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泰拉聯合的步驟并不復雜,必須得有O6議會成員國承認其地位,并且在后面申請加入泰拉聯合時,有半數O6議會國投同意票,這樣便能夠成為泰拉聯合的基本成員國。
當然,作為成員也是必須有基本的要求,不管是軍事方面還是經濟方面,獨立城市同樣也是如此,加入泰拉聯合的獨立城市并不在少數,比如龍門,汐斯塔。
切爾諾伯格原本作為烏薩斯的城市而存在,但是在四月份的時候,由炎國主導將其從烏薩斯之中剝離了出來,而之后雖然進入了炎國,但也卻沒有加入炎國,成為炎國所屬的移動城市。
而炎國本來就沒有這種打算,切城已經符合了加入泰拉聯合的標準,O6議會之中承認其地位的國家也已經有半數,同意其加入的也有一半,雖然在場的只有兩個。
維多利亞的按鈕則是浣生替他按下去的。
李小明對著浣生點頭致意,然后照著以往獨立城市加入泰拉聯合時一樣,平靜的開口說道:“獨立城市于泰拉歷1099年9月8日11時34分,經過O6議會半數席位的同意,簽署《泰拉聯合宣言》,并且正式加入泰拉聯合成為我們的成員。”
“請切爾諾伯格代表整合運動最高長官浣生上前宣誓。”李小明對著浣生微笑了一下,然后從臺上走了下來,站在下方等候著。
浣生從維多利亞的席位上站了起來,再一次朝著講臺走去。
他站在講臺上,再一次看著下方的人,他的目光從下方每一個人身上掃過,有人很驚訝,有人很興奮,也有人不敢相信這一刻發生的事,那些坐在自己后方的整合運動研究員,浣生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情緒。
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也有一些不認識的人,那些應該是自己走之后加入醫療部的人。
他看到了坐在自己旁邊位置的霜星,她正伸手掩住自己的嘴,淚眼朦朧,仿若要哭出來一樣,浣生視線一頓,心想怎么幾個月沒見她怎么就那么愛哭起來了呢?
然后他繼續朝著其他方向移動視線,他看到了年微妙的笑容,陳發自心底為自己而感到高興的笑容,然后浣生微微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開口說道:“向所有人做出莊嚴承諾,切爾諾伯格自今日起加入泰拉聯合.....”
浣生獨自一人站在默思室里安靜地看著這個房間里那一塊巨大的鐵礦石,默思室上方微弱的光撒在鐵礦石之上,在這安靜的房間之中更添了幾分沉默。
加入泰拉聯合的宣誓之后,那個會議便是結束了,至于為什么維多利亞的投票權會在自己這里,是因為克倫威爾在知道浣生要前往哥倫比亞的時候親自聯系了李小明,將代理投票權交給了浣生。
雖然不知道維多利亞那邊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管是克倫威爾是猜到的還是別人泄露的,總之整合運動也算是拿到了O6議會半數的票,而在宣誓之后,也算是正式加入了泰拉聯合。
雖然這個消息不會立即就公布出去,但是一些風聲也會有意的放出去,讓泰拉的其他國家有一些準備。
浣生也很清楚整合運動這一步子邁的太大,重要的不是泰拉聯合,而是加入泰拉聯合之后要做的事,即便現在公約還在剛剛起草的階段,等到三個月之后,公約公布,這將意味著由O6議會主導開始改變感染者權利。
這毫無疑問會是一個引爆世界的炸彈,甚至有危及到了O6議會本身的利益,但是和短期的利益相比,這些大國真正看重的還是長遠的目標。
身處高位的人,已經隱隱發現了這個問題。
“雖然我見過你的照片,但是實際上見面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你是一個那么可愛的孩子。”正當浣生想著事的時候,一個老人從默思室那個巨大的鐵礦石后方轉了出來,“剛才在大會堂的時候沒有和你說上話,現在我想能夠和你好好的聊一聊了,還是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吧。”
浣生看著有些微胖的老人,對著他微微的低了低頭,他在會議結束之后就從大會堂的后面走了出來,重新回到的了前廳,他知道這個默思室的用處,所以才跑到了這里來,應該是沒人看到的才是。
浣生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老人伸出了手,微笑著說道:“非常感謝您的夸獎,奇福先生。”
“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孫女可是很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孩子的。”奇福握了握浣生的手,調侃了一句,微笑著說道:“我們那邊有很多人想找你,但還是被我搶了先。”
浣生的目光凝聚在老人的臉上,那皺起的五官擺著一個和藹的笑容,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被輕輕地拍了拍,老人接著說道:“我說了,還是先從自我介紹開始比較好,即便我們都知道對方的身份。”
“我叫奇福·愛格伯特,哥倫比亞總統安全顧問。”老人把手放了下來,微微挺直了一些后背,平靜而充滿壓力的看著浣生。
“我叫浣生,整合運動行政,代理最高長官。”浣生也平靜地看著對方。
默思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沉默的目的卻并不是思考和平,而是再一次思考對方的身份,以及這次的目的,哥倫比亞總統的安全顧問,白宮的高級官員。
奇福瞇起了眼睛,淡綠色的眸子帶著些許的怪異。浣生的身份依然還是和先前說得一樣,是行政長官,代理最高長官,最高長官類似于一個城市的總督,而行政長官則是總督的下級官員,專門負責行政事務。
而浣生很明顯已經控制了整合運動,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奇福思考了片刻后,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問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哥倫比亞是最早為整合運動提供援助的國家,雖然當時合作的項目并非現在這樣....”老人沉默了一會,對著浣生微微低下了頭,誠懇地說道:“我為以往萊茵做的那些事道歉。”
“我并不覺得那些是需要道歉的事。”浣生很自然的解釋了奇福的疑問,“我是在整合運動在切城的行動之后加入他的,犧牲是必要的。”
“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的多!”奇福微微的挑了挑眉頭,抬起頭來盯著浣生平靜的臉。
“這是我要做的事。”浣生平靜地回答道。
奇福笑了起來,老人略帶滄桑的笑聲在默思室里回蕩著,在緊閉著的房間之中回蕩著,似乎顫動了一絲從上面照射下來的光,奇福認真地說道:“總統閣下讓我問你,愿不愿意成為我們的感染者安全顧問?”
