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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光明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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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齊國,即使是盜賊也向往光明。昊天這個詞的分量要遠遠高于皇帝,而對于出身光明殿的紅衣大神官而言。

  桑桑便是光明神座,世人都知道光明神座與顏瑟大戰后通通回歸天國,雖然他們并沒有死,而是去往了熱海之畔。

  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神座便是回歸了天國。光明神座的位置空缺了出來,那些信奉光明神殿的人自然如火燒身一般,想著要早點扶持桑桑坐在那神座之位置。

  但是事情往往沒有那么簡單,光明神座的繼承需要各種資源的配合,往往西陵的光明大神官的擔任需要前一任大神官的指認。

  雖然人們沒有看到衛光明親自指認桑桑為下一任光明神座,但是桑桑手里有衛光明留下的牌子,還有那一身無比純粹的昊天神輝。

  只有光明才能指認光明,桑桑便是那最純粹的光明。那一夜,冬湖之上綻放的光明,那迫不及待撕開夜幕降臨人間的光明無疑更加親近桑桑。

  光明只會傳給光明,誰與光明最親近,光明神座自然便是她的。只是光明神座之下全是黑暗,西陵神殿的人也不一定都向往著光明。

  無論是裁決大神官墨玉還是掌教熊初墨,對于那座最高的光明神殿沒有一絲好感。毫不疑問光明神座對于他們的威脅是巨大的,無論從各個方面都是如此。

  衛光明曾培養了多名下屬在神殿任職,當他破除樊籠逃亡長安時,也是那些忠心的下屬一直幫助著他逃離一路上的神殿的封鎖。

  但是明顯沒有比桑桑擔任光明大神官更為危險的事情了,不僅是因為那純凈的昊天神輝,更是因為他的配偶,那個粗鄙的凡人來自書院。

  桑桑擔任光明大神官與直接讓寧缺擔任光明大神官沒有區別,那個卑鄙無恥的家伙一定會盡可能扇動信奉光明神殿的人盡可能的給神殿添亂。

  即使寧缺什么都不做,就以他是個唐人這一點便是可以定下結論,光明神殿讓他接手一定會令光明蒙羞。

  人都是雙標動物,西陵裁決司明明做著天下極盡齷齪的事情,卻是偏偏到處指責光明的過錯。

  寧缺與葉凡站立在一條寂靜的小道邊上,寧缺蹲了下來,低頭盯著滿地的銀杏葉說道。

  “我以前沒有想過那么多,只是想著桑桑當了光明大神官,那自己便是有一個光明大神官的妻子。”

  “想著人人敬仰的光明大神官的在自己的懷里的感覺就覺得如同夏日飲冰,暢快異常。”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路是真的不太平,無論是西陵還是南晉,甚至是清河郡都盯上了我!”

  “書院的名號似乎不太管用了。”

  “不是不太管用。”

  葉凡腳尖輕輕旋轉著將按銀杏葉深深的按進泥土之中,緩緩說道。

  “無論桑桑是否出任光明大神官,西陵都會對你抱有很大的惡意。唐人在他們眼里都是什么好人,更不用說你這個唐人竟然還想染指光明神殿。”

  “我沒有想過真的讓桑桑當什么大神官,總是要帶著一個沉重的皇冕未免過于沉重了些。就這樣住在長安,每天喝點小酒抱著暖被窩豈不是更加愜意,光明大神官還不是窮光蛋一個。”

  “其實...........衛光明不窮,只是財富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也許真的和紙張差不多,你也看到了齊國整個都城只要桑桑愿意,各種財富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便會交出來。”

  這次輪到寧缺傻眼了,臉色漲得通紅,半天之后便是怒吼道。

  “那他一副乞丐的樣子,在老筆齋的賬還有沒有結完呢!”

  “你說現在和紅衣老頭說,他會不會替衛光明將賬單結掉?”

  葉凡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你若是想,他肯定會如你所愿的。”

  “這樣.....”

  兩人都同時陷入到沉默之中,在他們等待的這段時間里。紅衣大神官憑恃著西陵神殿在屬國里的無上神威,竟是把都城最著名的十七名醫生全部綁回了道殿替桑桑看病。

  至于寧缺手頭那張十一師兄留的解毒藥方需要的藥材,更是早已備好,其中有兩味藥材,竟是從齊國皇宮里強行征調而來。

  “這是一件好事,說明是桑桑的支持者很多。”

  “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寧缺你可以去催催紅衣大神官,說不定還有什么壓箱底的活沒有使出來。”

  “這.......不太好吧。都已經那樣了,還要逼人家?”

