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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酒會熱鬧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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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霞的話很多,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對于馮延的軍旅生涯充滿了興趣,所以便問這問那的,卻也非常的有分寸,她自然知道有些東西該問,又有哪些東西不該問。

  對于馮延來說,軍旅生涯也并不算是無聊,當然,剛剛進入部隊的那兩年確實沒有什么事做,終日便是訓練與巡邏,他很早就進了部隊,而是從最底層的士兵一點一點往上爬的,聽著杜霞的話,他也回憶起了自己這十多年在部隊里過去的日子。

  能夠在三十歲的年紀做到中校不管放在哪里都非常的厲害,而他的軍裝上勛章也確實不算是少,長安城的年輕人與申城年輕人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在享樂這一方面,申城的那些人因為從政無望便自覺地的認為只能繼承家業。

  但是長安卻不行,除了少數的那兩家,大多數家里都是要爭的,不管是林家還是別的,馮家歷代都是皇宮的總管,權利不可謂不大,不過與那些陳林這種相比還是差了一些,馮延有一個兄長,他會接替父親成為下一代總管,而自己則是選擇了進入軍方。

  總管的職位可不是世襲的,只是會優先考慮,若是兄長無法通過父親給出的條件,總管大概也會換人,好在馮家一直都能夠通過,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十幾年軍隊生活大概也算是精彩,有去外國當過維和部隊,也有參加過救援以及在炎國各處出現的剿滅行動,現在想想其實還是比較危險的。

  “你既然是當兵的,還要守在他的身邊,那么那個家伙應該是什么大人物吧?”杜霞看了一眼與盛松月站在一起的浣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馮延把杯子放了下去,看著浣生,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有多大?”杜霞又問道。

  “一座城那么大。”馮延看著杜霞輕輕的笑了笑,有些神秘的說道:“這件事可得保密才行。”

  “一座城....”杜霞一邊思考著馮延的話,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將視線定格在了浣生的身上,片刻之后,眉頭突然舒展了開來,迅速扭過頭來看著馮延的臉,棕色的眸子里滿是驚訝,開口道:“不是吧,就那么年輕?”

  杜霞自然是想到了馮延的話是什么意思,既然有一座城那么大,身份自然也就限制在了某些區域,只是浣生看起來太年輕了,除了吃驚之外,自然不太敢相信。

  “這個我可不好告訴你。”馮延瞇著眼睛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申城確實是炎國最繁華的城市,相比較起來管理的確實也麻煩,加上世家不涉政與其他的城市還是有許多不同的,當然像是子受那樣如此年輕就當上總督的也是不多,目前來說大多數二級行政區的總督都是馮延他們的父輩。

  不過再過些年,基本也都要替換了,宮里的老人們也都到了要退休的年紀,皇帝都在位七十年了,權利自然也要開始交替了,政壇不可能一直都交給老人,新鮮的血液是絕對必要的。

  “我還不信呢!”杜霞對著馮延做了個鬼臉,端起了旁邊的酒杯,悶悶地喝了起來,還一邊嘀咕道:“看起來歲數就比我大了那么一些而已怎么就....”

  看來消息清除的確實很徹底,不過浣生那一張臉也確實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容易讓人忘記,這樣也是好的,炎國在整合運動的表態最好的情況就是這樣,看起來傳播的范圍極廣,卻又限制在某些人群之中。

  大概是第一次搭訕與第一次被搭訕的原因,在互相知曉對方的稱呼之后,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一陣有些尷尬的沉默之后,盛松月鼓起勇氣,認真地道:“陳先生是哪里的人?”

