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月底,布蘭幾乎都留在騎士團內。
相熟后,同隊列的騎士伙伴,便口無遮攔的開玩笑,相聚無事時,談論女人的時間,比異端還多。
某一日,布蘭與二十幾位年輕騎士,在用餐所吃著南方送來的甜瓜。
女人話題又被提起。
貴至拜占庭皇后,小至英格蘭本土的不知名男爵女兒,眾年輕騎士爭論所見最美的女人。
“我說奧地利的公女最美!”
“就霍夫曼那馬臉,可想而知,詹姆家族能好看到哪。”
“對,眼瞎,你要是見過耶路撒冷的王女……”
“放屁!麻風王沒聽說過嗎這個家族都有遺傳怪病。”
“聽說,麻風王有個兒子,人稱獅心見過的教士都說他有王者之氣。”
“狗屎。王者只會出自羅馬。”
“你們別扯遠了……”
“布蘭,你這么英俊,見識過的女人肯定不少,你說說。”
布蘭搖頭,繼續吃瓜,這瓜真甜。
經過多番論戰,最終有一位貴女得到最多人首肯。
有幾人訝然一聲,竟沒想到她。
近日來,這位貴女引發一場大戰!
巴伐利亞王國的利沃尼亞騎士團,身為光明四大騎士團之一,實力雄厚,王國之內直轄八座城堡,還有著獨立對外宣戰的權利。
騎士團成員不能婚配,雖然私生子問題嚴重,但明面上還是要遵守。
上任團長“明特安”在卸任之后,成為世俗貴族,回復成婚的世俗權利,明特安一次偶然下見到這位貴女,引發滔天興趣。
而現任團長“安森”是明特安的弟弟,于是騎士團全力支持。
但波蘭境內的斯拉夫部落聯盟貴族,也有幾人想搶當此女丈夫,組成聯盟先對抗騎士團。
最終雙方戰死七位子爵以上貴族,由巴伐利亞方得勝告終。
而戰爭更使巴伐利亞許多地區加稅,致使國中農民叛亂情況,一直無法消除。
“我聽過一句贊美語,現在東歐四處傳頌!”有位年輕騎士神秘停頓,等關子賣足后。
“她的美名,從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曉。”
這人再補上后半句,“此女就是波西米亞王國的‘阿蘭王女’,目前波西米亞王室第二序位繼承人。”
“為什么是從愛爾蘭開始”
有騎士不解,馬上便得到科普。
這說法眾所紛紜,若按布蘭所知。
愛爾蘭是遙遠北境,契丹是最遠東方地區的通稱,傳聞曾是一個強大王國,但當時公認的地之邊界,現已不存,被其他國家占領,還如此喊可能是沿用前人稱法。
布蘭在佛羅倫薩時,也聽阿爾貝提起此女,但沒在意,眼見為真。
不得不說,文字描繪有時后產生的魔力,比畫面更讓人遐想。
從愛爾蘭到契丹……
血氣正烈的年輕人,各種腦補,到底多美……
這瓜很甜,布蘭又吃了一個。
“傳說當你注視她的眼睛,便能看見星辰與海洋。”
“你見過!”
“這不重要……”
“巴伐利亞的毒蛇王聽說精神異常,逐子關女,怎么配得上這么一位天使。”
“總管大人若真的會去打宣稱,我作為騎士,一定親手阻止這場惡心婚事,讓毒蛇放棄。”
“說不定,我便是那天選之人!”
有人拔劍四顧。
隨后一陣大笑,用餐所充滿快活空氣……
太陽居中,熱氣逐漸使人火氣上升,看誰都不順眼。
街道吵雜,羅馬城一處有販售書籍的街道,走到最內處有一間房子瓊安的棲身之所。
他待于桌前,拿筆寫下一封要交給親人的問好書信。
“普羅旺斯之主,我的至親,來自羅馬您的侄子瓊安,致上誠摯謝意……我在騎士團一切順利,聽聞法蘭克皇帝,正于當地大肆搜捕,若有需要,我將日夜趕路,回到普羅旺斯,與您并肩作戰。征服者高貴血脈,絕不會被隨意欺凌……”
寫完,看了兩次,瓊安澆上火漆,蓋上秘印,接著讓身邊的兩位扈從之一,拿著信回到普羅旺斯,替自己查看當地狀況。
時間尚早,瓊安后騎著馬,找了一處鐵匠鋪修補馬蹄鐵跟盔甲,使隨時都能戰斗。
瓊安修補完,店主報了個價格,比上回他派人來打聽,還高三成。
瓊安知道,這是身上的膚色導致。
他恨為什么自己與眾兄弟跟親族不同,哪怕是父親的私生子中,那些只會找女人調戲跟喝酒的廢物,膚色都似雪白羊毛。
瓊安出生時,這種膚色被認為是“詛咒”,父親一怒之下抓捕許多反王室的成員,但查詢未果。
接著貴族們認為是母親偷情,才導致如此。
“天父見證,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您……”
倫敦的宮殿內,虛弱的母親帶著兩位兄長,哭訴指控不實。
作為王室成員,母親從懷孕那一刻起,日夜都有女仆跟著,根本沒出過宮,見過的男人只有入宮祈福的教士。
教士也受到嚴格盤查,查看出入記錄,許多教士遭受拷打。還引發當地教區不滿。最后只能作罷。
瓊安的母親問遍星象學者,教士,巫師,醫師,助產者,家族長輩。
找不到原因,只能讓瓊安自己來承受父親被戴綠帽的怒火,要不是他的母親是正室,又生下兩位跟父親容貌極為相似的第一,第二繼承者,瓊安跟母親絕對無法還位列王族。
且大概都會被送出宮,待在名為宮殿,實則為監獄的郊外莊園里,度過一生。
在八歲那年,一場跟蘇格蘭的戰斗,父親最喜愛的一位將領被蘇格蘭軍隊所補,贖回賠款讓國庫空了許多。
瓊安被父王遷怒趕出宮外,從此只有重大慶典才能回去。
一滿十三歲,父親就讓一位不受重視的主教來幫自己施行成人禮,雖然名義上成為一位“男爵”,但自己隨之被趕到南法蘭克的普羅旺斯,管理王室在當地的產業。
說好聽是王室產業,其實就是幾處沒人打理的小莊園。
這些收入,倫敦王庭也不要。
一轉眼,自己離開倫敦已六年 來自母親跟兄長的信件還有,但父親卻沒只字片語問候。。
瓊安仍然懷抱少許期待,父親會找回自己。
但三年又三年,六年已過,依然回國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