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你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歡...”
浣生與陳站的很近,若是再近一些兩人的身體便貼在一起了,他的聲音很清楚,在場的那些客人都能聽到,陳怎么可能聽不到,而且浣生的話就是對她說得。
這起意于一個小小的報復,陳有些生氣自己被當成了擋箭牌,所以當楊流對著自己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然后便忍著羞意,行動了起來,她清楚,這只是一個借口。
她清楚那些傳聞,也清楚自己的心,所以就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理由,那么就能夠行動起來,她走到了浣生的面前,從轉過身開始,她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了她。
這是個報復,也是個借口,浣生都知道,而更重要的是別的,他得讓自己認為自己是在配合陳的說法,只是騙自己這事,浣生其實一點都不擅長。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清楚,十分的平靜,可就算是這樣,陳聽著也十分的開心,她的腦袋更低了一些,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得調整一下自己。
她沒有回答,而會場里也沒有人開口說話,這種打破氣氛的事,做出來可是會招人恨的,浣生的話已經飄遠,一股微妙的氣氛彌漫在沉默的兩人周身,而在空出來的地方另一邊的楊流,臉色已經難看到無以復加了。
楊流認為自己的事完全不會失敗,而現實卻給他的臉上大大的來了一個巴掌,他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不起眼的男人,與陳一同過來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酒會開始不久就躲到了角落里,顯然不太適應。
楊流留意過他,心里還在鄙夷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連這種場合都沒參加過,甚至在那邊喝的還是果汁,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并不認為浣生和陳是一起的,只是恰巧被湯秘書一起帶過來而已。
楊流知道父親對自己的暗示,而這酒會他沒有親自過來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這兩位出色的女孩就是父親為自己介紹的。
只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個藍發的女孩居然敢這樣,這就是在打他的臉,狠狠地打他的臉,本想著像紳士一樣詢問自己失敗的理由,卻遇到這樣的事。
他現在很生氣,楊流瞇起了眼睛,有些陰狠的盯著浣生,那個人從女孩走到他的身前之后,視線就從來沒有看過別人。
終于這寂靜還是被打破了,浣生看著陳露在禮服外的柔滑雙肩,盯著這女孩兒可愛的鎖骨,心想要是能摸摸的話就好了,道:“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穿成這樣...”
陳抬起了頭,差點撞到他的鼻子,浣生有些笨拙的移開視線,別過了頭,臉頰終于紅了起來,接著說道:“...非常的好看,我很喜歡。”
他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話來,他不是楊流,也沒有做過這些事,能夠說得大概就是這樣的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算是告白,還是別的?他的腦袋有些混亂。
聽著浣生的話,陳是真的覺得很高興,這是彌補了剛換上衣服沒有的評價?有些笨拙,卻讓她十分的喜歡,臉上掛著笑容,她看著浣生近在咫尺的臉,道:“我也覺得我很好看,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都穿給你看。”
側過臉的浣生腦海里浮現出陳的身影,她穿著不一樣的禮服,這確實很好看,令人向往,只是隨機他便轉過了頭來,盯著陳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穿這樣的衣服。”
“我可以為你喜歡上。”陳微微的仰起臉來,臉上的笑意更甚,像是吃了一顆蜜糖一樣,身上藍色的禮服微微映著燈光,如同一朵盛開的幽蘭,藏在裙擺之下的尾巴,輕輕晃了一下,卻又迅速被壓了下去。
“可我并不愿意。”浣生稍微抬了抬下巴,平靜地看著陳的眸子,沉默了片刻,“我其實不太愿意你經常穿成這樣,你若是穿成這樣的話,那么喜歡你的就會多起來,然后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浣生的眉尖輕輕的垂了垂,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年下巴都快要掉出來了,她實在沒想到浣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話看起來是普通,不如楊流的話那樣,只是這其中的意思卻很明確了,這個家伙平時看起來挺隨意的,占有欲居然還挺強的,年在心里想到。
“我會全部都拒絕掉。”陳眨了眨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
“那我還是不愿,你這樣...”浣生的視線往她的肩膀上移了移,接著迅速移開,有些心虛的說道:“我不想讓別人看去...”
浣生覺得自己的臉這個時候就快要燒起來了,放進水里甚至都能把水煮沸起來那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怪話,怎么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陳與自己的關系又還沒到這種地步,自己怎么能夠和她這么說呢,而且就算真的到了那樣,她還是她,若是不理自己也是正常的,可是這個時候他腦袋里是真的那樣想的。
杜霞看著正在說話的男女,棕色的眸子里閃爍著難以言明的光彩,這兩個的對話很簡單,可是也非常的浪漫。
“為什么?”陳眨了眨眼睛,眉眼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來,頭頂上的兩個龍角在浣生的視線之中甚至都要變成了惡魔角,這個藍頭發的女孩就像是變成了小惡魔一樣。
陳從來都說不過他,只是這一次浣生覺得自己徹徹底底的被壓在了下面,一點換手之力都沒有,明明只是那樣簡單的話,卻說得浣生一點都沒有辦法反駁,他的腦袋里有些亂,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停的蹦出來。
他側過臉去,躲開了陳愈發貼近的視線,浣生不怎么曬太陽,他不喜歡太陽,所以他的臉很白,皮膚也是,帶著一些不太健康的蒼白,只是這個時候臉頰的紅暈卻快要滴出血來一般。
“我不喜歡...”浣生的聲音很輕,輕的別人都快要聽不著了,但是陳聽得很清楚,所以她歪了歪頭,看著浣生側過去的臉,有些疑惑的問道:“什么?”
