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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秉燭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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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沙塵暴已遠去,這一片無人的沙漠地帶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黃沙依然在空中盤旋,整個天空看起來黃蒙蒙的一片,往遠處看過去,能見度很低,幾乎只有一二十米左右。

  “金油叔,咱們今天估計走不了了!”瞧著并未塵埃落定的四周,楊胖子轉過身與走出來的萬金油淡淡的說道。

  “嗯!今晚咱們就在這里休息一晚上吧!只不過水得省著點喝,不然下一個地方若是沒水,咱們連回去的水都不夠!”想著接下來的行程,萬金油迫不及待發出提醒的口吻,生怕楊胖子這廝不顧一切的牛飲。

  這會兒無論二人怎么聊,包括后面出來的癩頭兒也沒有打擾站在洞口的方寸,他們知道,方寸需要安靜的待一會兒,他心中有些難受,每每快要抓住線索或抓住真相的時候,可惜老天就是像在與他開玩笑一般,總是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啪!”

  走進方寸身后的陰仙姑,輕輕拍打了他的肩膀,企圖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對方,實際上除了萬金油之外,想要揭秘的四人,誰不是又被老天捉弄了一番呢?

  “別擔心,謎團就像如今見到的漫天黃沙,繚繞,看不清遠方,但是時間漸漸過去,塵埃終究會落地,而這時隱藏在幕后的真相就會浮現。”

  眸子動了動,陰仙姑稍有哲理的一席話讓方寸有些驚訝,以往陰仙姑總是不喜愛說話,也只有在她擅長的領域時候,才會顯得稍稍多嘴兩句。

  “沒事!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放心,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防毒面具之下,方寸嘴角稍稍咧了咧,露出一個苦笑,還好的是陰仙姑并未看見,大家都帶著防毒面具,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

  “草!這特么是要逼死我們啊!”禍不單行,爬上最外面的綠吉普,癩頭兒第一時間前往僅剩的一箱半清水查看,令人嚴峻的是,其中半箱水被沙塵暴帶來的石子打破了,清水浸滿了最外面綠吉普的座位上。

  聽聞癩頭兒的怒罵聲,大家都圍了過去,不僅僅是清水的問題,承載著一箱半清水的那一輛綠吉普四個輪子僅剩下一個是完好的,其余的全部被沙塵暴帶來的石子打爆胎,而兩輛車所有備胎加起來也不過兩個,這車算是報廢在這沙漠之中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還剩了滿滿一箱清水沒有灑落,回去肯定是足夠了,若硬要繼續前行到下一個取水點,發現那里沒水,這會兒再退出沙漠,一箱子清水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眾人鐵青著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切,來之前他們想到了沙漠中的艱辛、困難,沒想到進來之后沙漠之行竟然如此困難,一次沙塵暴,瞬間就將原本準備充裕的一切打碎。

  “唉!寸兒,回去吧!”深深嘆了一口氣,楊胖子也萌生了退意。

  “胖子說的沒錯,寸兒,走吧,咱們出去后準備充裕一些再來也不遲,不是么?”萬金油也附和著說道。

  令人意外的是,這會兒陰仙姑與癩頭兒兩人并未發聲,就這么靜靜的盯著方寸,眼神仿佛在說,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會認同。

  圍著綠吉普踱步了幾分鐘,方寸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好不容易已經深入巴林沙漠,不能這樣無功而返,即使是這次出去再準備,進來之后誰又能保證不再遇到其他問題?”

  “所以,我認為咱們五人坐一輛綠吉普,擠是擠了點,也不是不能坐,其次關于清水,我建議每日每人定量,若是到達下一個取水點沒有清水,那么咱們就不再猶豫,直接退回巴楞縣城,這樣算下來,清水應該剛夠喝。”

  一席話說完,這一刻眾人都面色嚴肅的思考了起來,按照方寸的思路,也不是不行,只是時間與資源都卡的很死,稍有意外,可能會萬劫不復。

  商討了十幾分鐘后,五人統一決定舉手表決,結果三比二,少數服從多數,繼續前進,只要下一個取水點沒水就打道回府。

  既然決定了,萬金油與楊胖子也不含糊,跟著就忙碌了起來,將最外面一輛綠吉普所有東西都拿了下來,放在堵盜洞的那一輛完好的綠吉普車上,就連壞的那輛綠吉普車上僅有的一顆備胎也卸下來放了過去。

  “這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這輛綠吉普連玻璃都沒碎,就是車門被打的有些凹了進去。”站在車前,楊胖子感嘆了一句。

  “呵!要不是我形成了兩道防線,現在這會兒咱們幾人徒步走出巴林沙漠吧!”方寸苦笑著插了一句,這會兒陰仙姑正在想辦法將嵌入他左手臂的石子取出,之前由于新的線索出現,大家都沒想到這一茬上面去。

  將酒精噴灑在了鑷子上消毒,緊隨其后,陰仙姑給方寸隨便來了兩針麻藥,畢竟她也沒有學過醫,只是準備了這些醫療急救的東西,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鑷子輕輕碰了碰方寸的肩膀傷口處,陰仙姑問道:“疼嗎?”

