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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朝陽驚嘩論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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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東僑無論如何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得如此凄慘,縱然敗給莫問天這位括蒼劍首不丟臉,但是楊東僑若知道孟家還有這般高手,定不會托大獨身前來。

  但不管如何,赫赫威名的飛鷹楊二爺此時已經死了,倒在了孟家的院子里。

  孟云看著莫問心那柄滴血未染的白玉細劍,不禁有些發呆。這才是事了拂衣去,身藏功與名。

  莫問心見著孟云的樣子,道:“阿云,怎么了?”

  孟云道:“不,只是為莫師兄劍術所驚。”

  “想不到莫師兄劍術如此高超。”

  莫問心笑了笑,說道:“非我劍術高超,乃是對戰之前養了劍意,這人不知我已入境,所以才敗給了我。若是沒有蘊養劍意,怕不是此人對手。”

  孟云道:“蘊養劍意,這是什么意思?”

  莫問心道:“劍之一道,非力強者、氣足者、技精者便能強于人,重要的是以心悟道,以意御劍。”

  “劍,唯有劍意才能稱之為劍,不然只是一件兵器罷了,不過是精于技罷了。”

  “然而劍意,若能達到巔峰,便會爆發出最強的威力。”莫問心說著,輕輕撫摸了下自己的白玉細劍,“我曾學過一門蘊養劍意的功法,蘊養自己的劍意,在戰斗時精、氣、神皆超過平常,如此才能勝過這楊東僑。”

  孟云道:“蘊養劍意然后瞬間爆發嘛?”

  “嗯,可以這么說。”

  孟云笑著問道:“那,一直蓄意,然后在一刻爆發,不就瞬間能成為天下第一?”

  莫問心道:“非也,劍意之蘊養,不僅僅在于蘊養時間長短,同時也與個人心性有關。你且想想看,日積月累只為一劍,你便如一把鋒芒欲露的絕世寶劍,如何能忍住不發?怕不是連目光都帶著劍意。”

  孟云了然,這倒是與自己的天雍篇有些相似,自己需要不斷地加固紫府雪山,盡力使那爆發之力最大化。

  孟云又問道:“那是不是整日與人動不動就拔劍之人,便不如這些蓄意的劍客?”

  莫問心道:“非也,劍道萬千,劍意亦有萬千。有人的劍,在于蓄,蓄勢待發而不可抵;而有人的劍,在于戰,越戰越勇千夫莫匹。此乃道也,非常道亦。”

  孟云點了點頭,然后立馬起身行了一個大禮,道:“多謝莫師兄解惑。”

  莫問心見著孟云恭敬地樣子,有些好笑,道:“阿云如何行此大禮?”

  孟云道:“我乃書院弟子,當尊古禮。莫兄此言,乃傳道解惑,當以師禮待之。”

  莫問心笑了,道:“阿云,你不錯。”

  孟云道:“不過此禮只行于方才,可不能影響我們二人關系啊。”

  二人皆大笑。

  一旁的許煙聽此,嘟囔著道:“怎么就突然的對師兄行師禮了。”

  孟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莫問心一聽,也點了點頭,說道:“師妹,阿云說的沒錯。他這種時刻學習的態度,你就應當學習。”

  許煙嘟著嘴,不愿理會莫問心的打趣。

  孟云忙道:“許煙姐方才剛大戰過一場,還學什么啊,來人,快快招待他們好生歇息。”

  ......

  楊東僑死了,這個消息第二天被孟云放了出去。

  孟云宣稱:楊東僑強闖孟府,被孟府護衛擊斃。

  而孟云表示,孟家布莊此后不只限于染布工作,同時接受棉、麻、絲的原料,可以自己生產布料。

  整個朝陽城之人皆色變,誰人不知孟云剛剛受了重傷,楊東僑獨身要去滅了孟家。

  結果現在卻變成了楊東僑死亡,孟云卻好好的在那里,反倒是孟家要開始開展新的商業了。

  很明顯,孟云演了一場大戲坑了魚龍幫,直接坑死了魚龍幫的二當家。

  孟云這個名字,現在在人們的眼中,儼然變得比楊東僑這位黑道巨擘更為嚇人。

  而離了彭州的孟家,究竟如何殺死楊東僑的,這又成了一個謎,眾人猜測紛紛,有人說是玉衡派長老出手,還有人說是楊東僑被毒死的,更有甚者說是孟塵在孟家留下了后手。

  但無論如何,這個消息,對還在沉迷于孟家覆滅吞并孟家美夢的文家而言,如同晴天霹靂。

  此時的孟家卻沒有去顧及文家的心思,因為孟家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少爺,門口有人遞了名帖,前來拜訪。”秀秀說道。

  “哦?這么快便來了,是文家的嘛?”孟云問道,“若是文家,我怕不是還不方便露面......”

