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一三二零年二月五日。
施瓦本國境。
黃毛王在產房外,焦慮等著他的情人給他生下第十個兒子。
十子十女的預言,即將成真。
隨著嬰兒的哭聲,第十個兒子誕生。
黃毛王的氣色瞬間恢復很多,他進入產房看著這個小兒子,如今他達成了星相學者的預言。
他將永垂不朽。
作為一個君主如何用行動永垂不朽唯有開疆辟土之功。
他想要報孫女的仇。
他等了三年,如今的施瓦本已經恢復元氣到開戰巴伐利亞之前的八成狀態。
可黃毛王對臣下的這個提議,招致了瓦隆一派的勢力反對,以及二王子賈爾斯。
如果賈爾斯跟德曼的摩擦越來越多。
一個心中嫌棄父親怎么還不衰老交權。
一個處處覺著這兒子不孝,即將威脅自己王權。
通峽之戰后,施瓦本貴族桌上,出現布蘭的頻率,甚至高過了仇敵克弗沙。
英雄流言到最后就成為神話,布蘭被描繪在海戰上本來已經被希臘火燃燒殆盡,但天主下凡,他從火中來,他是預言中的王者,他重新持著七星劍殺退敵人。
德曼充滿了妒忌以及憤怒。
他不能容許布蘭這個混蛋這么受推崇。
既然布蘭要帶兵北上的消息已經從巴爾干傳過來,自己到不如率先出擊。
他甚至瘋狂的要攻阿爾卑斯山山道。
苦勸無果。
頭一次二王子賈爾斯跟王女艾米麗兩派達成協議。
他們買通了宮廷醫生,以及國王身邊的女官。
篡改這個情人的生活記錄。
把這個孩子弄成跟護衛偷情的野種所出。
賈爾斯跟艾米麗都看不上這個弟弟。
有的貴族對私生子兄弟,跟看一條狗沒有區別。
德曼年歲老去,統治國家的力量難免衰弱。
更多的貴族依附于兩派。
德曼感受到了,所以他依賴于占卜預言。
此次又被兩個子女反對,堅定他相信預言的決心。
當兩派人馬,帶著所謂證據到了德曼面前述說,這個兒子是假的時。
德曼失去所謂出兵的借口,惱羞成怒的他下了一道離譜的決定,他要收回給兩個子女的所有頭銜。
在施瓦本王庭,上百位扈從面前,他拔起五劍之一的圣鹿劍對準所有人。
“你們都不可信,我只能相信我的劍,我參加了二次東征,我是英雄王,我的統治永垂不朽,施瓦本永遠永遠都要聽我的心意而動,誰不服,就要死!
上次力排眾議,強行東征巴伐利亞。
把德曼的威望消耗殆盡。
這幾年治理國家,他已經要靠兩個子女的力量。
而他眼下要把兩個子女頭銜收回,大殿鴉雀無聲。
當天晚上,兩派做出一個決定,軟禁父王,政權平均分配。
凱也參加了這場會議。
作為艾米麗扶持的王儲,他一向只有聽話的份。
冤枉布蘭殺害表姐后,他一度被委以一些重任,但隨后又被收回。
如今他也快二十了。
依然觸及不了王國核心。
他好焦慮,同時他知道有人更焦慮。
這個人就是布蘭的死敵,鐵山。
鐵山沒有列席會議。
這幾年他為了洗脫外來者的身份,拼命給艾米麗干事,但如今依然只是個騎士。
當米蘭公國建立,德斯利,昂布等人都成為伯爵之情報傳入耳中。
鐵山后悔不已,甚至產生了怨恨的心情,他把身邊的情人勒斃。
這一日后,他開始食無味,睡無眠。
半夜時分,凱偷偷找到了他。
這幾年,凱一直試圖擴大勢力,在艾米麗眼皮底下,雖效果不大,但凱也有了屬于自己的私兵,人數約莫三十。
“殿下,您找我何事”
“你應該收到了姑母的命令,我也不瞞你,我現在就要跟你商議一件大事,能夠改變我們兩人命運的事。
