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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這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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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估計是因為與陰仙姑的閑聊內容,讓方寸睡的甜美無比,睡夢中竟然出現了夢寐以求的生活,可惜的是女主人臉龐模糊,他一時看不清到底是誰,當他一覺醒來的時候,朦朧睜開眼,第一個看到了陰仙姑那張冷清卻美麗的面龐,居然緩緩的與夢中女主人互相重合,最后交織在了一起,方寸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不應該吶!”低著頭,方寸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么不應該?”一旁正滅著篝火的楊胖子好奇的搭了一句腔。

  “沒什么!”這事兒方寸沒法兒解釋,怎么說?難道說他夢里的老婆與陰仙姑重疊了?若是這一說,楊胖子肯定立即炸了鍋,那大嘴巴的威懾力非同一般的。

  “喲喂!老子淘沙大半生時光,這還是第一次在墳里面兒睡覺,還特么挨著這么多干尸!”將所有干尸復原填埋了后,萬金油上了綠吉普,戲謔的向眾人說道。

  “金油叔,你以為咱們想么?這不是沙漠中沒辦法嘛!”站在綠吉普外側,方寸笑著回了一句,然后轉過頭,望向了遠方。

  這會兒的沙漠已經徹底塵埃落定,黃沙當中照常升起了熾熱的陽光,光芒照射在稍稍開裂起殼的臉上,淡淡的刺痛感襲來。

  “希望接下來順利吧!”迎著陽光,方寸心底感嘆了起來,實在是最近發生的事兒,讓他覺著也有些疲憊,很想趕緊結束這場沙漠之行,也很想趕緊拿到想要得到的東西,回到古宣齋,好好洗一個澡,躺在堂屋內的搖椅上,喝著茶水,悠閑的享受一段美妙的生活。

  “方掌柜兒,感慨什么呢?趕緊上來,咱們得出發了!”全部人都上了綠吉普,癩頭兒有些忍不住伸出頭催促著方寸。

  “好!”

  笑了笑,方寸兩步上了后排座,沒想到陰仙姑竟然退了出來,示意他坐在正中間去,方寸也沒拒絕,坐上去后,確實有點擁擠,畢竟水箱、汽油箱、雜物等等各種東西都匯聚到了一個車上,最舒服的是楊胖子,坐在副駕駛輕輕松松的,他也不可能坐后排,誰讓他胖呢。

  “轟隆隆!”

  發動機聲音傳來,萬金油駕駛著僅剩的綠吉普,朝著下一個點位繼續進發。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中午時分,外面沙漠的溫度估計已經在五十度以上了,車內溫度更高,汗涔涔的幾人如坐針氈,即便呼嘯而過的風也不能夠降溫,實在受不了的眾人趕緊招呼開車的萬金油停了下來。

  “呸!這沙漠也忒熱了!”手里拿著毛巾,楊胖子下了車后脫光了上衣,正在肥肉上不斷擦拭著汗珠。

  “這真是棺材肚里燒紙寶——熱死人,而且我的嗓子都快冒煙了!”苦著一張臉,癩頭兒也脫了個精光。

  搖了搖叮當作響綠水壺,方寸狠狠吞了口吐沫,每人按量分了水之后,原本滿滿一整箱水,現在僅剩一半的樣子,按地圖所示,應該還有個三四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他必須得忍一忍,不然目的地沒水,今天份額喝完了,怎么著也回不到巴楞了。

  草草吃了點東西,淺淺舔了一口清水,萬金油沙啞著嗓子說道:“走吧!走吧!別耽誤了!現在每早一分鐘知道去留,咱們就少一分危險!胖子,這會兒你來開!”

  眾人都點了點頭,上了綠吉普,大家嗓子都很是干澀并沒有搭腔,每日定量的水本就很少,架不住沙漠越來越渴的感覺,能少說一句是一句。

  “砰!”

  剛開出十幾分鐘,突然一陣巨響從車底傳來!

  “怎么了?”

  “發生什么了?”

  后排昏昏欲睡的癩頭兒與方寸被驚醒,駭然的問著眾人。

  只見開車的楊胖子臉色極其難看,極不情愿開口向眾人解釋:“爆胎了!”

  一說完,大家臉色都不怎么好了,深入沙漠后,最怕的就是遇見車子出問題,一旦拋錨,兩天之內走不出沙漠,就只有死在里面。

  眾人趕緊下了車搭手換胎,這次只是壞了一個,幸好還有兩個備胎,否則形勢會變得更加嚴峻。

  “咦!你們看!”正在下著螺絲的楊胖子,指著車后十來米遠的地方。

  大家隨著楊胖子手指,看了過去!