  秀秀白了孟云一眼,道:“少爺,你可真壞,又在動心思坑害別人。”

  孟云笑道:“嘿,你這丫頭,怎敢說你家少爺的壞話,找打不成!”

  秀秀一聽,沒有露怯,反倒挺著身子往前迎,道:“少爺你打吧,秀秀終歸是你的人了。”

  孟云佯怒道:“你這丫頭,這都是同哪里學的話語?”

  秀秀哼了一聲,側過臉,道:“你別問,還有,來的不是文家的,是崔家的。”

  “崔家?”

  這下子反倒是孟云納悶了,崔家這時候來干嘛?

  崔家雖說和孟家站在同一陣線,但一直以來一切合作都是交給了彭州,這位玉衡派弟子負責,崔家儼然是做了瞇眼菩薩,什么事也不多問的樣子。

  現在來,莫不是見到了孟家的實力,有了新的決斷?

  孟云道:“秀秀,讓阿飛把人帶上來吧。”

  是的,阿飛還沒走。

  孟云原本想著讓阿飛在對付楊東僑的時候幫自己一次,演過一回便算了了二人的恩怨,卻不想阿飛認為楊東僑之死與自己無關,認為自己還沒有幫助孟云完成承諾,硬是留了下來。孟云也不多計較了,阿飛繼續做車夫便是,這人能留在身邊自是好的。

  很快,阿飛便領著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那老者穿著一件暗黃花大褂,留著山羊須,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緩緩地走了進來。初看還以為是崔家的下人,若非右手大拇指戴著一塊色澤圓潤的板紙,恐怕孟云也真將他當作崔家的管家一類了。

  孟云忙道:“可是崔家崔仁公?”

  那老者一聽,便笑了,看這孟云道:“老夫崔望,孟云可認得老夫?”

  孟云忙起身行了一禮,將崔望請到了高位上,才說:“小子不曾見過仁公,只是無端猜測罷了。”

  崔望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果真是天資聰穎,不僅如此,還明禮法,汝父生了個好孩兒啊。”

  孟云微微頷首,這年頭有兩種人被人稱贊,一種使尊敬老者的,這是這個國家隨推崇的情懷,另一種便是講義氣的,亦為人所稱贊。

  對崔望,這位崔家的太公,不僅僅是因為孟云自身的素養與教育所提出的要求,亦是孟云深知如此才能被人稱頌德行,不失先父之名。

  崔望道:“說起來,這倒是我第一次同你見面。當初,我那不肖孫子的那檔子事,老夫就應該前來看望你的,你可莫要怪罪老夫。”

  崔望所說的便是崔器當初與自己的爭端了,雖說崔器所為過度了,但也只是那小子為人品行的問題,崔家在這方面已經是做到了最大的補償,想不到崔望這時又提到了此事。

  孟云輕聲道:“崔公客氣了,當初只是小孩子間的矛盾。”

  崔望道:“確實,那個臭小子,明明都要到弱冠之年了,還是如此不成熟,不若你啊。”

  孟云忙道:“崔公客氣了。不知今日崔公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崔望瞇著眼撫了撫須,道:“呵呵,你覺得我今日來所為何事?”

  孟云一怔,看向了崔望,見崔望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只得道:“莫不是為了布莊之事而來?這布莊,我們一直有合作,而現在小子自作主張新開了一業,忘記稟告崔公,實在是小子失禮了,還望崔公莫怪。”

  崔望笑了,道:“你父當初稱我一聲崔伯父,我們便也算是親近,我稱呼你阿云可好?”

  孟云忙道:“自無不可。”

  崔望說道:“其實,自我們這合作以來,老夫便從未過問。”

  “無論是玉衡派派了誰人來監察,還是與文家商戰,又或是魚龍幫找了賊人來偷秘方,老夫其實都沒過問。”

  “阿云,老夫既然與你合作了,又如何會再去管你這新開一業?”

  孟云有些尷尬,忙道:“那崔公莫非是問楊東僑之死?”

  崔望瞇著眼笑道:“你既能殺了楊東僑,那么他究竟是如何死的便不再重要了。你也是聰明人,老夫又何必與你虛與委蛇?”

  崔望見孟云還有些猶豫,不愿開口,說道:“只管說來,老夫且聽聽你是如何看的,直言便成。”

  孟云道:“唉,那煩請崔公恕小子無禮。”

  “您先前未多過問,因為崔家家大業大,無論這布莊收益如何,其實無非是錦上添花,尤其是對于已經攀附上了凌家和玉衡派的崔家而言。”

  “甚至是我孟家最后無論與文家都得如何,崔家都可以穩坐中庭,兩不開罪,遠遠觀望即可。”

  “而現在,我既然能殺了楊東僑,于文家而言則是猛獸去其爪牙,甚至是有勝過文家的可能。”孟云頓了頓,看了看崔望的面容,卻發現老人依舊含笑,不做任何表情。

  孟云繼續道:“于是您便認為,或許可以趁勢而上,一舉扳倒文家。原本于崔家而言,不對孟家出手便算是出于義了,且孟家最后的敗亡亦是無傷大雅,但現在卻可以利、義兼得,魚與熊掌皆所欲也。”

  “所以,您大抵是想與孟家擴大合作吧。”

  崔望聽完,笑了,說道:“阿云分析得有道理。老夫從來不曾來過孟家,確實像是你所言,穩坐中庭,遠遠觀望。倒是應了老夫這名字,不是嘛?”

