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查理曼,你待著別亂跑,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我知道啦,叔叔,對了,我們去買些給母親用的東西,針線,袋子。”
“我等會帶你去逛逛,明天就走。”
這一天,查理曼逛了很多地方,他很好奇這些人都是從哪來的 在西冰島,人真的很少,同齡的孩子就更少了。
“他問叔叔,叔叔總說是南方來的。
父親也在南方,可是父親已經不在了……所以自己要好好照顧母親。
從小,查理曼就跟著母親生活,他所有的知識,都來自母親。
他才兩歲大時,就記住了家族長輩的名字還有歷史。
五公之戰,大巴伐利亞,維京人……這是母親長輩的歷史。
父親的歷史,母親知道的也不全,而且母親在知道父親戰死后,就很少提及這事了。
每當他偷偷問,母親總是落淚,查理曼再也不敢問了。
四五歲的他早慧,心智跟十歲小孩不差多少 這天他買了好多小禮物,要帶回去給他那些冰島的小伙伴,還有糖果。
他住的是一間專門給外地人居住的大旅館,也可以在下面跟大家一起用餐。
這天晚上,他隨著烏普叔叔下樓。
有個蘇格蘭詩人,正在說書換取食物是諸神的黃昏這件故事。
“偉大的奧丁神……”
又是這種故事,本地人早聽膩了,甚至都可以幫詩人接下去。
之后還有什么奧丁跟雷神,九頭蛇,女武神等大戰。
旅館老板甚至說,“來點別的,開葷的都行。”
這話一出,哄堂大笑。
冰島人混合了維京人跟北境人的血脈。
對于天主還有奧丁,雖然尊重,卻不狂熱,都可以開一些小玩笑。
很多人兩種信仰都有。
英雄謠言是每個時代都不缺的東西。詩人想了想,就講起拜占庭的故事。
這下眾人起勁了。
眼下的西冰島,以波克森為首,東冰島則是阿那松。
波克森信奉光明教,阿那松則是對來自挪威的維京勢力情有獨鐘。
但不論東西冰島,對于拜占庭很響往。
東西冰島上,除了主要領袖,還有一些小領袖(首領),組成了議會庭,一個地方同時存在奴隸與開明共議制。
這一時期,他們會從丹麥附屬島嶼輸入毛皮,北凈輸入谷物,服裝,而從拜占庭,輸入大量金銀器,酒,,珠寶,地毯,雕像,水晶制品。
兩地相離甚遠,之所以如此,也要拜維京人所賜,這些鄰居去君堡大搶后,轉手把得來的貨物,轉回北歐,一部份輸入冰島。
維京人很識貨,不搶沒用,不好看的奴隸。
一些拜占庭的貴族學者,詩人,美女當被當成奴隸搶回來。
憑借美好的外號跟學問,這些人最終雖老死冰島,但留下很多關于東羅馬的事跡跟文化。
幾乎人人都知道,拜占庭的皇族姓氏為科穆寧,皇帝住的是大皇宮(圣宮)。
東冰島之主,阿那松的父親,便曾到過君堡大皇宮。
拜見過當時的巨人阿修克萊,受賜一把騎士劍以及錦旗。
這兩樣東西,如今還留在阿那松的財庫中。
詩人開始說起通峽之戰。
這詩人其實也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吟游詩人,只是口才好,不怯場,本來蘇格蘭北方港口的一位水手,犯了偷盜罪,又無一技之長,為了避免被斬手,躲藏到了冰島。
咳……
“在遙遠的東南大地上,有這么一位英雄,勢力跨域三海,手下的騎士超過五千,士兵超過二十萬,他便是人稱愛琴海巨人的阿修克萊……”
說不清這是第幾次,查理曼聽到阿修克萊的名字,他突然捏住小拳頭。
嚴格來說,巨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半年前某一天,烏普叔叔他們打聽到,南方的一場海戰,前些時日于意大利海域發生。
名叫通峽之戰,有大量貴族被殺……
“這位阿修克萊殿下,能力舉千斤,就跟英靈殿的戰神一樣,他率領如狼似虎的勇士們,準備取得意大利,當時,喊的出名字半島騎士都參戰了,雙方于通峽灣發生驚天動地的海戰,那畫面,你們知道多慘烈嗎”
“我知道,尸體的血水多到流入海中后,整整一個月時間,海水才恢復清澈。”
有些人只是聽過只言片語,此時也豎起耳朵聽。
烏普看著小阿理,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巨人也死了,不是”
烏普聽到的也是,半島已經淪陷,無數的貴族都戰死。
可他們不知道,這是以訛傳訛,北歐的人對這次事件不明,加上布蘭后來為了巴結柴蘇,把柴捧為殺了巨人的真正主帥,并夸大戰爭人數。
冰島跟地中海來回至少半年以上,信息誤傳下,也沒人去求證,如今都以為巨人戰中,發病去世,謝希爾成為繼承者,并消滅了無數的意大利騎士。
布蘭的名字,誤傳之下,也上了名單。
如今拜占庭在冰島,依然是崇高神圣的強大存在。
只見詩人繼續說,“雖然巨人勇猛,但敵人也十分出色,其中來自阿非利加的貴族,神眷者柴蘇殿下,為了抵抗這些拜占庭水軍,派教士舉行大禮彌,一連七天時間,整個羅馬城的祭壇,全都是燃燒的教煙。
終于,天主顯圣,下賜神喻,在通峽之戰時,刮起了巨大的奇風亂流,把巨人的船只給拍的四分五裂,天上降下的雷蛇,每一條都有九層樓長!”
