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
在齊華生進來后,自然已經有人奉了茶,甚至還有下人依照府內規矩奉上了一些點心。
齊華生看著桌子上的點心,微微一笑,捻起一塊兒綠豆糕放在口中。
“還不錯!”
齊華生也真是餓了,他由于著急科舉制這個事情,進了城就直奔方府而來,看著這些點心,還真是餓了!
“齊老,好吃等會我讓下人再準備一些。”
方遠的話先傳入耳,接著便進入了會客廳內。
齊華生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并沒有起身,而是緩緩咽下口中的綠豆糕,并飲了一口茶。
看齊華生這個姿態,方遠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心中隱隱有一絲絲的竊喜。
有譜!
“不知道齊老到來,方某怠慢了!”
方遠雖然是主家人,但是并未在會客廳內的主位坐下,甚至就站在齊華生的旁邊,就像是齊華生的弟子一般。
放下手中的茶杯,齊華生面不改色,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方遠,開口說道:“怎么?齊大人不坐下,看著我糟老頭子吃東西很好看嗎?”
方遠心中卻是再次一喜,連忙說道:“哪能啊!齊老不說讓我坐,我可不敢坐!”
“你啊!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明白?坐吧!”
齊華生似乎感覺到了方遠的誠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怎么來說,他都是客人不是?
“那就多謝齊老了!”
道了聲謝,方遠卻未坐在主位,而是坐在了齊華生的下首。
“方家小子,你之前找老夫,老夫未見你,怨我嗎?”
齊華生這一開口,就像是長輩對晚輩說話一般,對方遠的稱呼更是一驚改口。
方遠此刻卻是強行穩定下心神,他明白了齊華生這次找他,絕對絕對跟他要推行的科舉制有關,只是方遠卻有些想不明白,齊華生為什么突然就換了一個態度。
聽見齊華生問話,方遠連忙穩定下思緒,開口說道:“齊老說笑了!晚生怎么敢埋怨呢!”
方遠的自稱也已經改變,此刻兩人就真的像是長輩晚輩之間的對話一般。
“不埋怨就好!想必你已經猜到了老夫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吧?”
聽齊華生問,方遠是真的快要喜形于色了。
這真的猶如瞌睡有人送枕頭,并且來人還送來了一片安眠藥。
“齊老,經過這么多日的推敲,我已經完善了科舉制,只不過推行科舉制還有一道坎,倒是應在了您老身上。”
“嗯?”
齊華生一愣,看向方遠。
應在自己身上?
齊華生想不明白,自己這次過來,不就相對于跟自己的那些學生提了個醒嗎?怎么還要我幫忙?
看著齊華生望過來的眼神,方遠微微一笑,說道:“齊老,其實科舉制推行起來有您老的幫助,不難,但難在另一處。”
聽方遠似乎意有所指,齊華生頓時明白了。
“學堂?接受教化的人太少?”
“對!還是齊老看的明白!所以齊老您開學堂,真是有先見之明。”
小小一記馬屁拍過去,方遠是一點兒都不臉紅,反正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看來你真的已經有一個完整的體系了,不過老夫開一家學堂已經精力快要用盡,更別說其它的了!”
“這……齊老……”
方遠正要再說些什么的東西,會客廳外傳來一個腳步聲。
“稟告老爺……”
聽到外面有人稟告,方遠皺了皺眉頭,只好向齊華生告罪一聲,斷了前面的談話。
“進來!”
一下人低頭走進會客廳,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老爺,看到自家老爺和另一位客人的奇怪座位,驚了一下,連忙收回眼睛。
“老爺,門外有兩位公子求見,說是來自尋陽縣,并且讓小的老爺,說是有要事跟老爺商量,他們說跟老爺提出的科舉制有關。”
嗯?今天是個什么好日子?齊老來了,竟然似乎還有人來獻策?
“讓他們進來,先在院內涼亭等著!”
“是!”
那下人應了一聲就要走,就在此刻,齊華生說話了。
“等會兒!讓那兩個人直接來這里。”
那下人看了一眼說話的齊華生,又看了一眼自家老爺。
“去吧!帶他們來這里。”
“是!”
這下人這才出去。
而齊華生也悠閑地喝起了茶,似乎剛才兩人的話就此算是斷了。
方遠也是不再開口,心中暗嘆,希望來的這兩人可別是瞎胡鬧,不然怕是要壞事!
也就一會兒的工夫,有下人帶著兩位年輕人進了會客廳內,正是從尋陽縣趕過來的呂蒙和魯肅兩人。
兩人的馬車自然是比不上齊華生的,更何況他們兩人可是吃過早飯才過來的!
“見過方大人!”“見過方大人。”
呂蒙和魯肅兩人開口,對方遠施了一禮,后看見廳內還有一位老者,呂蒙連忙繼續開口道:“打擾方大人會客,失禮了!”
呂蒙歉意地再次一禮,讓方遠也生不起氣來。
而齊華生則是上下打量著呂蒙和魯肅兩人,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
呂蒙臉色正常,很平靜,而魯肅則是稍顯緊張,但也滅有方寸大亂。
“兩位果然是年少英杰!”
齊華生這沒有由來的一句夸獎,方遠一愣,快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先生謬贊了!”
“老先生謬贊了!”
兩人先后開口,由于主人家不問,他們又不好開口,如今這齊華生這么一位長者這么一截,呂蒙和魯肅兩人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開口了。
畢竟,兩人是來找方遠的啊!他們可沒想到這會客廳內,方遠正在招待這么一位長輩,沒看到方遠都坐在下首嗎?他們兩人相視一眼,均是苦笑。
兩人的表情齊華生自然是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
“兩位小子,你們不是要與方大人談論科舉之事嗎?怎么沒話了?難道是嫌老夫礙事?”
齊華生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了,這些年生活在蔡山鎮,整個人也變得更像一位慈祥的長者,而不是一位上位者了。
方遠則是不動聲色,查看著呂蒙和魯肅。
對于兩位的神態,方遠看在眼中,也是暗道,真是兩位翩翩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