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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大妖鯤鵬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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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世已經猜到他與那幾椿命案之間的聯系,甚至有可能把這幾椿命案與當年的將軍府滅門案聯系起來,就算暫時還沒有聯系到這件事情,也一定會開始著手保護某些人,某些他要殺的人。

  除了夏侯將軍,小黑子留下的油紙名單上,還有人活著,寧缺如果想要殺死對方,便必須和朝廷搶時間。

  葉凡貌似不怎么在意這件事,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胡琴上。

  “所以你現在要去殺人了嗎?”

  “嗯。”

  “我也去看看吧。”

  “嗯?這有什么看的?”

  葉凡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后說道。

  “最近都沒怎么走動過,多走走對身體好。”

  寧缺表現的很無所謂。攤了攤手道。

  “你想去就去吧,你要是幫我殺了那是最好了。”

  葉凡笑的很開心,一口白牙在雨后的陽光中顯得極為耀眼,又是重重地拍了拍寧缺的肩膀寬慰的說了一句。

  “你怕是做夢。”

  寧缺笑笑就離去了,背影顯得有些沉重。出了臨街四十七巷子轉而走到春熙路,進了一家茶樓。

  坐在茶樓二樓畔,看著欄外淅淅瀝瀝的雨點,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步驟,確認不會惹出太麻煩的問題,便開始著手準備。

  他向掌柜要了筆紙,稍一思忖后開始疾筆書寫,草草而就一封書信,然后封好,準備讓車馬行把信送到書院。

  便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看見了他,驚喜說道:“寧缺,你怎么在這里?”

  寧缺嘲笑說道:“褚由賢,你今天又沒去書院,當心讓你家老爺子知道,直接斷了你的銀錢。”

  忽然間他想著一事,把桌上那封書信遞了過去,拜托道:“有封信要送進書院后山,能不能麻煩你走一趟。”

  褚由賢苦著臉說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最厭憎去書院。”

  寧缺說道:“一張書帖。”

  “中堂?”褚由賢大喜道。

  寧缺笑罵道:“你想的倒挺美。”

  寧缺正色說道:“這封書信很要緊,可不敢誤了我的事。”

  同時在臨街四十七巷里,寧缺剛走不久后,便是有一個人坐在了寧缺剛剛坐過的石凳上,葉凡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倒了一杯新茶過去。

  那人十七八歲的模樣,是個少年,有的是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翩翩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滿含笑意的眼睛里,瞳孔是驚人的碧藍色。

  葉凡還在細心的打理著手中的胡琴,感受著對面那人蓬勃的妖力,也是不自覺的釋放出了妖力。

  兩股無形的妖力在空中對碰,對面少年溫和的笑著,隨手揮出了一道結界將二人的妖力全部籠罩起來。

  其實葉凡很討厭這種試探,仿佛是自己這個新王是偷竊而來的似的。主宰一切的東西是血脈,并不是葉凡可以選擇的。

  黑白界中,葉凡身后出現了一只冰鳳,王冠似的鳳冠高高昂起。黑白界中一片冰雪激蕩,那少年身后也是出現了一只異獸。

  三山巨鰲涌,萬里大鵬飛。鯤鵬異獸雙翅還沒展開便是由一朵朵冰凌花盛開中支零破碎,異獸鯤鵬悲鳴一聲便是倒下了。

  葉凡是真的生氣了,他想起了一位文學大家的話。“考考考!TM的只知道考考考,不是你考我就是我考你!”

  自己明明就是新王怎么了?每個人都要來試探一下嗎?

  那少年猛地從黑白界中醒來,低頭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發和后背的衣裳。

  這新王的力量竟然是如此霸道!

  暮色不見,微雨又至。

  一位面容清矍的中年官員撐著雨傘行走在雨街之上,從官服顏色看官階不低,但他的身旁卻沒有什么隨從下屬,只有一名面色冷峻的將軍沉默跟隨。

  西城門處的軍卒和下級官員,斂聲靜氣站在檐下,目光隨著街中兩名官員的腳步而移動,沒有人上前,也沒有人露出詫異的神情。

  中年官員是城門郎黃興,負責整座長安城以及皇城的諸門啟閉事宜,而跟著他的那位將軍姓于名水主,是城門軍的裨將。

  黃興以勤勉廉潔著稱,自接任城門郎一職以來,每日晨間和暮時,必然會選擇一處城門進行巡查,除了于水主之外,不帶任何下屬官員,輕車簡從,風雨無阻,如此多年來沒有哪一日不如此。

  長安諸城門處的人們,早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幕畫面,只有當這二位大人結束完巡查之后,他們才能離開,這已經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按照過往這些年來的規矩,今天城門郎黃興大人巡查的是西城門。

