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刺鼻的藥水氣味,不僅是從他的身上,還是外部傳進來。
這里應該是戰地醫院吧?
他根據著藥水的味道、還有將他身體纏得緊實的繃帶、以及無力的四肢如此判斷著。
也確實如他所判斷的那般,他現在所處的是帝國第十軍團基地內的戰地醫院——大概也就只有三個房間總計二十張床位,兩間是公共多床鋪,其中一件是只供高級軍官入住的單人病房。羅伊處于的是其中的單人病房,里面環境舒適、靜謐無人。
在帝國實施階級論治國的前提下,他這般優越的待遇也沒人說什么,理所應當的。
“哥哥,恭喜你醒過來。”
旁邊的是雪莉的聲音,挺柔和的,也帶著欣喜。
“嗯。”
羅伊轉過頭,看向了她,現在雪莉沒有戴面具,那張靚麗標致的臉龐有股吸引人沉浸的魔力。
想要起身,不過繃帶內的傷勢還在作痛,想要獨自起身還是略微困難了些。雪莉見狀從旁邊拿了塊軟軟的抱枕放在床頭,在她的幫助下,羅伊才讓半個身子起來。
“你一直在陪著我嗎?”
看外邊透過窗簾漏進來的陽光,羅伊也知道現在已經是白天了,看樣子離晚上的戰斗已經過去至少半天了。
“不,我中間稍微休息了一會。”
“那就好。”
看樣子雪莉沒有傻到不眠不休地等待著他醒來,如果真那么做了,是會把身體弄垮的,即便是覺醒了NEWTYPE的人,身體也是和常人一樣脆弱的。不睡覺會困,頭被砍了會死,心臟被擊穿了也會死,最多就是死了之后靈魂會在宇宙之間飄蕩罷了。
“不過我把哥哥你出去和地獄死神高達EW戰斗的事,和那位幕僚長說了。”
“他有說什么嗎?”
“沒有,他只是說會在你醒來后親自問清楚的。”雪莉搖搖頭說著,不過她的眼神透露出對幕僚長本人的忌憚,看樣子在與幕僚長單人交涉的時候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現在我們與他并不是上下屬之間的關系,所以他對我的行動也沒有處置權,這點你放心。”
和精于算計的人打交道是件很累的事情,如果羅伊現在還是幕僚長下屬的話,大概遇上許多麻煩。
“我也明白......”點著頭,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不過雪莉似乎還想再說些別的。
羅伊能感覺到,所以他主動開口: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呃......是這樣的,我要對哥哥你說對不起。”
雪莉先是在猶豫,后面停頓后就馬上鼓起勇氣低頭道歉。
微微有點不理解為什么雪莉要道歉。
“關于之前我說的那些話。”
說到這,羅伊也明白雪莉的意思了。
“如果是那些的話,不用向我道歉。”他拒絕了雪莉的道歉,將其“推回”。
“哎?”
“這件事情還是我的過錯,讓你產生了迷茫,對不起。”羅伊反過來道歉:“不過,你現在應該沒有那個想法了吧?”
“不會再有了。”
羅伊那時候的心是真誠的,毫不虛假,所以她選擇相信羅伊的說法,也選擇繼續承認自己雪莉·維克多的身份。
“聽說你醒來了,羅伊隊長。”
兄妹兩人還要再說幾句的時候,門外有敲門聲,充滿磁性且帶著譏諷的聲音響起,是幕僚長尼祿。
兩人對視一眼后,停住了話題,待雪莉從自己的紅色制服口袋里拿出夏亞面具戴上后,羅伊才張開嘴:
“請進,幕僚長閣下。”
“你能平安無事,真是讓人慶幸。”
“這只是幸運。”
推門而進的幕僚長帶著笑容,看上去像是來慰問病人的樣子,不過從那笑容來看,可不是那么簡單。
“雪莉,我和幕僚長閣下有些話要說。”
“我明白,哥哥,真那邊就由我來負責了。”
“拜托你了。”
在談話之前,羅伊先把雪莉支走,雪莉也是識趣地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羅伊和幕僚長之間的私人對話,沒有其它人會知道。
“我覺得,羅伊隊長你這次要向我仔細說明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關于你為何一人違規外出,以及最后又負重傷而歸的事情。”
雪莉一離開,幕僚長也是開門見山,直接進入了主題,也不拖沓。
“我知道的,我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考慮了一下用詞之后,羅伊將自己昨晚從精神感知到地獄死神開始,到最后戰斗到結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中間除了關于雪莉的信息外,其它基本沒有隱瞞。
“嗯......嗯......這樣子么。”幕僚長聽得也是有滋有味,這可比很多小說描述得要精彩許多,畢竟是真人親歷:“看樣子這比我想象地要復雜多了。”
“其實也沒復雜到哪里去,只是與死神戰斗了一場罷了。”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而是另外的——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羅伊隊長。”幕僚長聲音無情延長:“現在決定流山省勢力的最終決戰快要開始了,你這樣冒然地出擊會落下不少的話柄。事實上,與你一同前來戰場的第三軍團指揮官埃爾伯特·鄧·肯特,已經在剛才讓我好好地處置你。”
“那么幕僚長閣下,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幕僚長話語中含有的威脅意味羅伊又怎么可能聽不懂呢,只不過他也不慌,只是輕輕反問著。
“當然,我并沒有當場答應下來,我說有些事情必須要聽羅伊隊長自己訴說后才可以決定。”羅伊這沉著冷靜的表現也讓幕僚長贊嘆,他的語氣馬上就不安么緊逼了:“只是單單為了保護基地外出與死神戰斗這一點,就足夠為你正名了,它們聽到這個理由的話應該也不會說什么。”
“那么還是感謝。”
不管黃鼠狼給雞拜年是有什么意圖,羅伊表面上還是感謝一聲。
“不過,讓我比較好奇的,還是你說的NEWTYPE,能否具體和我解釋這個概念?”
然后幕僚長緩緩地問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