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一家四口各懷心事，吃得都不多。
顧父顧母早就分居了，兩人分別回了房間。
顧柚夏心不在蔫拿著噴水壺到處噴來噴去。
啪嗒。
是顧遠霆開了花園的燈。
“黑燈瞎火的，你又禍害我的花？”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顧柚夏耳中。
她驀地回過神，對上顧遠霆的視線，心虛地說：“我是在澆水！”
顧遠霆：“你澆的全是耐旱且怕澇的植物。”
“啊？”
男人換了句更直白的話：“才下了雨，你再澆水，會把它們都澆死。”
“……”顧柚夏訕訕把水壺藏到了身后，尬笑：“也、也沒澆多少，大哥，你不忙工作嗎？”
顧柚夏對他工作的事兒了解不多，但知道他除了顧家的公司，自己名下也有經營的企業，聽說也快要上市了，各種會議不斷，還要負責各個部門、大項目、新產品的決策。
據說他的日程可以安排到按分鐘計算，比電視里那種每天戀愛不管公司的霸道總裁忙多了。
顧遠霆雖然晚上會回來，但大多也是吃個飯就回書房加班了。
他淡淡道：“今天不是很忙。”
“喔……”顧柚夏放下水壺，翻出一把鏟子，哼哧哼哧挖起了土。
顧遠霆眉角狠狠一抽，攔都沒來得及攔，暗暗磨牙：“你做什么？”
“翻土啊，這不是你教我的園藝知識嗎？”
顧遠霆面無表情：“你翻的那片地，我才撒了把向日葵種子和幾顆百合種球。”
顧柚夏：“……”
怪不得她挖出了幾個類似土豆的莖塊……
她弱弱把把鏟子放下了。
“你有心事？”顧遠霆逆光而立，他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氣質看上去儒雅溫和。
顧柚夏：“沒有沒有，我就是睡得久了，想在外面呼吸點新鮮空氣。那什么，我去外面散散步，順便去念念家看看旺仔！”
她沒走出去兩步，肩膀便被一只大手按住，硬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你在躲我。”這一次，顧遠霆用的是肯定句。
顧柚夏干笑：“哪有。”
“你每次做了虧心事，都是這個表情。比如上次養死了我的金魚，再比如上次為了追星花光零花錢，再再比如……”
“停！打住打住。”顧柚夏換上了狗腿的笑容，“我錯了，下次我一定重新做人！”
顧遠霆凝視著她，眸色幽暗，深雋難測。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不叫他哥哥了。
顧柚夏的心思，對他來說并不難猜，聯系到剛才她在顧父顧母面前拙劣的演技，顧遠霆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么。
薄唇輕抿了下，他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出國留學的事情”
這也是顧母的意思，她的公司大部分市場份額都在海外，以后肯定是要長期在國外發展的。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準備和顧父離婚。
雖然她重視事業遠勝于女兒，但這兩年之所以留在國內，還是和顧柚夏有一定關系。
顧柚夏小聲說：“哥，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
顧遠霆靜默了片刻，說：“也挺好的。”
既然她想做一家人。
那就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