  “不疼!”麻藥的藥勁兒頃刻間就上來了,這會兒方寸整只左手都沒知覺了。

  小心翼翼的使著鑷子翻找著嵌在方寸肌肉里的小石子,陰仙姑額頭上汗珠越來越多,方寸也是夠幸運,那枚指尖大的小石子完美的避開了主血管等各種要害。

  大概十幾分鐘后,陰仙姑戰戰兢兢的才將小石子夾穩,從方寸體內取了出來,緊接著方寸聽到她狠狠嘆了一口氣。

  方寸知道,她其實心理壓力很大,稍有不慎,要是碰裂了主血管,那自己可就交待在這里了。接下來又是消毒,又是上藥,一陣忙活后,方寸傷口有一道幾厘米長的蜈蚣線,還別說,陰仙姑縫合的手藝真是不錯,誰要娶了她,女紅肯定過得去。

  入夜后,眾人從綠吉普車上拿出準備的柴火,圍著盜洞口點燃了一堆篝火,今晚他們準備在這沙山墓**過夜,沒辦法,實在是外面太冷了,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比搭帳篷好,外面全是沙子,帳篷有時候根本釘不穩,別半夜睡著睡著就被吹飛了。

  今夜也就沒什么粥之類的可喝了,全是干糧硬啃,還有當地買的特產牛肉干,一行人吃吃喝喝一番后,楊胖子、癩頭兒和萬金油三人進到盜洞里面兒,一個接著一個的先行睡了起來,剩下方寸與陰仙姑守上半夜,不一會兒的時間,盜洞里面回蕩著三人如雷般的鼾聲。

  方寸與陰仙姑二人坐在洞口篝火處,都拿了一根柴火撥弄著燃燒的篝火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發著呆,想著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陰仙姑先行開口說道:“寸兒,實際上今天我很想阻止你,差一點就開口了!”

  “我知道!”撥弄著篝火,方寸淡淡的答了一句,他今天一眼就能看出陰仙姑很想阻止自己,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硬生生阻止了開口的念頭,若是對方開口,三比二的結局,他們都將打道回府。

  “你知道為什么我沒有開口阻止么?”陰仙姑眼底聲波,又一次問著方寸。

  “仙姑,咱們換個話題好么?”一問一答的方式,方寸顯得不大習慣,硬生生的阻止了對方欲言又止的內容。

  “好!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車子在路上拋錨了,該怎么辦?那會兒誰能來救我們?難道我們真的徒步走出去?”似乎不滿方寸剛才的打斷,陰仙姑開口就是很尖銳的內容。

  盯著眼前這張冰冷卻不失美貌的臉,方寸輕笑了一聲,然后說道:“我沒想過!”

  感覺出了方寸有意的在避開這個話題,陰仙姑也沒深究,白天的時候她沒有提出來,就已經是有意想隱瞞下來,不讓眾人往這個方向思考,這時候再追問也沒有任何意義。

  場面再一次又冷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除了在淘沙的時候,方寸的話會很多,反而二人獨處的時候,方寸很容易把天聊死。

  “寸兒,你有沒有想過未來你會過什么樣子的生活?”了解對方這個性子,陰仙姑也不氣餒,再次找了一個話題聊了起來。

  “我么?”

  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方寸將頭仰了起來,看到了漫天的星空,深邃的黑夜,心緒仿佛沉浸在了里面,幾分鐘后,清了清嗓子,方寸才答道:“未來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呢?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在鄉下有一棟小房子,可以坐在搖椅上,喝著甘冽的茶水,有子孫的陪伴,兒子最好是一兒一女,孫子也最好是一兒一女!”

  靜靜聽完后,陰仙姑罕見的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她沒想到方寸竟然想法如此簡單,也如此平淡,不過貌似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平淡、幸福、美滿,幻想了一番后,她才開口問道:“你就沒有什么偉大的理想之類的?”

  搖了搖頭,方寸說道:“沒有!”

  在他看來,生活就是平平淡淡的,整日波瀾壯闊或起伏過多,那樣的生活很累。

  一直以來,他的性子就是以慵懶居多,若不是最近這一兩個月,發生了許許多多詭異的謎團,他也不會動起來親自參與淘沙。

  二人一茬接一茬的聊著,很快下半夜就來臨,輪換守夜的人后,二人才有些意猶未盡的進入睡袋之中,不一會兒,甜美的夢鄉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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