詩人可是正統蘇格蘭人,心中對光明教有好感。
此刻話語之間,說出光明的偉大跟神奇。
他把沒被士兵抓捕,成功逃到冰島,歸類于神的賜福。
一堆客人比著手指,九層樓的閃電這是多高 雖然烏普一旁勸著,可查理曼還是很生氣,突然大聲比著詩人道,“比他褲擋那玩意長九百倍!”
眾人看見一個小孩子說出這種騷話,哄堂大笑。
詩人本來就回,但看見是個孩子,身邊還有四個彪形大漢,一時只能把話憋著。
冰島人沒啥禮儀,雖然母親長期教育小阿理,但他跟那些沒有受教育的孩子玩時,很容易去學他們的口吻。
烏普也被這話逗笑了,但把手指放到嘴邊,比了個閉嘴的手勢。
詩人哼了一聲,繼續道,“羅馬借東風,但拜占庭方面,則用了一種十分可怕的火焰武器,戰場之中,九條火龍(希臘火)冒出,每一條火龍都有……”
“是不是每條火龍都有你褲檔九百倍長”
“哈哈哈。”
這次換成維京旅客嘲笑詩人,場面大笑。
本來想描寫成曠世大戰的詩人,被這么一弄,看著老板。
但這種狀態對老板來說最好,他也沒制止。
詩人想著熱騰騰的粥,免費的床板,便繼續說下。
說之前,看了看小阿理一眼,小阿理挺胸直視,絲毫不怕。
詩人改看剛剛嘲自己的笑客人,突然道,“沒錯,有老子的九百倍長,也有閣下的九千倍長。”
“放屁,老子跟你比比!”
這維京人剛說完,馬上就把褲子脫下來。
中世紀沒有受過教育的平民,人們沒有禮法,只要不觸犯領主法律,任何后世看來出格的事,都能去干,且習以為常。
旅館響起噓聲或者拍手聲。
一個端菜的維京女仆走過去,“收起那個小玩意,不注意看我還以為是根黑針呢。”
“哈哈哈。”
又是大鬧的笑聲。
“那你看看我的”又有人要學這個維京人,但這女仆看都不看,用后腦勺道,
“割了吧,一個個都這么短小,留著也沒用。”
她把菜端到烏普身上邊,道,“這小孩真可愛,你的孩子”
“是我一位朋友的孩子”,烏普點頭表示感謝。
這女仆看了烏普兩眼,她曾經被烏普救過,對烏普有些好感。
隨后女仆要回到后廚,繼續殺豬。
有人想攔著她,卻被她懷中突然冒出的尖刺武器給震住。
是一把亮的發光的短刀。
“再敢亂來,老娘把你剁了!”
女仆回到后屋后,有旅客道,“她就是狼女,你這個白癡。”
“丹麥維京人,那個被敵人關入狼牢內,最后殺了三條惡狼逃出的狼女冰拉!“
這個維京女人,本來是當年交戰時,烏普抓到維京女戰俘。
后來流落到冰島,烏普放走這女人,但冰拉突然不愿意回去丹麥,成為殺人武器,便一人留在冰島。
她能干男人的活,嗓門大,兇狠,沒人敢惹。
加上東冰島上,有一個維京小首領,論關系,還是她這一支的族人,攀了關系后,更沒有什么人敢找自己麻煩。
所以,兇名在外的冰女,也就留在這干雜事。
烏普看著冰女回去,心中有些觸動。
小阿理突然道,“叔叔,你是不是想著那個姐姐“
烏普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我們早晚要回去的,都不是一路人。“
“留在冰島不好嗎我的朋友都在這。“
“你應該結交的朋友是同齡人,他們是穿著絲綢,拿著鵝毛筆,騎馬在草場上的存在。“
小阿理沒騎過馬,冰島有馬,但是一種很耐寒的馬,性格兇猛。
聽見能騎馬,他馬上道,“那好,我要騎......“
這時詩人已經把故事接了一段下去,又說到其他地方去。
這一天晚上,小阿理想著詩人的故事。
“天主下凡,基督之聲,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夢到了英靈殿......父親,有一天我要幫你報仇,我要帶我的朋友們,打敗這些傷害你的人。“
小阿理聽說,如果去維京圣地英靈殿,接受狂戰士洗禮,就能獲得主神奧丁的能力,這樣自己就可以幫助父親報仇了。
自己現在還是太弱小了。
所以要快快長大,同時照顧母親。
這一夜,查理曼昏睡之中,念念有詞,一旁的烏普仔細聽。
“奧丁賜我力量,可悲的敵人,領受我的絕罰......“
“這小子,聽詩人胡說,都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