浣生楞在了那里,就算他再如何冷靜,在聽到奇福的話之后,眼瞳依然忍不住的縮了縮,默思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浣生張開了嘴,“我想知道條件。”
“這不是條件,這是需要。”奇福看著浣生認真地說道:“炎國既然能夠給你總督,我們自然不會在這方面落下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總統閣下想親自找您說說話。”
沉默許久之后,浣生長張開嘴說了一個字,“好。”
他說得很慢,卻意義非凡。
奇福笑了起來,伸出有些干枯的手掌握住了浣生的手,開口道:“你會成為泰拉歷史上最成功的感染者頭目,而能夠看到你,就是我的榮幸。”
浣生看著奇福伸手撩了撩有些洗漱的白發,然后轉身走到了默思室的門口,他清楚的看到了奇福走的時候,隨著嘴里哼出的音樂而動起來的手,他看起來格外的開心。
浣生不知道奇福說得話到底能不能實現,但是自己現在所作的事就是所有感染者從未做過的,他并不想成為倒在這條路上被后來者們懷念的前人,他想要走通這條路。
哥倫比亞感染者安全顧問,即便只是一聽就知道這個職位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一旦涉及到國家層面級的顧問這都是白宮的高級官員,感染者安全高級顧問也算是正面回應了在大會堂里說得那些話。
他要承擔起解決感染者問題事,而哥倫比亞則給與他這一份權利。
浣生正微低著頭沉思著,奇福打開了默思室的門,微胖的身軀擋住了沒有徹底打開的門,而浣生也沒有注意到外面站著的人。
“奇福先生,您不講道理。”赫默看著面前的老人,微微地抬起頭看他,一臉認真地說道:“是我先找到他的。”
“可是是我先進去的。”奇福笑了笑,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渾濁的眸子里帶著一些年邁的狡黠。
“所以我才在外面等著您出來。”赫默對于老人的回答顯得有些無奈,嘆了一口氣,問道:“您和他聊完了?”
“當然,不然我為什么要出來呢?”奇福挑了挑眉,理所當然的說道。
“看起來您很滿意。”赫默看著奇福擠在一起的皺紋,開口說道。
“你也一定會很滿意的。”奇福拍了拍赫默的肩膀,幽默的說道:“他是個可愛的孩子,還非常的聰明,不過你最好別表現出睡意,否則的話可是會被帶偏的。”
“您慢走。”赫默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身體讓開。
奇福走了,赫默走進了默思室,然后輕輕地關上了默思室的門,這個房間里再一次,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這中間只有短短的幾秒間隔。
“用分子篩柱層析法來過濾HS1的藥物合劑,來提純未查明元素ND1,在解析ND1時,發現ND1的基本結構與生物細胞基本相似,而在解析未探明元素時,為什么一接觸到空氣,甚至是在接觸儀器的一瞬間,元素就會化作束狀逸散。”
“因為接觸到了源石。”正在想問題的浣生下意識的回答了這一長串問題的答案,然后抬起了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個棕色頭發的黎博利女孩兒。
“我也是那么認為的。”赫默抬起頭,金色的眸子平靜地盯著浣生臉,開口道:“第二組數據的理論模型中,通過儀器釋放的源石法術集束流在逸散之后會變成什么樣的形狀?”
在安靜的默思之中,赫默微微的瞇起了金色的眼眸,視線之中出現了不停變化的圖像,那些理論模型中的通過機器釋放的源石集束逃逸的軌跡就像是永遠也不肯安分的孩子,坐著曲線不一的過山車,時而突起,十二繞回,有時候一個空想的軌道,有時候想一片線條構成湖,更多的時候,像是一團迷霧。
“會變成炸彈。”
浣生看著赫默平靜的開口說道。
赫默把抱在懷里的平板電腦遞給出去,而屏幕的畫面之中正是那些無數散亂的線條,赫默很認真地看著他,然后浣生接過電腦,把電腦放低了一些,在上面輸入了幾個赫默從來沒有想過的參數,同時附加了一個簡單的公式。
他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樣,隨著那些參數公式的輸入,平板的屏幕上,那些空想的線條的迷霧逐漸的收攏,重疊,這讓她想到了那些患者體內源石回縮的場景,然后變得清晰起來,湖面之下的水開始逐漸變得清澈,而在上面的霧氣也漸漸的消退。
最后湖水也漸漸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個點,所有的東西都集中在了一個點上,浣生輕輕的用指尖敲擊屏幕,就像是爆炸聲一樣,那一個點在一瞬間炸開。
無數的線條開始向外蔓延,無數根細膩而統一的線條瞬間伸展開來,然后落下,看上去毫無規律,實際上卻是亂中有序,爆炸所有的延伸都來自于那最中間的一個點,只要能夠確定那一個點,便能抽到所有線條。
赫默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變化,看著爆炸的產生,然后回過頭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浣生,震撼的久久無語。
她突然覺得浣生看起來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