  如今這二位長安城著名的清廉官員,當年曾經是軍營里的同袍,他們的命運因為當年的一件慘事而改變,也緊緊聯系在了一起。

  當年如果不是黃興狠下決心,最先帶著于水主投靠了親王殿下李沛言,說不定早就已經隨那位將軍死去,即便不死,大概也會被朝廷冷落閑放散置,沒有親王殿下的大力回護,哪里還有如今巡視長安城門的辛苦與榮耀。

  可惜終究還是受了當年那件事情的影響,二人雖說勤勉清廉用心替朝廷做事,官位軍職也已經到了頭,再難向上晉升,不過至少榮華富貴已有。

  黃興看著微雨里的長安城,沉默很長時間后,忽然感慨說道:“當年我們隨將軍回長安,似乎就是入的西城門。”

  于水主神情微凜。

  兩輛馬車在雨街兩頭沉默等待著,那是二人府上派來的馬車,府中的管事早已習慣了大人們的規律,沒有來催他們。

  便在這時,雨街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柔,很穩定,如果仔細去聽,似乎能夠聽到靴底踩破水洼所發出的細微聲響。

  那是一個穿著黑衣,背著黑傘的年輕人。

  很奇怪的是,年輕人沒有打傘,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衣服早已濕透,雨水順著額頭垂下的幾絡發絲滑落。

  黃興看著向自己二人走來的黑衣年輕人,眉頭緩緩挑起。

  他只是覺得這名渾身濕透的黑衣年輕人,有些奇怪,并沒有查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他也不認為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那名年輕人走過二人身前時,注意到了黃興身上穿的官服以及于水主身上穿的輕甲,行了個禮,然后便走出了長街。

  黃興注意到,那名穿著黑衣的年輕人行禮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并不是敬畏,而是帶著很復雜的情緒,笑著說道:“我們看這淋雨的年輕人奇怪,想來他看我們這兩個站在雨里沉默的官員,也會覺得奇怪。”

  于水主說道:“有理,那便回吧。”

  黃興忽然感覺手里似乎多了樣東西,低頭望去,只見掌中有一張紙條。

  他沒有去看紙條上寫著什么,而是轉身向身后望去,只見那處春雨淅瀝,街上早已沒了那名黑衣年輕人的身影。

  于水主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眉頭驟然挑起,聲音微沉說道:“能悄無聲息把紙塞進大人手中,這人很了不起。”

  黃興沉默片刻,把手心里那張紙條打開。

  紙條微黃,似乎很普通,似乎又極不普通,上面的字跡大概是用朱砂混著某種材料寫成,殷紅的像是血一般。

  微黃紙條上端畫著一些線條,那些線條組合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個字,但無論是黃興還是于水主都認不出這是什么字。

  他們認識紙條下方的那些文字,因為那些都是正常的文字。

  “我自將軍府里來,要取你們的命。”

  二人神情劇變,神情有如此時夜色將臨時的雨天,黯淡陰沉到了極點,黃興捏著紙條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微黃紙條上的將軍府三字,勾起了他們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些回憶,那些帶著血色的回憶本來早已模糊,今天黃興看雨中長安城偶發感慨,讓他們想起了一些,緊接著這張紙條讓那些回憶全部回來了。

  二人很清楚,紙條上的將軍,指的不是鎮國大將軍許世,也不是鎮軍大將軍夏侯,而是當年的宣威將軍林光遠。

  黃興嘆息說道:“先前忽然感慨,果然兆應著些什么。”

  于水主神情凝重說道:“我去親王府。”

  黃興點點頭。

  二人就在雨街中間分開,撐著雨傘向街道那頭自家府中的馬車走去。

  官靴踩著街中的積水,啪啪作響。

  開始的時候,聲音的節奏還很平緩穩定。

  然后雨街上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這證明了他們此時真實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輕松。

  于水主撐著傘疾步行走,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峻,越來越肅厲,心頭的恐懼被憤怒所替代,他只想快些報與親王殿下知曉,當年那件事情果然還有漏網之魚。

  腳步聲忽然微亂。

  他的左腳踏入一片水洼,發出的啪聲變得綿長沉悶很多。

  因為他這只腳再也無法抬起來。

  他的腳掉在了那片水洼里。

  雨街地面上仿佛有一根無形的鋒利細線,割破了他腿上的褲子,割破他的皮肉,割破他的骨頭,所以他的腳掉了下來。

  不是一根無形的鋒利細線,而是無數根無形的鋒利細線。

  于水主的膝蓋從中斷開,然后整只大腿斷開。

  然后他身上的輕甲被割裂成無數塊。

  他的人被割裂成無數塊鮮肉。

  就像熟透的果子般,紛紛從空中墮下,砸在了雨水里,發出啪啪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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