我貴為王孫,實際就是木偶,你身為騎士,卻是外邦叛徒,你跟我都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布蘭。
可如果真讓姑母軟禁祖父,我跟你什么都得不到,王位估計是二叔的,宮相是姑丈的。
我大概要去鄉下養馬了,你也好不到哪去,萬一有天布蘭打來,你估計會被當成禮物,直接把你的人頭送過去談好。”
這也是鐵山擔心的,他越聽臉色越差。
凱知道鐵山這人沒有忠誠可言,唯有利益,才能干出出賣布蘭的事,所以自己先來說服他。
“我告訴你,明早打開宮門,奪取王庭控制權時,你要想辦法救出祖父,我已經派了我的私兵去郊外,讓那支忠于祖父的近衛軍趕來。
姑母跟叔父的軍隊都在封地,眼下他們不過帶了幾百人。
只要我們夠快,就能撥亂反正。
兩個絆腳石都沒祖父下獄,那你說,王國繼承者還有誰我可以保證你也能成為伯爵,將來更是我的軍事總管。”
凱很輕易說服了鐵山。
這一夜,艾米麗以為勝卷在握 他跟賈爾斯談好條件時,也第一時間派人到領地,來回只要五天時間,她的軍隊就能開入王都。
她會把被軟禁的父親放出來,把這個異母兄弟關押起來,并吞他的領地,并驅逐國中的維京勢力。
他的丈夫,也是布蘭的舅父亞岡問他,“那父王呢”
艾米麗沒有猶豫,只是道,“他老了,讓他在后庭多生幾個孩子吧。”
這一夜對凱來說很難熬。
這一關是他的王者之路起點。
他對布蘭也充滿羨慕跟妒忌。
如果自己能夠掌權,肯定不會比他差,東西兩面的國家,凱自信都能處理好關系。
他站在塔樓上,看著王宮的方向,伸手一抓,好像要把施瓦本抓在手中。
隔日清晨,近衛隊交接時,已經先得到凱派人傳遞消息的德曼,改動了交接時間,并緊閉了幾處入口。
艾米麗跟賈爾斯警覺發生什么,便發出強攻指令。
可當他們進入王宮后,國王已經在凱跟鐵山保護下,跟郊外的近衛軍碰上。
這一千多人被德曼下令,走在大道上,一邊大喊叛徒投降,一邊喊著國王萬歲。
凱跟鐵山,策馬走在最前面開道。
凱賭贏了,鐵山也是興奮異常,同時也明白,往后他的人生,不會再被任何君主相信,只能不停地反叛。
拿下王宮的兩派,此時可以選擇攻擊或者投降。
但是他們手上沒有大義名分。
德曼王統治這個國家太久了,首都廣場上,出現許多人民加入隊伍中。
如果這時開戰,對首都的破壞是巨大的。
最后凱充當特使,公開說出了德曼王的條件,只要兩位王子王女愿意接受 A.E.一三二零年二月十五日。
一股海賊團來到米蘭跟普羅旺斯中間的海域。
是鸚鵡基德。
上次通峽之戰后,他便跟布蘭產生聯系,雖然名義上互不關聯,但這幾個月他沒有搶過米蘭的海船。
同時他也得到布蘭的入港許可。
海賊無論在大海中多么威風,最后都還是要回歸陸地或者島嶼生活。
而海賊不事生產,島上哪怕能種點小麥,最后都是用來制酒了。
所以才需要外出去搶。
面見他們的人是希爾德。
基德第一次看見希爾德時,絲毫看不上。
一個小矮子,憑什么跟自己談生意 長的跟猴子似的,實在很難想像,布蘭如此英武的臉龐,會收這么一個手下。
但第一次接觸時,希爾德就把到訪米蘭的基德手下海賊團,所有人臉跟名字記住。
第二次再見時,他沒忘記任何一個人。
同時希爾德雖矮,但身后有位高大騎士一直貼身保護著。
這位騎士基德認得。
曾經這人也是黑胡子手下的海賊,后來離開了黑胡子。
后于半島海域跟黑魂海賊爭奪權力。
