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下出現一道黑影,水波跌宕起伏中,一顆鐵質蜈蚣腦袋破出水面,幾條倒霉的游魚掙扎著在半空中擺動魚尾扭轉魚身,陽光下水珠晶瑩剔透,倒映出東野變幻的臉色。
“奇怪。”東野輕咦一聲,“百聞牌又沒有吸收到靈和靈魂?”
上一次百聞牌吸收不到,還可以說是因為北島瑪雅是守護者的緣故,但這一切又是因為什么?總不可能是百聞牌這個金手指出現故障了吧?
進入鋼鐵蜈蚣體內,看著小田和正四人尸體全無,只剩下遺留的衣物物品和臨死前掙扎的痕跡,東野面色一沉,推翻了百聞牌出故障的假設。
他沒有急著出發前往安納塔漢島,坐在一張插著刀劍斧戟的鐵背靠椅上,翹起二郎腿,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陷入到沉思當中。
東野意識到不對勁!
東野細細回想起參加驅魔人考核種種以來的見聞,先是借助他們這些考生的手來打擾教王護國寺住持的傳法過程,接著自己被星野純夏詛咒,碰到守護者被神秘組織獵殺,特別是這第三場考核孤島求生,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實際上卻是問題重重。
在如今神秘側中,食靈是主流就職方法,這一點從這一次參加驅魔人考核中,漸進職業路徑的職業者占了大多數就能看得出來,年齡也多是在40歲往上,困難程度可見一斑。驅魔人考核每五年進行一次,就算考核再怎么困難,也沒有道理讓這么多人才拼個你死我活,最后只剩下兩位數甚至是個位數精英。
這三場考核看起來毫不相干,它們之間卻隱隱有一條線連接起來。
神秘側沒有偶然,只有必然,所有偶然的事故,不過是有一雙雙幕后的手在背后共同推動而已。聯想起坂井花菜所說的將臣一詞,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東海腦海中:
“驅魔人組織里有高層想要復活將臣!”
東野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他的這個猜想是正確的話,以此為前提,所有事情都能夠解釋得通,甚至是包括第二場考核黑魔女的游戲中,星野純夏給考生們分派凌雜且毫無意義的任務,其實都是在為某種儀式做足充分的準備。
血祭是神秘側中最常見的儀式,只需要奉獻足夠祭品的靈、靈魂、血肉,就能達到某種目的。
中古時期西方諸國就有不少人通過血祭討好虛空中不可名狀的存在,從而走捷徑就職、進階,實力如同坐火箭般蹭蹭蹭地往上飆升,導致西方各國常年社會動蕩不安,由于這種方法血腥殘忍而且對社會危害大的原因,被各國神秘側組織明確定性為禁忌,一旦發現就會聯手進行逮捕。目前,也只有中東地區和一些非洲部落,仍然少規模地盛行血祭。
可如今,安納塔漢島距離日本遙遠,也就不怪有些人敢于肆無忌憚起來。
“只是……”東野撓了撓頭,“放出僵尸之祖對那個人有什么好處?還是說,他和獵殺守護者的神秘組織有關系,或者直接就是那個神秘組織一早派到驅魔人里面的臥底?”
這種事情真是細思極恐!
因為能夠影響驅魔人考核的內容,并且細無巨細地安排這一切的那個人,定是驅魔人組織高層中也是屬于實權派的領導人物,一旦真如東野所想的那樣,恐怕這一次驅魔人考核沒有那么容易收場。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坂井花菜一早就對此早有察覺,不然也不會提醒東野。
“陰陽師,驅魔人,呵呵。”東野笑了,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這就是所謂的同行都是冤家?”
越是深入了解神秘側,越是發現這潭水的污濁黑暗,遠遠沒有外表的那么光鮮亮麗。怪不得理香姐此前寧愿東野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愿意透露一點有關神秘側的消息。
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東野懶得理會陰陽師和驅魔人這兩大日本正道組織之間的齷齪事,這場考核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他還指望著獲得夢魘之后的路徑哩。
鋼鐵蜈蚣再次沉入海底,經由東野此前獲得的隱身步的隱形能力,百米長的巨大身影消失在大海中,唯有從周邊蕩起的海流中,勉強能夠看到一點輪廓。
東野上一世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迷上火爆的吃雞游戲,最喜歡茍住發育,暗悄悄地搶奪各類資源,最后在毒圈縮減的過程中當一名伏地魔,靜靜等待時機。
當將近一個小時過去,鋼鐵蜈蚣在靠近安納塔漢島時,東野故技重施,施展泥土隱形的土遁能力,鋼鐵蜈蚣龐大的身軀似是一滴水融入到汪洋大海中,沒有產生絲毫波動,自然而然地鉆入到地底下。
泥土隱形的能力,除了明面上的土遁之外,還能夠讓東野看清楚地表的事物。
島上經過數星期的搏殺,普通囚犯早就死絕,剩下的人中,不出東野所料,早已形成大大小小的山頭,憑借著各自勢力,將島上重要的資源點占據,山泉、河流、樹果、白蟻產區、易守難攻地勢,這些都是熱門資源點,被一個或者數個勢力占據,每一處資源點至少有7人霸占。
此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馬克、明智玉子、剪紙人老頭,甚至就連工藤武,都各自占據著不錯的資源點。
“只是……”東野臉色一沉,“這些人有點不太對勁。”
按道理來講,只要取得相對應卷軸,以及獲取基本生存生活物資后,這些考生沒有必要繼續作戰,畢竟生命只有一條,而且修煉不易,理應在一種各方勢力對峙下,形成某種僵持的平衡局勢才是。
可現在,島上的戰斗非但沒有終止,反倒有種愈演愈烈的情況,各方勢力似是殺紅了眼睛,今天你偷襲了我,明天我就帶齊家伙抄你家后路,馬克、明智玉子、剪紙人老頭周圍團結的考生最多,非但沒有加以制止,反倒還親自加入戰團,在烈火上加一潑油。
場面無比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