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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太陽依舊升起,烏云也會堆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整合運動當長官的日子

  正如炎國皇帝所說的那樣,有些人在地上,有些人在海上,還有些人天上,就算他們都死了,也都管不著,那是家庭糾紛。

  海洋量子號依舊在海上航行,逐漸的靠近切城的所在,臨近黎明的海洋并不安靜,偶爾還能聽到從更深處傳來的歌聲,那也許是也許是海妖,又或者是阿戈爾的居民,深海依然無法前往,但是正如文明前進的腳步一樣,總有一天會朝著那邊前進。

  浣生坐在自己搬到甲板上的椅子中,望著遠處與海平面相連逐漸變得清白起來的天空,想起了多年前在移動城市之中跨越河流時所看到的落日,那天的太陽很紅,而今天的太陽很白,他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浣生開口問道:“諾亞,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不知道為何,腦海里遲遲沒有聲音響起,但是浣生卻依然微笑地看著那邊,耐心的等候著,直到良久之后,兩個字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太陽。”諾亞回答道。

  “你覺得我們走的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嗎?”海平面之上的天空變得愈發清白起來,浣生微微的瞇起了眼睛,藏住了些許晨光。

  “一條可能正確的道路上?”諾亞的聲音很平靜,卻又帶著一些不太確定,至少在他記錄的數據之中,對人類植入芯片這件事在很久之前就被否決了,沒人愿意這樣做。

  至少現在如此。

  “不。”浣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們走在一條絕對正確的道路上,就像是那邊的太陽,它在夜晚落下,第二天清晨堅強的出現,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來不曾懷疑自己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我們也是如此。”

  “可是沒人會愿意這樣,誰都不知道電腦究竟會不會改變想法。”

  “不對,時間會證明這是對的。”浣生說道。

  “那時候你應該已經死了。”諾亞回答道。

  浣生搖了搖頭,平靜地回答道:“不,我會永遠不死。”

  早晨的太陽燒掉了黎明,也燒掉了天空的清白,扭曲著空氣,從海平面之下升起,倒映在平靜的海面上,就像是有兩個太陽一樣。

  諾亞有些不解,共享著浣生的視線,它也看到的遠處升起的太陽,明明太陽億萬年落下升起并不代表它強大不可摧毀,就算是太陽也有死去的時候,為什么你會這么確定。

  明明只是個普通人。

  海洋量子號在平靜的海上航行,鉆進海面之中的太陽,像是要被燒起來一樣,浣生沐浴著海上的晨光,微瞇著眼睛,享受著清晨的夢境。

  拉特蘭地底的監獄之中,與這座城市表面上神圣無比的模樣截然相反,寂靜無聲,如同沉默的黑色地獄一樣,不對,這里就是黑色地獄。

  拉特蘭的黑獄,而用途也如同教義上說得那樣,用來關押惡魔的地獄。

  所有被關押到黑獄的犯人會在沉默的黑色之中逐漸死去,更親切一點的說,應該是逐漸融入那黑暗之中,然后消失。

  沒有任何人能夠逃出這里,因為在黑獄上方的就是教皇廳,教皇廳的一層看起來格外的普通,就像是正常的教堂一樣,而再往上,景色就變得不一樣起來。

  白色的羽毛從穹頂飄落,,沐浴在神像散發的輝光之下,教皇的位置后方是張開手臂呈擁抱狀的天使,頭頂著光環,潔白的圣翼微微張開,而在翅膀后方,若是忽略天使后方那整整一面墻的槍械,那么這里便是天堂。

  中間人間,上面是天堂,而下面是地獄,這就是整個教皇廳的設計,如同神話之中的世界。

  黑獄不許人探望,就算是食物也只會通過機器運輸進來,但是今年黑獄已經打開兩次了,一次是為了把人關進去,另一次是為了讓人進去探望。

  鞋跟與黑獄堅硬的地面碰撞,回蕩在黑獄的長廊之中,喚醒的牢房最深處的那個男人。

  牢房之中,昔日意氣風發的鐵腕君主如今正穿著一聲樸素的教士服靠坐在監獄的一角,微微抬起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那幾個人。

  “你們過來做什么,我都已經戰敗了,王位也都讓給你了,何必還要過來,難道是來看我此時落寞的模樣?”

