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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江戶前終極二十貫(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廚神從蛋包飯開始

  在舊社會,廚藝對于廚師而言,好比是俠客行走江湖時的武藝,而那時的酒樓為了鍛煉店里徒弟們的本事,也會采取所謂的“比武”規則。

  比武也就是酒樓打烊后,徒弟之間切磋廚藝的比試。

  這種比試,不同于針對外人的斗宴或者是踢館,相對而言要溫和一些,但廚房如戰場,對于一些具備傳奇性質的酒樓而言,自然也就沒有手軟一說。

  平時比武不手軟,斗宴時才能更加的狠。

  就如淮揚菜中的大煮干絲,這是一道比武時候才會用的菜,因此才比早茶店里的燙干絲更講究,一塊一公分厚的干子,片出28張算及格線,能夠片到40張以上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眼下陶燃板場前情況有點像是,28片遇見了50片,活見鬼了。

  鴉雀無聲,直至給最后一位做的那一貫進口,十人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不出聲,不代表不震驚。

  包括川桑在內,這十人的內心是顫抖的。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是牙鲆,吃到的也是牙鲆的味道,可他們不清楚為什么一貫牙鲆會有如此極致的鮮味,如此驚艷的口感。

  在入口的剎那,舍利(醋飯)微溫,牙鲆微寒,可那樣的寒只有一瞬,就像是舌尖含入了一片冰花,取而代之的微涼的牙鲆油脂在舌尖化開,逐漸升溫。

  最終,這豐腴的油脂成為了帶著牙鲆鮮味的暖流,融入了下方的醋飯之中,而上方的魚肉也沒有徹底消融,依舊存在著一部分。

  那微微有嚼勁的部分,軟嫩和硬度與下方的醋飯達到了一種極致的平衡,混合上那股帶著牙鲆鮮味的暖流,形成了一股直沖天靈蓋的清鮮。

  莫名的,他們想到了華夏的一句話古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頃刻間,卻又多了一種別樣的感受:雪融冰消,只在須臾之間。

  一凍,一寒,一消,把牙鲆冬季美稱“寒鲆”的“寒”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幾人的身軀帶著機械式的麻木,連表情都顯得過分的驚恐,口中寒鲆的味道從未脫離他們的熟知,可他們卻從未想象過寒鲆的味道,竟然可以如此。

  最為恐怖的未知,并非是毫無頭緒的一無所知,而是脫胎于已知之中的未知。

  那種感覺,明明近在眼前,卻隔著天涯海角。

  就像是因為你不會,所以你才會。

  這句話,也是個哲學。

  在吃下這一貫壽司的時候,面前這十個人都很明白,已經輸了。

  最絕望的是,連輸在哪里都不知道。

  這確實是牙鲆的味道,但卻根本不是他們心中、腦海中、印象中的味道。

  隨著咀嚼的進行,牙鲆的極致鮮味混合醋飯的酸味產生了無法想象的甘甜,他們之中所有人都明白這種甘甜會出現,卻依然超脫于他們過往的印象和觀念,更仿佛撕碎了他們所有的往昔。

  為什么如此的一貫牙鲆,會有這樣讓人可怕到起雞皮疙瘩的風味,這根本就不現實。

  因為現實比他們的想象更加的可怕,那種極致風味在嘴巴里一直的停留,盤旋,升華,停留……

  他們能夠感受到芥末的氣息,卻絲毫不會有芥末的感覺,就像是自身感官被無休止的放大,仿佛光陰在無限期的拉長。

  時光流水逝如風,何時起兮何時終。

  一切為有法,如夢幻泡影。

  只一瞬,口中的風味戛然而止,芳影無蹤。

  如朝露曇花般一現,又如剎那芳華般消逝。

  所有人的心中,唯余下四個字“鏡花水月”。

  可思想上,卻又脫離不出剛才的那種震撼。

  那種濃重的牙鲆風味究竟是怎么產生的,在感官上已然凌駕風味更加濃重的赤身魚鮪魚了。

  疑問越來越大,信念中的裂痕也就越大,隨之而來的是不斷的自我懷疑與自我否定。

  川桑在心中默念:贏不了的,贏不了的,贏不了的……

  這絕對是重樓境才有的手段……

  可為什么……這比歲寒山的十二重樓登臨造化境,還要恐怖……

  難道,這是凌駕于九星十二樓之上的白玉京。

  川桑的應對很快,直接施展秘術暫時封閉自身感官,這是唯一能對抗九星重樓境的手段。

  可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數的觸手在纏繞,他越是對抗,纏繞得便越緊,侵襲的也越深,幾乎剎那間就摧毀了體內秘術的防御。

  好在他的表情控制還算到位,并沒有露出什么馬腳來。

  天草豬四郎盡管感受到了異樣,可并沒有選擇去對抗。

  他知道自身對抗不了,而是選擇了隨波逐流。

  如果說七星以上廚師的廚勢是廚師精神力的顯化,那么眼下的感覺就是廚師精神力的滲透。

  實際上他能感受到陶燃并沒有針對他們,純粹是無意識流露出來的精神力。

  好比巨龍不會對螞蟻產生敵意,但巨龍翻身之時,總會有無數的螞蟻遭殃。

  畢竟他們是客人,廚師的職責就是給客人做好吃的,而他們對陶燃的敵意,使自己走到了這股精神力的對立面上,因此才會產生這種滲透感。

  可實際上除了川桑和天草豬四郎以外,其他人根本就無從感應。

  匍匐于泰山腳下的螞蟻,哪里能夠看清泰山?

  天草豬四郎的思維運轉很快,既然能確定對方是高星名廚,不是什么存在于傳說中的巫師,那么一切的東西,就有跡可循,會是“熟成”嗎?

  天草豬四郎似乎抓住了一切的關鍵,正常的牙鲆一般就是放上12兩天,也就是壽司料理店常常說的熟成,但對于風味和口感的影響不會如此的極端。

  難道熟成多日,就可以把壽司這種簡單的食物變成這樣嗎?簡直是匪夷所思。

  從手法上來說,壽司確實是相對簡單的食物,做一貫壽司不難,做一貫好的壽司卻很難。

  一貫好的壽司有兩個重要的關鍵,一是平衡,二是本味。

  第一個很好理解,其實就是魚肉和醋飯之間的相性與搭配。

  至于第二個,則是壽司料理區別于傳統烹飪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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