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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楊希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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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馬林談話,自然不是聊聊家常就許以加官。

  “有典兄,對松江府的幾位大人,我還不是太了解,你給大概介紹介紹?”

  馬林也不傻,松江府的屬官,真是要正兒八經地介紹,那是同知呂正心的事,但要說個人的癖好逸事,李大人估計也會使心腹去打聽。自己肯定還算不上是新知府的心腹,這才第二次見面呢。

  李沅要的是松江府各人對自己上任的態度。

  “李大人,下官就說說個人的看法,未必準確……”得到李沅的眼神鼓勵,馬林說話也順暢起來。

  “呂同知,為人方正,很得府衙上下同僚的擁戴,想必大人很清楚,他在四年前由通判升的同知,算是松江府的老人了。”

  “嗯。”說的簡單明了,呂正心是松江府衙的老人了,本來應該是有希望升知府的。但知府這么好的過渡職位,主政一方啊,哪有那么好升的?結果被自己橫插了一杠子,如果呂正心心里有想法,很正常,就看他位置擺得正不正了。

  “在正月里,呂同知將大伙召集起來,在豫園聚了一聚,聯絡同僚的感情,順便交代了今年府內事務的重點。”

  “老知府升了官,新知府沒到任,府衙里的瑣碎雜事,總要人張羅,呂同知是有心了。”李沅不咸不淡面無表情地接了一句話。

  我馬上到任了,你來布置新一年的工作重點?不過呂正心也未必是真想聯合其他屬官架空自己一個外來戶,有朝廷的任命在,只要新知府不是傻子,哪是能夠架空得了的。

  他無非是想新知府初來乍到,倚重他辦事罷了。

  李沅鼓勵他:“接著說。”

  “通判,嚴魁嚴大人,在家丁憂三年,是去年才回任的,之前府衙只有周一圍一個通判。”李沅示意他繼續。

  “三年時間變化也挺多,所以嚴通判暫時只是分掌海疆、河工、水利。”

  這呂正心也夠缺德的……同知和通判品級上有高低,但任事上并沒有多大區別,都是協助知府辦事,分管府內的大小事務,鹽、糧、捕盜、江防、海疆、河工、水利、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等。這鹽、糧、捕盜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務,也是油水最足的,而江防、海疆、河工、水利這些是最吃力不討好的,不出事吧撈不著好處,平時也沒什么正經事,出了事責任全在你,你還有命撈好處?

  呂正心也太黑了,嚴魁就這么好說話?或許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同知和通判品級上正好差兩級。

  “呂大人和周大人分掌什么?”

  “呂大人掌鹽糧,周大人是捕盜。”得,一個管民政,一個管公安……

  “有典兄辛苦了,到了上海,少不了還有多多仰仗你。”

  “知府大人,客氣了。”

  談話到此結束。

  三個知縣沒什么好說的,品級和自己差的太大,不至于太跳脫。青浦縣小,華亭在府衙的治下,上海么,知縣不就在這里嗎。

  送走了馬林,墨洵來找李沅。

  李華梅要救的海盜找到了,在自己的牢里要找出個罪犯還不是輕而易舉。

  楊希恩。

  喲嚯。

  這不就是《大航海時代4》李華梅艦隊的副官嗎?游戲里就是大的副官,就是不知道李華梅的父親是不是大明水師提督,因為抗倭而死。

  這個問題李沅也就想想而已,現在這個時代倭寇已經不猖獗了,日本戰國時代結束,豐臣秀吉頒布八幡船禁止令,真正團伙作案的倭寇已經基本沒有了。

  所以李華梅的父親即使真的是抗倭戰死,那也應該是李華梅很小時候的事情,這個時候找誰問去?

  七叔?他參加戚家軍的時候,戚家軍已經是在北方薊遼前線作戰了,南方水師的事情他知之甚少,他應該也不知道哪位李提督戰死,然后后代莫名其妙怎么就成了海盜了。

  倒是李希恩為什么被抓進了大牢比較簡單。

  上岸找女人,完了不給錢,就被抓起來了。

  在風月場所找女人并不犯法,但不給錢就犯法了。

  “這件案子有蹊蹺,逛霸王妓院并不是大罪,怎么就湊巧有人指認他是海盜?這也太巧了,不然也不至于和捕快發生沖突。”

  “是啊,哪有那么巧的事,比如狀元家買個宅子正好買到犯官家去了是吧?”李沅打趣道。

  “這個,嘿嘿……真是巧了啊。”墨洵知道之前算計李沅家那事自己不地道,李沅一家算是突然禍從天降,突然置身在了危局之中。

  墨洵現在盡心盡力輔佐李沅未嘗沒有一份對他的愧疚和補償,當然,在李沅身邊做事能一展所長才是最主要的。

  “去查清楚,這個李希恩,是誰要搞他。”李希恩的事情,先放一放吧,處理好了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墨洵雖然有些不以為然,李沅為什么對一個海盜這么上心,但他也沒有問原因,默默去執行了。

  李沅還有事,錢延今天一大早就從崇明趕過來了。

  但李沅并沒有立刻見他,知府……不對,對錢延知府壓不了他,整飭兵備道大人不是相見就能見的。

  開玩笑,兒子差點把我撞去海里喂魚,怎么能輕易放過老子。

  現在晾了他兩個時辰,該見見他了。畢竟崇明千戶所的位置太重要了,可以說,抓不住崇明千戶這個位置,市舶司就廢了一半。

  見到李沅,錢延就跪在大堂。

  武將跪文官,沒什么不好意思和猶豫的。何況錢延是正五品的武將,李沅不但是他的上司,品級也比他高兩級。

  還有,自己的戰船才撞了人家的坐船,兒子還在他手上呢。

  總之,官小,還有把柄和人質握在人家手上。

  如何能不跪。

  李沅也不去扶他,淡淡地說:“起來說話吧。”

  “下官御下不嚴,罪大難恕,不敢起來。”

  李沅心道,那你就跪著吧。沉默片刻,李沅說:“錢千總所犯何罪啊?”

  錢延還能說什么,總不能難道說自己兒子該死,我這個千總你也一起擼了吧。沒摸清楚李沅的脾氣,他哪敢來這一著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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