  特雷西斯微微張了張嘴,以往略帶著微粉的長發已然變成了純白色,長久未曾修剪就這樣披散在他的肩上,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閃爍著極為晦澀的光,他早已沒有了以往的模樣。

  身處于黑暗之中,雙方依然能非常清晰的看到對方的模樣,阿米婭早已不是八年前那個小女孩了,這八年的時間她長得很快,不管是身高,還是身材,又或者是實力。

  而在她身上穿著的早已不是羅德島的制服,而是卡茲戴爾君王的長袍,卡茲戴爾王庭雖然還未完全恢復統一的狀態,赦罪師雖然還在頑強的反抗著,但是這終究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

  凱爾希穿著一如許多年前一樣,還是那一套帶著些許綠色的無肩制服,白色的長發在無風的長廊里回蕩著,墨綠色的眸子看著監獄里的男人,臉上掛著些許嘲弄的微笑。

  她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僅僅只是為了告訴這個男人一件事。

  “我們過來告訴你,“泰拉”計劃成功了。”

  特雷西斯有些艱澀的挪動著肩膀,歪頭看向監獄之中那無窮盡的黑暗,平靜地說道:“我從來不認為那樣的計劃會成功,若是用八年時間能夠解決的東西,我活著數百年,為何就一點進展都沒有,那個家伙當年還不如我,如今又怎么比的上我?”

  “跟著特蕾西亞十幾年,還被你帶走了十幾年,什么成果都沒有,這八年的時間能夠完成,所以不要用這樣的話來騙我。”

  “我以前就說過了,他是從地下挖出來的人,而且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并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我們也不會像在監獄里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把我們的臣民從礦石病的旋渦之中拉了出來,而不是整天想著怎么對付我,然后開發出她這樣的容器。”

  “整合薩卡茲是當時特蕾西亞的第一目標....”

  “不需要重復廢話,你若是想證明你說的話,那就把那個藥拿出來吧。”

  聽到特雷西斯仿佛要結束對話一樣的話語,凱爾希沉默了許久之后,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注射器,隨手扔了進去,響了幾聲,落在了特雷西斯的身前。

  “這個藥,叫做“泰拉”。”凱爾希看著特雷西斯,開口說道:“試試吧。”

  特雷西斯看著面前的電子注射器,以及上面印著的藥品名,沉默了許久,終于艱澀的伸出手來,拿起了這個注射器,他看到了里面略帶著淡灰色的液體,看到了凱爾希還有阿米婭的眼睛。

  “那就試試。”特雷西斯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甚至沒有拉開袖子,便將注射器插在了手臂上,按下了按鈕,在電子助推器的聲音下,灰色的液體全部進入了特雷西斯的身體之中。

  他依然坐在那里,微微抬起頭看著那兩個女人,靜靜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他感受到了身體逐漸的變得微涼起來,開始變得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樣起來,他感覺到了什么東西正在逐漸的消失,悄無聲息的消失。

  他拉開教士服的袖子,看著手臂上的感染源,灰色的晶體逐漸褪色,變得透明起來,然后像是失去能量的源石,變成了無數的空殼,他的身體微微一顫,源石結晶化作碾粉隨著重力滑落。

  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體內的源石,但是含量和明顯的變低了,身體開始回暖,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一樣,晦澀的紅色眸子變得明亮了幾分。

  “這為什么能成功呢?”特雷西斯有些不解地看著那邊的兩人,表情從原先的平靜變得滿是嘲弄,那是他對自己的嘲弄。

  從八年前開始他就沒有相信過那個家伙說得話,不過他確實把一個毫無價值的組織變成了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城市,但那終究只是那些大國的走狗罷了。

  監獄外的兩人沉默。

  但是他真的做到了,特雷西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的變化,而藥效卻還沒徹底的過去,他曾經對著自己釋放過善意,但是自己卻并未接受,甚至想要和幾十年前刺殺特蕾西亞一樣將他殺掉。

  但是刺殺的計劃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掀起任何的風波,甚至可能連他本人都不知道,這八年的時間他見過自己一次,在卡茲戴爾的王宮里,那是談判破裂的一天。

  自己拒絕他,然后戰爭便開始了,他認為自己是太陽,從不懷疑自己走在正確的軌道上,甚至戰敗之后都不愿意認為那個計劃會成功。

  但在這一刻,特雷西斯終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太陽,就像是預言之中所說的那樣,一切都會朝著正確的道路前進著,那個時候自己是正確的路,但是最后正確的路卻在另一邊。