  孟云忙低頭道:“小子失禮了。”

  崔望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老夫一直認為你可以勝過文家呢?”

  孟云一怔,面部沒什么表情,心底卻起了疑惑,道:“崔公難道會相信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崔望笑了,說道:“自你能與玉衡派、我崔家化干戈為玉帛,我便知道你不同尋常。而后又敢與幾乎整個朝陽城的世家作對,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簡單啊。”

  “所以,我從一開始,便篤定了你可勝。更何況,這么些天來,你的手筆難不成老夫真就不知道?”

  孟云尷尬地笑了笑:“小子何德何能得仁公重視,額,不知是指什么?”

  崔望板著臉道:“你還想瞞我不成?”

  “莫非你忘了,我可是與朝陽侯是親家?你大兄凌霜影都得稱我一聲外公!再者,那日玉衡派前來,你莫不是忘了還有崔器?”

  “我那孫兒雖然不成器,又不是完全不諳世事,你們孟家背后可是還有絕情宮。區區一個文家,小小一個朝陽城,我還能認為你爭不過不成?”

  孟云尷尬了,現在一想,自己的一些底牌,好像確實在崔望面前坦坦蕩蕩。這崔望,當真像一只老狐貍,一直藏著什么也不說,卻對大局看得如此明白,倒是自己太年輕了。

  崔望道:“望之一字,非穩坐中庭遠遠觀望,乃是透過現象看本質,你可懂?”

  孟云忙躬身道:“小子受教了。”

  崔望道:“只是啊,我可是沒想到你小子能如此迅速地把魚龍幫弄成這般地步,還沒有借用到絕情宮一類的力量。看來啊,你果然非同一般。”

  孟云道:“那不知崔公今日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崔望道:“我啊,是來提醒你來了。”

  見孟云詫異的樣子,崔望解釋道:“阿云,這魚龍幫既然已經大傷元氣,你看似勝了,卻須愈發謹慎。若我所料不差,你怕不是想借著你背后的幫手一舉拿下魚龍幫?”

  孟云沉默了,沒有言語。

  崔望道:“拿下魚龍幫,怕是難咯,反倒是魚龍幫接下來有可能不守規矩了,幫中二當家死了,這便是結了死仇!只是那游幫主明日下午才會回朝陽城,所以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而你此舉,亦是對城中眾家族亮了鋒芒。年輕人,鋒芒畢露是好事,卻不是時候。”

  “文家必然會對你提起警惕之心,原本只是在商業上的爭斗,必然擴大到其他地方,擴大到政治層面,甚至有可能動用文家老爺子的關系。”

  “這時候,你就該退了,該繼續隱忍,繼續做出茍延殘喘之姿,如此才能一舉拿下朝陽城。”

  孟云聽完,看著崔望,道:“所以,崔公是勸我退一退?”

  “正是如此,若是不退,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人找上門來了。”

  孟云問道:“能有何人來?楊東僑入了我孟府,都死了,誰還敢來,便是那位游幫主,怕不也得掂量掂量。”

  崔望搖了搖頭,道:“非也,我所慮的乃是鏡心堂。”

  “鏡心堂?”

  崔望道:“這鏡心堂,乃是大秦朝廷所設,于各郡縣負責刑罰、治安之司。”

  孟云了然,道:“那他管我作甚?”

  “因為你殺了人,于城中殺人!現在城中皆傳,你殺的楊東僑。秦律城中不得殺人,江湖仇殺當于城外解決。”

  孟云道:“那楊東僑乃是土豪惡霸,我殺他是為民除害,不給我嘉獎便罷了,如何還抓我?”

  “阿云,你還是不懂得。這鏡心堂多年來,形同虛設,這也是為何魚龍幫存在至今。那鏡心堂堂主廖峰與楊東僑乃是多年好友,另外文家文晏清還擔著官職,比一千石,他此時既然對你起了注意,又有了理由如何能不利用?”

  “先前你不值得,現在便不同了。”

  “于法,你違法了,于情,亦是很難。若是將你抓到了大牢之中,讓魚龍幫再找幾個殺手去殺你,一切豈不是白費?他們現在不動手,只是不知你背后究竟是何物。”說到這,崔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孟云道:“所以,崔公才建議我退上一退?難不成我殺了賊子還要忍氣吞聲,這是什么世道?”

  崔望聽言,沉默了,一時不知如何回復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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