但被打敗,下落不明一段時間后,傳聞成為盜匪,基德沒想到眼下竟跟了希爾德。
雙方已經見過三次,混了臉熟,這次上岸希爾德很快就把準備好的貨物給基德。
這些都是米蘭官方物資,根本不愁銷售,給基德廉價的成本價,旨在讓他帶回島上享受。
交好兩邊關系 還有一群酒女希爾德也安排好,撫慰這些海賊。
入港的海賊在港口痛快過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基德帶船出航,但走出不到一日,他就碰見法蘭克的船隊。
基德進入了普羅旺斯海域,對法蘭克人來說,沒有帝國發出的通行許可證,就是海賊。
法蘭克海軍一向近海行動,鮮少離開岸邊,所以海賊對這片海域又戲稱,白鴿之海。
通行這里時,只要遠離陸地,一般都不會碰危險。
這次基德半路碰到法蘭克正規軍。
實力還沒恢復的他,吃了大虧,他心中惱怒,并派人火速通知米蘭方。
他到不是見義勇為,而是想讓米蘭多準備去對付這些法蘭克人。
此時,進入法蘭克的使節團傳全團都被扣留,主導當事人便是里昂公爵。
布蘭在山谷殺了他的使者手下,后因改制山谷行政,立了三個山伯。
幾位權利被奪取的山主帶人外逃,最終再把消息帶到里昂公爵領地。
里昂公爵握更多證據,以米蘭無故傷害自己領地之人為由,在巴黎的國政會議上說動其他貴族支持自己。
海德里安這時聽聞米蘭已經派兵施瓦本了,覺著是可趁之機,便以無端殺害法蘭克貴族的理由,支持屬下出兵。
法蘭克出兵六千。
并派海軍前往普羅旺斯海域裝腔作勢。
在布蘭故意宣染下,打贏通峽之戰,又取得重戰船跟希臘火的米蘭公國,被認為海戰無敵。
所以法蘭克不想在海上作戰。
他們選擇從普羅旺斯前往米蘭東北的那條平原道路突進。
當基德發現法蘭克戰船時,法蘭克軍隊當天就跨越米蘭國境。
這些地方布蘭還來不及布置好堡壘。
而先前法蘭克又佯裝和平友好,派驛站信使,快馬加鞭傳送信件到米蘭,說使節團一切都好。
大大麻痹了公國上下。
若不是先前組建的白龍衛發揮了本地作戰優勢,打退了第一波入侵。
只怕一夜之間,西北面都會成為法蘭克人的獵場。
布蘭組建的情報網,雖然對于外邦沒有辦法完全掌握,但對領地內他做到了比其他領主更快傳遞。
人在高庭宮的他,半日之夜連下六道命令。
讓另外六位山伯每一個人出兵兩百,自己再帶一千人,共計二千二百人趕往支援。
布蘭出征前看著佐伊。
“你別擔心,等我勝利回來,我們的孩子就出生了。”
佐伊聽見是法蘭克人突然入侵,她膽心布蘭出事。
她天天禱告神明,并跟瑪蓮商量,出了霍華德的開支,所有人的用度全部縮減。
當布蘭來到西北面一座堡壘。
身邊帶著昂布,德斯利,烏勒等人。
布蘭也看見希爾德新收的這位海賊手下。
這人皮膚黑黃,嘴唇甚厚,年紀大概二十五六。
軍事會議上,布蘭把他跟希爾德都喊上前。
“干的好,第一波法蘭克人入侵,聽說你也扛槍上了戰場,指揮殺敵,法蘭克人如果沖破我們的防線,死傷就是幾千幾萬,你證明你的忠誠跟勇敢,這仗打完,我要加封你,希爾德。”
希爾德受寵若驚,布蘭已經晾了自己不少時日,聽這個語氣,自己又重新受到主君要委以重任了。
接著布蘭看向這個海賊,“你叫圖其木是吧,北非突尼斯人,母親是法蘭克農女。”
“是的,殿下。”圖其木上下嘴輕碰,發出了粗厚嗓音。
圖其木本來叫圖其木格,他這名字上過南意大利的惡徒榜。