  雖然是他自己告訴對方應該叫自己陳先生的,但是這種很正式的口吻放在這個時候卻讓浣生愣了愣,有些不適應,撓了撓頭微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困難,他應該算是哪里人,外國人才是,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所以浣生想了想,低頭輕聲地回答道:“長安。”

  “那里離這里好遠呢,到這邊來一定很辛苦吧!”盛松月的心里松了一口氣,生怕浣生不告訴她,不過她其實已經確定浣生是從哪里來的了,從他說的還有那些不經意之間的動作就能看出來。

  既然在炎國,他用的自然不是泰拉的通用語言,而是炎國的本土語言,這種名為漢語的語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說得很好,當時為了和炎國談判,他可是特意從塔露拉那邊學來的,而在進入炎國之后,與他接觸最多的自然就是陳。

  久而久之,自然沾染了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稍微觀察的仔細一些就能知道了。

  浣生想了想,從長安到申城其實很輕松,就坐了一天都不到的地鐵,而且這車廂里也不是汽車上的那種坐墊,沙發啊,床啊都是有的。

  “還可以,沿途的風景也是極為好看的。”浣生喝了一口果汁,視線角落那熱鬧的地方,似乎出現了一些騷動,聲音變得大了起來。

  “旅行這種事,去往目的地的路程不也是格外的有趣嗎?”他轉過頭去,笑著反問道:“你說是嗎?”

  盛家自然是有能力讓她出去旅行的,只是這長途的旅行中間確實會發生許多的事,包括了路途城市的移動,又或者中途受天災的波及,以及路上那些野獸們的侵擾,而就算要旅游也不會跨越一個大行政區,這并不安全。

  盛松月露出了有些羨慕的眼神,開口說道:“我沒有去旅行過,不過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出去走走。”

  “那樣很好。”浣生點了點頭,瞇起了眼睛看向那邊熱鬧的酒會,就說了那么兩句話的時間,那小小的騷動似乎擴大了一些,吸引了更多的人,讓浣生看不到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一起!在一起!”雜亂的喧鬧聲在浣生盯著那邊看了小小的一段時間之后漸漸的變成了一個簡單的口號,一般出現在男性對著女性交往時,從那些湊熱鬧的人口中喊出來的,又或者有人刻意的引導。

  圍觀的人自然是喜歡熱鬧的,而這種熱鬧尤其是在一些看上去容易感動別人的事上更加容易變成這樣的事,就比如圍觀的人們喊出來的口號,讓這個極為高級的酒會突然變成了某些人的求愛現場。

  浣生挑了挑眉,望著那邊圍著的人,覺得十分的有意思,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然是稀奇,就是不知道那一場求愛的男女主角是誰。

  盛松月也被那邊吸引了過去,本來以為會是別的,但是聽到那三個字之后眉頭卻輕輕地皺了皺,稍微有一些不悅,本來被人打斷了就有些不高興,而且還是因為這種事,在酒會上求愛的事并不是沒有,盛松月是見過許多,而一般出現這種情況結局其實是已經能夠猜到的。

  申城除了繁華之外有的還是荒唐,那么確定關系之后要做的自然就是一些夜晚的荒唐事了,這種事一般不會是客人做的,盛松月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她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楊流那個家伙吧,她在心里暗罵了一句那個二世祖。

  “過去看看,這種時候再不過去可就真的不合群了。”浣生將杯子里的果汁一飲而盡,抽出一張紙來擦了擦嘴,又看著盛松月,開口問道:“盛小姐要一起嗎?”

  “當然。”盛松月牽出一個笑容,對著浣生點了點頭。

  兩人便一起往那邊熱鬧的地方走了過去,而杜霞和馮延自然也是,馮延看到了浣生走過去,便答應了杜霞也一起過去,只是他的臉上卻掛著一些微妙的笑容,浣生并沒有去看他,若是去看他的話大概就知道了。

  馮延長得很高,看到的東西自然要多一些,所以當他注意到那邊的時候就知道騷動的女主角是誰了,不過他并不覺得生氣,陳那么出色的女子有人喜歡這是肯定的,就單單馮延知道的,在長安里還是有不少男子喜歡這個陳家的大小姐的。

  他覺得有些可笑,那位楊公子似乎認為自己的很高的樣子。

  “從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迷上了你,當你那藍色的長發輕輕的拂過我的面前時我就知道了我的心意!”

