七公子玩的開心些,大昭寺路途不近,若是天色太晚,天黑路滑,就不用趕回來了,住在大昭寺也可。”
安華錦轉頭問顧輕衍,“住在大昭寺?”
顧輕衍微笑,“大昭寺的一日三餐都有不同規制的素齋,住下也可以。”
安華錦最近兩天對吃的很是上心,反正顧輕衍也因為她成了個閑人,聞言一錘定音,“行,那今晚就住在大昭寺不回來了。”
顧輕衍點點頭。
二人騎馬出了安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