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國,青樓是一項合法的生意,延續清朝的規定,由政府相關部門頒發營業執照。每月政府按照營業規模和從業人數收取營業稅和人頭稅。
彩鳳班的班主是一個在天津衛勢力很大的青幫頭目黃洪乾。黃洪乾專門做青樓的生意,分別在日租界、南市三不管和第三區三岔河口開了三家青樓,分別似乎彩鳳班、銀燕班和金雀班。
這些青樓中以彩鳳班的生意最好,利潤最高。彩鳳班位于日租界的繁華地帶,地理位置極好,加上日本人吃飯一向有陪酒的習俗,無論是到店還是外賣的生意都比別的店更興旺一些。
彩鳳班在天津衛名號也是最響的,皆因為有七個妝妍秀麗,精通茶藝、插花和詩詞,號稱“七玉女”的頭牌。
除此之外,彩鳳班明碼標價,豐儉由己,既提供每次陪酒十到上百銀元的中高端定制,也有一二銀元的惠民服務。
同時彩鳳班還積極學習日租界同行的現金經驗,對員工開展了各種插花、茶藝、日本語等技術培訓,不斷提高服務水平。
是以無論是退下來的總統和總理,還是手頭只有小錢的學生和文員,彩鳳班都是大家心目中的首選。
門口招攬生意的劉媽媽,一見楊建勛等人樣子,就知道八成是有錢家的少爺第一次到彩鳳班來嘗新鮮了,趕緊上前說道:“幾位少爺進來玩玩唄。”
楊建勛說道:“我是警察廳劉秘書介紹來的,給我找個單間。菜要天津本地菜,但酒要日本清酒,標準都要五銀元的。”
劉媽說道:“那姑娘呢?您打算要什么價位的?”
楊建勛道:“這個來時我們還真沒考慮。”
劉媽是干這行的老人了,看他們點酒席的規格就知道大概是什么身價,于是說道:“我看幾位少爺應該都是第一次來,應該也沒有相熟的。一會兒我給大家介紹幾位服務費兩銀元的怎么樣?”
楊建勛道:“盡量找些好的,要不下次我們可不來了。”
劉媽把他們讓進二樓的一間屋子后,說道:“好的,保您滿意。那幾位少爺喜歡什么類型和服裝的呢?”
楊建勛道:“我要個長發,高個的,穿旗袍。”然后又對姜聽云等人說道:“你們可別客氣,劉秘書跟我說了,這時候誰不好意思,誰吃虧。”
墨長松道:“又不是娶媳婦,長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劉媽,麻煩給我找個服務周到的,穿什么無所謂,少點就行。”
皮瑞秋道:“那我要個身材好的,胸大一點的。既然到了日租界,當然穿和服了。”
黃百安從進來開始一直臉色發紅,甚至有點膽怯,此時一句話也不敢說地看著姜聽云。
姜聽云心道:看我干什么呀,我也是第一次來呀。喜歡什么樣子的就說唄。
于是姜聽云也說道:“我就一個要求,短發。”
劉媽說道:“干我們這行的短發的可不多。有個前幾天剛入行的學生倒是短發,不過兩銀元可下不來,至少得要五塊錢。”
姜聽云道:“五塊錢就五塊錢吧。”
黃百安見姜聽云說完了,于是也說道:“我要個清瘦的,穿洋裝的。”
這時候就剩下本次活動的主要人張達民沒有發言了,楊建勛說道:“老五,快點呀。想什么了?”
張達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這種地方我來過。我的喜好比較特別。”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劉媽問道:“怎么個特別法?”
張達民對劉媽說道:“劉媽呀,你們這有三十往上的大姐姐嗎?”
劉媽笑道:“我還以為多特別呢。跟您愛好一樣的人有的是,都備著呢。”
劉媽走后,楊建勛拍了拍張達民道:“老五,這個口可夠重的呀。”
張達民道:“嗨,二哥說的對。又不是娶媳婦,怎么舒服怎么來唄。劉媽,最好讓她穿職業裝。”
楊建勛道:“你是不是對你爸的女秘書有點意思呀?”
大約幾分鐘后,劉媽幫大家安排陪酒的小姐姐都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走入了房間,宴席和酒水也被陸續端了上來。
宴席相對于五銀元的價格來說,應該還是相當實惠的,有魚有蝦還有一只正陽春的烤鴨,手藝也說的過去。酒水是日本原產的兩瓶三割九分的獺祭大吟釀,比外面的價格高了一倍,但是對于這種性質的酒館其實也不算宰客。
楊建勛旁邊的是一個一米七以上的高個東北女子,穿著緊身的旗袍和高跟鞋,更加凸顯了她高挑的身材。雖然略帶一點東北口音,但照顧楊建勛吃酒的時候也盡顯東北女人熱情的一面。
墨長松旁邊的小姐姐也很符合他的要求,穿著一個低領又露背,兩邊還開叉,只比肚兜多百分之二十布料的上衣,而且很會照顧客人。
皮瑞秋旁邊的小姐姐穿著一件粉色的和服,豐滿的身材上下兩邊都呼之欲出。
張達民旁邊的大姐姐更是讓他十分滿意,身材早已經熟透的大姐姐,空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女士西裝。
最讓他驚喜的是不但大姐姐長得和父親的女秘書有幾分神似,內外兩件上衣都只系了一個扣子而已。這不正是自己想象很多次的畫面嗎?二塊錢,真是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就連黃百安看到坐在身邊穿著洋服的江南女子后,臉上也出現了又滿意又害羞的紅暈。
整個酒宴唯一吃虧上當的就是姜聽云了,雖然花了別人更多的服務費,但是過程卻非常尷尬。
在小姐姐的身份上,劉媽倒是真沒有騙姜聽云,這個叫郭沁雅的小姐姐真的是南開大學的學生,因為家中突生變故,借了日本人高利貸的父親不幸逝世后,才被逼退學,然后到彩鳳班陪酒還債。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郭沁雅和姜聽云同樣害羞,誰都不主動說話。郭沁雅偶爾為姜聽云夾菜和倒酒也是手生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原因,不是掉到桌上,就是酒灑出酒杯。
好在姜聽云并不在意,沒有親密的動作也好,萬一被綠衣女子知道了,自己還能有些推脫的理由。
最讓就姜聽云覺得有些被坑的事情是,郭沁雅很誠實地告訴他:“我的短發也是幾分鐘前劉媽一剪子剛成的,因為已經三天沒有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