浣生的身體顫了顫,片刻之后重復道:“我不喜歡。”
這次聲音大了許多,而浣生臉頰上的紅暈也退去了許多,腦袋總算是短暫的恢復了清明,浣生看到了周圍圍著的人,看到了捂著嘴努力不笑出聲來的年,也看到了比這些人都高了一個頭的馮延正對著自己點了點,一副敬佩的模樣。
“我也不喜歡。”陳點了點頭,輕聲的開口道:“所以我不會給別人看。”
浣生和陳看起來都挺年輕,不過卻早就已經脫離了青春期這個范疇,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客人們聽著兩人說得話,看著這模樣,突然有種回到高中時期的感覺,有種偷偷摸摸而且青澀的感覺。
最重要的還是有種落差,那個藍發的女孩兒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像是個完全不同的人。
浣生聽明白了這句話,心里自然無比的開心,片刻之后道:“不過你可以偶爾穿一下,以后總是偶爾要去這樣的場合的。”
“嗯。”陳抿著嘴,輕輕的點了點頭,對著浣生笑了起來,額間幾縷藍色的秀發在紅色的眸子之前輕輕的晃著,彎成了月牙兒,那是極美的,浣生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嘴巴有些干。
“我先過去了。”陳對著浣生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征求一樣的問道。
“不一起?”浣生小聲的回答道。
“那你得把那邊的麻煩先給解決掉。”陳看了一眼那邊的楊流,笑著說道。
楊流雖然被大大的打了臉,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表白失敗之后該有的情緒,他藏得真的很好,那一束花還抓在他的手里,他的腳邊落著幾片花瓣,微笑地看著浣生還有年,然后捧起了手里的話,邁步朝這邊走來。
“沒想居然是這位。”楊流停在了浣生的面前,對著浣生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楊流。”
浣生看了一眼他的手掌,然后握了上去,露出了微笑,卡坤道“你好,我叫陳生。”
站在浣生身邊的陳看了一眼他的臉,心里甜蜜蜜的,覺得這個名字真好,以后改姓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兩人的手一觸即分,楊流把那一束花遞給了浣生,笑著說道:“這一朵就算是我祝福二位的,請收下吧。”
浣生瞇起了眼睛,這樣子送花可沒有什么誠意,他并沒有伸手去接這一束花,而是站在了那里,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了浣生的身側,伸手接過了那一束花。
是馮延。
“多謝楊公子的好意。”浣生笑了笑,對著楊流點了點頭,馮延拿著花站到他的另一邊。
酒會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不對起來,在場的客人開始注意到了這一點,楊流的性格在場的一大部分人都是清楚的,這可是申城里出名的少爺,雖然他不會做違法的事,但是卻能夠把人逼到絕路,已經有好幾次了。
他不會對大家族的人出手,這是常識,但是其他的人就說不來了,在酒會里雖然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找麻煩這事,楊流還是很擅長的。
酒會恢復了正常的模樣,但是卻還是刻意的在他們這里留了一些空余的地方,不遠處的那個總督府的官員看了這邊一眼,輕聲的嘆了一口氣,替楊總督感到一絲失望,然后他的視線移到了浣生的身上,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到過。
身邊的友人碰了碰他的杯子,讓他回過神來,官員笑了笑,不去想那些然后與這位王家的人接著說著申城這些時間的事。
“聊聊?”楊流挑了挑眉,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挑釁般的笑容,對著浣生說道。
“可以。”浣生點了點頭,平靜的笑著。
客人們的注意力都盯著這邊,盛松月也在這個時候和杜霞走到了一起,停在離那邊的幾個人最近的地方,杜霞看著那邊,眼神中有些擔心,她還是不太信馮延說得話,這楊流現在心里明擺著想著怎么去找回自己的場子。
“壞了,壞了,楊流要找那個人麻煩了。”杜霞對那位感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剛才盛松月鼓起勇氣上去找他說話,與馮延聊天之后對于浣生也算是有了一些印象,不過馮延也告訴了他,自己與浣生認識的時間并不久。
“別太鬧騰。”盛松月看了杜霞一眼,讓她小聲收斂一些,接著轉過頭去平靜地看著那邊。
“噢...”杜霞癟了癟嘴,拿起了旁邊的一杯酒,然后湊到了盛松月的旁邊,悄咪咪的問道:“松月姐你不擔心他們嗎?”
盛松月喝了一口杯子里酒,輕輕地瞇起了眼睛,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來這次酒會嗎?”
杜霞有些疑惑,這才想起來身邊這個人已經從大學畢業之后就很少會參加這樣的酒會了,雖然今晚這酒會是以楊總督的名義舉辦的,但是這種半正式的酒會與極為正式的酒會意義是截然不同的,那些歲數大一些的人也都不會來,就連總督府也只是派了一個官員來而已。
盛松月向來是不愿意參加這種聚會的。
“不是因為楊總督嗎?”杜霞問道。
“當然不是。”盛松月白了一眼杜霞,把捏著酒杯的手放下了一些,身體往杜霞身邊的靠了靠,視線卻還是盯著浣生那邊,小聲地說道:“家里人告訴我楊總督前些日子單獨去見了某個人,似乎是長安過來的大人物。”她拿手比了比那邊的年還有陳,接著說道:“那邊的兩個女孩兒那天也在。”
“還有那個應該是當兵的大個子。”
杜霞看著馮延還有另外兩個人,想到了馮延不久前和自己聊天時說得話,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語道:“不會吧,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怎么了?”盛松月注意到了杜霞的樣子,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怎么了,你知道了什么?”
“你剛才不是和那個大個子在一起嗎,有問道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