  駭然是一具黃沙半掩的白骨裸露在外,再看地面黃沙痕跡,竟然巧合的是輪胎壓在了他的手指骨上,指骨斷了,輪胎也爆了。

  “呸!真特么晦氣!”罵了兩句,楊胖子繼續換輪胎。

  方寸與陰仙姑好奇的走進看了看,一具不知多少年前的骸骨,面部朝天,躺在黃沙之中,仿佛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正在祈求上天能夠解救于他,可惜最終的結果仍是死在了這絕望的沙漠之中。

  心底的憐憫似乎被激發了出來,方寸轉身回到車上拿了工兵鏟,花了點時間,給骸骨挖了一個坑,將他鏟了進去,簡單的給尸骨立了一座無名之墳,從車上取了一根木條,簡單插了上去,當做墓碑。

  實際上方寸大可不必這么做,正所謂無名之墳不立碑,無功之人不刻銘,在古代的時候,一般給路上遇見的不知名尸體挖墳,簡單的就給埋了即可,極少有人給對方立碑一說,并不像黑白電影兒上,隨便埋個人都立碑。

  原因有幾點,其一,若立碑,那將與墳中之人有氣運牽連之說,好壞皆會被亡魂影響;其二,古代大塊的石頭很少見,價格也不菲,普通人家還真不一定負擔的起;其三,碑容易被偷,直到方寸生活的年代,家庭條件一般的人家,親人去世,也不一定立碑,鄉下偷碑的人還真不少。

  “方掌柜兒!這樣不吉,碑就不立可好?”癩頭兒見到方寸插了一根木條做碑,硬著頭皮走了過來說出建議。

  蹲在地上的方寸抬起頭,眼神清澈的答道:“沒事!碑未刻我名,不影響。況且立碑也是為了讓他能有個‘家’!”

  聽到方寸的解釋,癩頭兒這才點點頭,并未繼續追究,碑上沒有刻立碑之人的名字,那氣運牽連也就不存在了。

  “得嘞!換好了!寸兒,看小爺我這么賣命,怎么著也得分我半壺水吧?”滿身大汗的楊胖子厚著臉皮說道。

  “滾犢子!”懶得理他,方寸罵了一句就上了綠吉普。

  “方寸!方寸!快看!”站在綠吉普下方,正欲上車的陰仙姑口中發出尖銳的聲音。

  大家聽見后,順著陰仙姑的目光看去,一片綠洲和一座小湖泊出現在了遠方,按照目測來看,應該離著這里有個三四個小時的路程,這地方估計就是胡子大叔說的水源點。

  “哈哈!寸兒,真的有水!咱們有水了!”楊胖子興奮的聲音,帶動著大家都笑了起來,一直以來水源就是心頭一塊大石頭,這下終于可以落地了。

  “胖子!快,給老子開過去!你們趕緊上車!”萬金油興奮的吼道。

  待眾人坐穩,楊胖子一腳油門干到底,強烈的推背感惹得大家罵了他兩句,不過這會兒也沒誰真生氣,大家都興奮著呢。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感覺著越來越接近眼睛里的綠洲,大家心情越來越好,就差沒載歌載舞了,不過這會兒除了陰仙姑之外,其余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并沒發現方寸眉頭微蹙,從面色來看,隱隱有些擔心著什么。

  “寸兒!怎么感覺你有點不開心呢?”吞了兩口吐沫,陰仙姑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腰,沙啞著嗓子問道。

  方寸并沒轉過頭,眼睛死死的盯著遠方的遠房的綠洲與小湖泊,嘴里低聲說道:“仙姑,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忽略了什么?我心里隱隱有些覺得太順利了!按道理來說,最邊緣的小河道都干枯完了,為什么越到深處,竟然還有綠洲和豐沛的水源?”

  輕聲笑了兩下,陰仙姑答道:“寸兒,有水不好么?難道你一直認為這里面沒水了?那你干嘛堅持要繼續前進呢?”

  “就是,仙姑說的對,你就是瞎操心,有水你要說不好,沒水也要說不好!”駕駛室叼著煙的楊胖子也插了一句。

  “好吧!估摸著還真是我多慮了,希望咱們順利取到水!”方寸訕笑著向眾人答道,但心里的不安仍舊存在,按照之前的目測,反正現在離著目的地感覺也就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樣子,無論水源點是不是有問題,一個小時候左右就能出結果。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突然!坐在后排座的方寸似乎想到了什么,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東西,看了一眼后,臉色大變,用冒煙的嗓子吼了起來:“胖子!趕緊停下!”

  方寸的怒吼聲引得眾人一臉疑惑,尤其是開車的楊胖子,發懵的轉過頭,看了方寸一眼,然后問道:“寸兒!怎么了?為什么要停下?”

  “別說了!趕緊先停下!”方寸著急的向楊胖子指揮說道。

  基于哥倆多年的信任,楊胖子毫不猶豫的踩了剎車,緊接著方寸陰著臉說道:“掉頭,咱們開回去!這處綠洲是假的!這處小湖泊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里根本就沒水!”

  “什么?”眾人臉色劇變,全都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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