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跟太子鬧翻后,秦皇后就一直在等太子主動來低頭認錯。
雖說太子如今在民間的聲望頗高,在朝中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欣賞和支持,但這些跟秦家的權勢比起來,仍舊是不值一提。
秦皇后相信以太子的頭腦,不會分不清輕重。
只要等他冷靜下來了,看清楚自己身處的局勢,就應該知道他離不開秦家的支持。
可是她等了許久,非但沒能等到太子的妥協,反倒等來了一個讓她怎么都沒想到的消息——
秦皇后皺眉問道:“你沒聽錯嗎?太子真的要回陳留郡?”
石英跪伏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奴才絕對沒有聽錯,太子想要送沈昭儀的骨灰回陳留郡,此事已經得到皇上的準許,再過三天,太子就要正式啟程離京了。”
秦皇后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怒極反笑:“本宮養了他十五年,手把手地那他養育成才,要不是本宮,他能有今天嗎?可他倒好,非但不想著報恩,反倒一心惦記著他那個已經死了十多年的母妃,果真是血濃于水啊!看來在他的心里,本宮始終只是個外人,本宮這十多年來的心血全都喂了狗!”
石英跪在地上不敢發出聲音。
ttp://m.biqiudu筆趣閣 珍珠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秦皇后才稍稍恢復了一些冷靜。
“既然他要走,那就讓他走,本宮倒要看看,沒有了秦家的支持,他能在外面蹦跶幾天?”
秦皇后當即寫了一封信,讓石英托人送出宮,交到秦家家主的手里。
秦家的家主名叫秦列,他是秦皇后的父親,亦是六位內閣大臣之一,是當朝出了名的大儒,門生故吏遍天下。
秦列看完信后,直接將信紙燒了。
他看著逐漸燒成灰燼的信紙,輕輕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因為秦皇后沒有親生兒子,若她能有個兒子,也就不至于走到這個地步。
可話又說回來,以當今圣上的手段和心性,即便秦皇后真有個親生兒子,只怕那個兒子也活不長。
秦列收回那些紛亂的思緒,讓人將盆里的灰燼清理干凈。
然后他又另外寫了一封信,交由心腹快馬加鞭送給陳留王。
這些年來,秦列和陳留王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關于陳留王為何會放棄嫡長子,而選擇立嫡次子為王世子的原因,秦列大概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兄弟鬩墻,自相殘殺。
這種事情不只是在皇宮里有,在王府中也有出現。
權力和地位,永遠都是最能蠱惑人心的東西。
秦列寫信給陳留王,是為了提醒陳留王,讓他知道太子馬上就要到陳留郡了,若陳留王真要做些什么的話,就得立即準備起來。
同時秦列又命人暗中跟著太子,若太子當真在陳留郡遭遇不測,秦家的暗衛會及時出手救下太子。
如此一來,太子又會回到秦家這條大船上。
至于此事最后會如何收場,那就是陳留王自己的事了,跟秦家再無關聯。
清歌殿內。
寶琴急匆匆地跑去把蕭側妃叫起來。
“娘娘,您別睡了,外面出大事了!”
蕭兮兮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問道:“又出什么事了?”
寶琴心急火燎地說道:“奴婢剛才聽說太子三天后要啟程去陳留郡!”
“哦。”
寶琴:“您的反應為何如此冷漠?您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蕭兮兮打了個哈欠:“擔心什么啊?”
“陳留郡山高水遠,這一路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危險,萬一太子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測,娘娘您可怎么辦啊?”
蕭兮兮無所謂地道:“還能怎么辦?只能給他殉葬唄。”
寶琴一噎,旋即道:“呸呸呸!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太不吉利了!”
“這話題不是你先起的嗎?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而已。”
寶琴無奈道:“奴婢說這些,是想讓您給太子算一卦,看看太子這一路是否順利?”
蕭兮兮覺得這個提議還挺靠譜的。
她的確是該給太子算一卦,要是真算出個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好讓太子提前做個準備。
蕭兮兮坐起身,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然后閉上眼睛。
寶琴屏住呼吸,安靜地等待。
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蕭側妃睜開雙眼。
寶琴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然后湊到的面前,仔細一聽,居然聽到了輕微的呼聲。
蕭側妃又睡著了!
寶琴差點就要給她跪下了。
我的娘娘啊!您就算要睡覺,也要先把這一卦算完啊!
寶琴深吸一口氣,然后開始報菜名。
“玉帶蝦仁,紅扒魚翅,紙包雞,燜大蝦,麻婆豆腐,冰糖肘子,魚香肉絲,荔枝肉……”
蕭兮兮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寶琴停止報菜名。
蕭兮兮眨了眨眼睛:“我仿佛聽到了很多好吃的?”
寶琴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語氣特別嚴肅:“您先把這一卦算完了,奴婢就去給您弄好吃的。”
蕭兮兮吸溜口水:“剛才你說的那些菜,都可以做給我吃嗎?”
寶琴:“只要食材足夠,奴婢就做給您吃。”
蕭兮兮頓時就來了精神。
有了美食作為動力,她這次沒有再偷懶,開始在心里給太子算卦。
結果這一卦算完,她直接就變了臉色。
寶琴見狀,心里也跟著一跳,趕忙問道:“難道是卦象有問題?”
蕭兮兮皺著一張小臉:“我算出太子這一趟出門會遇到死劫,是大兇之卦啊。”
寶琴一驚,說話都有些磕巴:“大、大兇之卦?”
蕭兮兮忍不住又抓了抓頭發,苦惱地說道:“卦象上的確是這么顯示的,太子這一趟遠行怕是兇多吉少。”
“那怎么辦?要不您去勸勸太子,讓太子不要去陳留郡了?”
還沒等蕭兮兮回答,寶琴又自己否定了這個提議。
“不行,皇上都已經同意了太子的請求,皇命不可違,太子這次是不去也得去。”
蕭兮兮盤腿坐在榻上,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認真神色。
寶琴急得團團轉:“這可怎生是好啊?”
蕭兮兮嘆氣:“只能讓我陪太子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