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了他一眼。
“你是阮柒的經紀人沈文謙先生吧？”
沈文謙點頭，“對，我是。”
“那就對了。”助理說，“沈先生，方老師讓我你，天涯劇組不要沒演過戲的新人。所以你還是帶藝人回去吧。”
“等等！”沈文謙有點懵，“你剛才說誰？方老師？哪個方老師？”
助理：“方桐啊。沈先生不認識？”
沈文謙：“我認識他。但方桐怎么會在天涯劇組？”
“哦，方老師是吳導親自請來的表演指導，也參與試鏡考核。”
助理關上會議室的大門。
沈文謙腦瓜子嗡嗡的。
他現在特別想沖進去照著方桐后腦勺來兩下。
這人怎么回事？不就是試個鏡嗎？又不是逼你選阮柒演玉夫人，你至于這么較真么！
沈文謙揉了揉太陽穴，一轉身，就看到阮柒站在不遠處，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沈文謙腦袋更疼了。
小姑娘第一次試鏡，還是千辛萬苦搞來的機會。現在全都化為泡影。
沈文謙實在是不忍心。
但……娛樂圈這種地方，一直都是這么殘酷。
就算他不忍，阮柒也必須要適應。
沈文謙嘆了口氣，抬腳走向阮柒。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小七啊……”
“沈哥，我的試鏡機會沒了，是嗎？”阮柒問。
沈文謙一肚子安慰的話全都哽住了。
他看著小姑娘那雙干凈的桃花眼，這腦袋怎么都點不下去。
“是方老師把我踢出去的吧？”阮柒又問。
沈文謙驚訝的睜大眼。
“你知道方桐在劇組？！”
“知道呀。”阮柒慢吞吞的點了下頭，“昨晚王明亮給了我劇組的資料。”
沈文謙：“那你還……？”
明知道方桐是考官之一，竟然還能這么淡定的跑來試鏡。
姑娘你到底是多大的心啊！
沈文謙按住狂跳不止的太陽穴，“方桐對你有意見，吳導又不用沒演過戲的新人。看來試鏡肯定是泡湯了。小七啊，要不我們換個別的劇試試？我手里還有幾個……”
話還沒說完，阮柒忽然起身，抬腳就往外走。
沈文謙連忙跟上。
“小七，你干嘛去？”
阮柒沒說話，她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推開窗戶，把大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
沈文謙嚇的魂飛魄散。
“小七！小七你聽我說！機會沒了不要緊，沈哥給你搞個更好的！你快回來，別想不開！”
“沈哥，”阮柒推開他的手，問，“這里是二十八樓吧？”
沈文謙：“……是、是啊。如果跳下去，臉一定會爛。所以你千萬不能跳！”
阮柒沒說話。
她探出身子，腦袋朝上看，又問：“這酒店一共多少層？”
“多、多少層？”沈文謙有點懵，“我記得好像是三十層。”
阮柒點點頭。
她縮回身子，拉著沈文謙，轉身離開。
——*——*——
會議室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一共二十一個試鏡演員，沒一個能演出吳槐心中的玉夫人。
“要不……今天先到這？”副導演干巴巴的問。
吳槐黑著臉沒說話。
方桐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玉夫人這個角色……太難演，也太難把控。除非找年長一些、演技經驗豐富的女演員來演，只是那樣的話，玉夫人的年齡得改一改……”
“不改！”吳槐‘啪’一聲把劇本摔在桌上，“娛樂圈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年輕演員！”
說著，他轉身一指選角導演。
“老張，你今天下午就去找！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長得好看，有演戲經驗，哪怕是十八線糊星，也都給我弄來！”
老張崩潰的點點頭。
吳槐煩躁的扯了扯衣領，站起身準備離開。
叩叩叩——
屋里忽然響起敲玻璃的聲音。
他不耐煩的轉過頭——
會議室的某一扇窗戶外，一個披頭散發、身穿紅衣的不知名生物，一晃一晃的倒吊在空中。
她的視線，正好和吳槐對上。
“………………”
吳槐的腦神經‘啪’一下斷了。
他的面部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扭曲，身體‘蹬蹬蹬’向后連退七八步，一屁股墩在地上。
“臥槽他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