  “即便今天只是第一次見到你,但是緣分這種東西與認識的時間并沒有關系,當你站在我的身邊時,我的心臟就會加快他的跳動,仿佛是在歡呼雀躍一般,而我的大腦也在告訴我因為你而沉醉!”

  “這是命中注定的”

  浣生好不容易擠到了能夠看到的里面的地方,周圍那些騷動也因為中心那個年輕的男子的發言而平靜了下來,然后他就看到了中心的這次騷動的主角,本來還向著再往前一些的,然后卻是停在了那邊。

  他看著穿著藍色禮服的陳,而站在對面的那個則是這次酒會的主人,手里捧著花的楊公子,短短的幾秒鐘,浣生的表情變化足以用精彩來形容,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可憐再到最后的掩嘴憋笑,這其中又藏了許多微妙的表情。

  盛松月也擠到了浣生的旁邊,確實在他身后半步,看到了騷動的主角,還有浣生抬手掩嘴的背影,心情頓時變得差勁起來,她看向那個縫隙之中那個英俊的青年,忍不住有沖上去揍他的沖動。

  申城里夜晚荒唐的年輕人大抵指的就是楊流他們這些人,并不包括盛松月,這些人家里都有的共同點就是有錢和有權,有這兩樣,這些年輕人在這城里也算是橫著走了,既然被叫做荒唐,行事自然也是荒唐的。

  便像是第一次見面時就想著去做那些事,在這里也并不少見,對這些人來說甚至都有了一些理所當然的感覺,誰讓他們確實是這座城里最讓人不敢招惹的那些年輕人,要補充一點,僅限于普通人,去惹司法機關這事還是不敢做的,只是有些事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差不多也就過去了。

  盛松月并不喜歡楊流,可以說是討厭,借著父親是申城總督的方便,他在這些大家族的子弟之中也混的十分開,若是其他事大概也就忍了,也算是沒有違法犯罪,只是這人是十分的花心的,不管是在學校里的時候還是現在。

  他有交往過幾個盛家的女孩,算不得好,讓盛松月不能忍的是他讓其中的一個女孩兒打了胎,這自然是靠著他一張嘴騙的,大家族的女孩在這種事上還是有些防備的,只是因為對方是總督的兒子才同意的。

  后來鬧了起來,楊總督親自上門來道歉,女孩兒的長輩也是原諒了,只是這讓盛松月便討厭起了那個人,而這個時候居然做這種事,就對他更討厭了,盛松月剛才可是看到了那個藍色頭發的女孩與浣生的眼神交流。

  正當她以為浣生心情不好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起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陳小姐,我是發自真心的喜歡上了你,想要與你有更加深入的交流,我希望我們日后不是在酒會上一同聊天,而是在廚房里一起為我的父親還有母親做著晚飯,在餐桌上聊著白天的事!”

  “所以你能答應和我交往嗎!”楊流走到了陳的面前,半跪了下去,將手上的那一束花捧著送到了陳的面前,微低著頭,誠摯的說道。

  當楊流將他的花束遞出去之后酒會上周圍那些人的喧鬧便全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那輕柔的音樂在會場里慢慢的飄蕩,而在下一秒鐘,原本輕柔的音樂像是換了一個調子,變成了充滿了浪漫氣息的鋼琴聲。

  安靜的會場里,躲在人群之中的浣生,看著那中心處的藍發女子還有跪在她面前的楊流,掩著嘴,最后終于憋不住笑意,笑出了聲,小小的一聲。

  “噗嗤!”浣生掩著嘴。

  他身后的盛松月看著浣生的背影有些怪異,這小小的一聲笑意確實壓過了那浪漫的音樂,而從其中便能夠感受到聲音的主人憋著笑意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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