這個時代,沒有路燈,監控設備,許多人走在小路就會碰到惡匪。
圖其木被黑魂海賊打敗之后,帶著十幾個人進入南意大利,接著成為惡徒。
到處斬人試劍。
柴蘇曾經懸賞他一百個銀盧布。
希爾德進入羅馬跟易安商量合作事項時,在一場公開審判的刑場前,把他救了下來。
名字也少了一個字,表示與過去脫絕關系。
收編這種惡徒,昂布很看不慣。
若不是布蘭在場,又大敵當前,他會好好地讓手下騎士教這種惡徒,什么叫騎士七善。
布蘭聽了匯報后,也上前拍動圖其木的肩膀道,“不論是誰,能幫助米蘭,就能得到我贈之榮耀。這仗過后,你也是實領騎士。”
接著布蘭命人來到軍事地圖的桌上,聽眾人意見。
“殿下,法蘭克來勢洶洶,我們的堡壘還沒蓋到那里,不如再退幾十里,這樣我們的力量統合起來,而敵人占領的不過是我們的荒涼區,也沒多少糧食,對地形的了解,又沒我們熟,我們聚集更多人后,重新拿下。”
這提議是昂布說的,但希爾德馬上道不妥。
“殿下,法蘭克的海軍眼下看起來虛掩聲勢,但若我們真的退守,我們假裝的海軍武裝力量,就會被識破,防線載向后拉,他們就可以派更多的運兵船下來,屆時海陸兩方都被控制住,國土西北全部都是法蘭克人的,我們不能輕易讓出一寸土地,這些地方都是其他伯爵所有。
這些伯爵跟我時間很短,換主人對他們來說,可沒有一點壓力。”
希爾德強烈反對。
而布蘭也不愿意,法蘭克雖大,國土是米蘭六倍之多,但兵力可沒有六倍,這戰目前得知不到萬人登入米蘭,自己如果能在第二波攻勢打出大捷,把他們重新趕回去小道上,自己就能占據主動。
“寸土不讓,我們休整一日,明日推兵前進,如果我們守著不前,很多村莊都會受到法蘭克人洗劫,我們大軍直挺過去,法蘭克不產馬,所謂的龍馬鐵騎只是在巴黎附近拱衛帝都。
南下的應該也是重裝步兵居多,就算那支雷霆軍團來了又如何難道拜占庭比不上法蘭克巨人遜于海德里安 此戰再過十年,你們可以跟你們的兒子,孫子好好吹噓一番。”
布蘭一錘定音,討論了各種戰術,把部隊分成三部。
三部分別是白龍衛,條頓騎士團,征招軍。
征招軍歷史各位伯爵訓練所出,布蘭讓他們跟自己擔任中軍位置。
條頓騎士團有馬跟長槍,放在左翼,右翼是白龍衛。
但布蘭把三者的服裝給換了,這是為了欺騙敵人。
條頓騎士團現在的武名,已經被稱為是光明世界五大騎士團。
而法蘭克派出的也有千名雷霆軍團重步兵。
他們穿上里昂公爵的服裝,心態高昂,他們看不起這南方小國的陸軍。
查探布蘭要決戰之后,都覺著可以一戰功成。
兩股兵力都向前突進,法蘭克人穿過森林,跟布蘭的大軍親自對上。
這時布蘭已經沒空管派去法蘭克的使節團生死。
他召見身邊軍官,詢問道。
“準備好了嗎“
“殿下,已經備好三管。”
布蘭所謂的準備好之物乃是一種發射管。
開發火槍未果,但是工匠們借由不斷改良槍管,弄出了一種類似火焰發射器的東西。
當然威力跟射程遠遠沒有那么強大。
但是這種新武器,一旦在戰場上施展,是能夠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士氣打擊的。
布蘭把前世記憶的化學公式說出,讓工匠們試驗,將硫磺等物配上其他東西,弄成可燃式火藥。
又從重戰船上的希臘火管道,吸取靈感,制成了眼下的火焰發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