  “這個你考慮考慮,也許那幫神殿的人有某種不能傳世的秘術,或許有種就能對桑桑的病有幫助。”

  “你....是有什么想法.....齊國。”

  猶豫之下,寧缺還是說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個擔心。

  葉凡愣了愣,不解的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

  寧缺的表情有些奇怪,幾乎是盯著葉凡看,似乎想透過葉凡那張臉看到他內心真是的想法。葉凡并沒有什么想法,心里想的不過是這齊國有多少沒事,烤鴨幾斤幾兩。

  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寧缺淡淡的說道。

  “因為一切都太過于奇怪了,清河郡的事件太過于巧合。”

  “還沒有到清河郡,清河郡便是準備好了對付我的套路,等到那個時候。明明只要你出面便是可以鎮住他們,卻是送了一副畫過去,我不知道那副畫代表著什么,但是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當時應該打開那副畫看看的,也許我就能知道答案,便是不會在這里亂猜。”

  “你是怎么猜到我不會去打開那副畫,為什么?”

  葉凡笑的很虛假,十分敷衍。他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望著遠方,說著。

  “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那畫里面其實沒有什么東西,不用多去糾結。”

  “哦。”

  這件事情,寧缺心里也有了答案。

  “所以這次你的目的也是與清河郡一樣嗎?”

  “我不知道,如果是與桑桑的利益沖突的話,我是不會干的。”

  陽光照射在小道上,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不知是誰先起身,兩人朝著那白色的大殿走去。

  至于清河郡的那一幅畫其實只是一片空白的畫,清河郡崔氏實實在在的被算計了一次,這次爭斗葉凡才是最后的贏家。

  回到道殿,紅衣大神官坐站在房間門口,極其謙卑的彎著腰。這個時候寧缺才發覺自己的桑桑不再是那個臉蛋黑黑的小侍女,也不再是曾大學士的女兒,或者是公主玩伴。

  而是擁有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光明大神官。現在僅有一個紅衣大神官在這里卑微的彎著要,內心卻是豐滿充盈。

  以后便是會有更多的人在桑桑的神座之下跪倒叩首,若是此時桑桑病好了,從這座道殿走出去便是能見著許多人跪倒在道殿的階梯之下。

  光明之女降臨齊國都城的消息早就流露了出去,齊國上下的光明的忠誠信徒紛紛放下手上的活計,來到這座潔白的道殿之前叩首誦經。

  葉凡也不喜歡這誦經聲,他甚是有些煩躁。但是終究沒有打斷這一切,任何信仰都值得別尊重。

  也許對于葉凡來說這只是一種文化,但是對于全部的信徒來說那便是整個生活的全部。葉凡眼神黯淡了下來,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必要干擾這樣一個國度。

  雖然他在葉凡的眼中不完美,甚至千瘡百孔。但是對于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的人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生活。

  心靈平靜,接受和贊揚昊天的恩賜。沒有什么比這更為幸福的。臺階下的人開始流淚,他們知曉了光明之女染病的消息,是不能用昊天神輝驅趕的病。

  于是他們開始流淚痛苦,如果可以,他們寧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光明之女的無恙,但是事實上他們并不能做些什么,一切都是徒勞。

  流淚便是最好的發泄方法,他們前一秒還沉浸在光明之女降臨人間之過的歡喜之中,下一秒便是陷入無變動噩耗之中。

  寧缺也不怎么喜歡光明之女這個稱呼,雖然這個稱號尊貴到了極點。但是寧缺還是不想要,而大殿外密密麻麻跪著的騎士和神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

  桑桑并不是那個小侍女,而是那個光明大神官。

  舉世無雙的大人物,總是伴隨著許多的煩惱。但也有著許多便利......寧缺盯著蒼老的紅衣大神官說道。

  “你知道你若是找不到好方法,唯一一位光明大神官便是要死在你道殿之中,而且桑桑不會指認任何一位光明大神官的。”

  聽著寧缺半無賴半威脅的話,紅衣大神官憤怒了,猛地抖動著衣袖,說道。

  “我比所有人都更希望光明神殿好起來,我更是會盡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力量治好光明神殿,即使要向桃山那群人低頭,我也不會猶豫半分。只希望光明神殿能盡快好起來,即使是死了我也是愿意的。”

  寧缺有些語塞,瞬間感覺自己與紅衣大神官比起來實在是有些.....自愧不如。便是吶吶然說道,“其實桑桑現在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有一天積攢的陰寒會止不住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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