  特雷西斯先前才微微亮起的紅色眸子再一次黯淡了下去,仿若再也不會亮起來一樣,所有的一切,榮光理想與野望,甚至是最后的堅持,都在這一劑藥物之中坍塌。

  什么都沒有剩下,他的堅持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特雷西斯微微仰起頭,看著頭頂那漆黑的一片,笑了起來,就像是在嘲笑一個無情的失敗者,嘲笑自己一樣。

  凱爾希牽住了阿米婭的手,帶著她轉身離開了黑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黑獄的門再一次關了上去,這一次,直到下一個罪犯來到這里之前,永遠都不會打開。

  “拉特蘭傳來消息,特雷西斯在黑獄里自殺了。”諾亞的聲音平靜地回蕩在切城的辦公室里。

  浣生聞言轉過身去望向了天空,他見過那個男人,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人,在拉特蘭的攻勢之下抵抗了接近兩年的時間。

  白露剛剛才過去,秋雨新下,烏云還未散盡,卻已經能夠看到那一片湛藍,天空的太陽驅散著烏云,像是離行政大樓不遠的中心醫院,正在排隊注射藥物場景一樣。

  浣生并不會馬上成為太陽,但是那個曾經和自己見面時說過想成為太陽的人已經死了,太陽本身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這個早已注定的結局,當雨雪過后,烏云會被驅散,而堆積在泰拉頭頂數千年的最大的兩朵烏云,如今也已經有一朵散掉了。

  露出了一大半的藍天,這個世界像這樣已經有數千年,而另一朵烏云大抵也會在不久之后散去,但天空不會永遠都澄澈青藍下去,烏云也會照常堆積起來,就像是太陽還會照常升起一樣。

  “為什么都花費了數千年時間沒解決的問題,到了如今這些年就能夠解決了呢?我一直有在想一個問題,泰拉數千年的發展,看似進步迅速,卻總給我一種極為錯亂的感覺,唯有這十年才稍微符合我的認知,但是我卻找不到到底問題發生在哪里。”

  他望著碧藍的天空,喃喃低聲說道:“文明建立之初就有人類存在,而又有天上人傳授知識,雖然確實超過了正常文明應該有的速度,但是就像是在沙上建塔,細節確實出了一些問題,而遺跡和天災又加大了這個問題,移動城市出土于遺跡,許多技術都出土與遺跡。”

  “但若是踩著先人的腳步前進卻不應該只有這樣的速度,甚至是泰拉歷都不過是在一千多年前出現的,我確實找不到以往的問題,但是能夠確定這十年里解決這個問題的人真的有可能是我。”

  諾亞沉默不語。

  “我在書里看過一句話,一個最悲哀的時代就是你往歷史的源頭望去,你會發現所有時代都是一模一樣的時代,但是這句話在這里似乎行不通,至少在我回望的時候沒有發現有和我們一樣的時代。”

  “特雷西斯想用自己的手段建立新世界,而我同樣也在用我自己的手段,歷史上的很多人都是如此,不管是特蕾西亞,阿米婭,凱爾希,教皇,周幽,甚至是我,當然我已經在做了。”

  “后人會如何評價我的想法,你覺得我到底是對還是錯?”浣生開口問道。

  諾亞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你自己說過你走在一條絕對正確的道路上,就像是太陽一樣,而你也說了你永遠不會死,那么既然不會死,又何必讓我代替你去思考,這本來就是你所需要思考的問題,而你的結論不是早就已經得出來了嗎?”

  “我還需要知道更多才能做到那樣的事,所以以后我會走遍整個泰拉,然后再試試能不能做到。”

  諾亞平靜的說道:“我相信你,因為你不僅是泰拉十一紀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也會是整個泰拉最偉大的科學家。”

  浣生笑了笑,說道:“這話倒也對。”

  然后他看見了許多的顏色從辦公室之前那塊巨大的玻璃之前掠過,周幽和赫默分別抱著幾個女孩兒,然后周幽從玻璃頂部的自動窗口處探了了進來,穿著她那件龍袍。

  “那個混小子問我能不能賜婚?”周幽攬著浣生的腰,在他的耳邊輕語。

  “你怎么看?”浣生反問道。

  “我愿意。”周幽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臉頰微紅,全然沒有九年前那樣的直白。

  “那我再問問她們。”浣生挑了挑眉,笑著回答道。

  “那就走吧。”周幽拉著浣生朝著前方倒去,辦公室之前那個巨大的玻璃已經收了起來,然后從頂層墜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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