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三界所發生的這些事,二郎真君有啥想法沒?我總覺得一個混亂的大世恐怕是要到來了。”
“最近,我們幾個商量著,打算去地面轉悠轉悠,二郎真君有什么地方推薦的么?”
聽到這些話,楊戩表面上沒啥反應,而在心里卻是在犯著嘀咕。
輪轉王所說的這些事,他自然知曉,而且已經推測出了,應該是跟這個叫蘇正的人相關,要是輪轉王等人知道蘇正的存在的話,恐怕就不會感到奇怪了。
不過這個蘇正也還真是厲害啊,這些聽似匪夷所思的事,竟然都跟他相關。
隨便想了想,楊戩就搖了搖腦袋,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甩了出去。
管他跟蘇正有沒有關系,只要能讓本神君安安靜靜的繼續把完美世界給看完就好。
楊戩被輪轉王拽著,在閻羅殿里說了很久,才得以脫身離開。
“總算是聊完了,以前不知道,沒想到輪轉王竟是這么個話匣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楊戩迅速的化作一道流光離開,準備找個近一點的地方,回歸人間界。
而就在楊戩在地府中劃過流光,準備離開的時候,距離此地極為遙遠的煉獄邊緣,荒蕪的大地之上,地藏王眼中驟然爆發出烏黑神眸。
他猛地扭過頭朝著楊戩所在的方向望去,瞇起了眸子。
“終于發現了,原來是你!”
“菩薩,你又發現了什么?難不成附近還有危險?”諦聽一臉驚愕的問道。
它的諦聽術必須在全神貫注集中精力的情況下才能施展,此時在外面游蕩,對外界的感應,自然比不上地藏王。
“先前我跟你說過,曾感受到一道目光在背后注視著我們,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了,是誰?”諦聽抬起了眼皮問道。
“先前那道目光,是楊戩!”地藏王倒也沒藏著掖著。
“這樣一來,就不奇怪了,楊戩天生神目,確實偶爾可以看見一些東西。”
“不過好在我布置的陣法之中,早已將其中的一些痕跡消除抹盡,別說是楊戩神目了,就算是再給他三只神目,都一樣無法看穿。”
地藏王說著,繼續朝前走去。
“可是,楊戩來地府做什么?”諦聽還是有些疑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地藏王說著,終于停下了腳步。
而在地藏王的身前,依舊是一片荒野,黑漆漆的,龜裂的大地之上有著無數幽魂厲魄在游蕩,看起來跟尋常煉獄一般無二。
“這里就是目的地?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諦聽的修為雖然也不弱,能感覺到此地的異常狀況,但卻終究是不識得眼前之地。
就在諦聽凝神朝前看去的時候,猛然間,直接被前方的一幕給震驚。
“那是什么東西?!”
浩瀚如煙的龐大陣法!
延綿了前方數千數萬里。
這個陣法埋在地下,深入地面不知多深,盡管諦聽對陣法知之甚少,但也可以清楚感覺到眼前陣法的龐大威力。
每一寸土地都刻滿了古老的紋絡,它是由數萬個小巧的陣法相互堆砌累積而成,以這里為中心,幾乎方圓數萬里為直徑的地面之下,都埋藏了陣法。
不僅是地下,甚至就連空中,都已經被細密的陣法所包裹了,像是一個圓球,將這里牢牢籠罩。
諦聽背后猛然一陣冷汗,它回頭望去,發現自己來的路上,幾乎布滿了陣法,之所以能走過來,全部都是因為跟著地藏王菩薩,一步一個腳印,走了一條最為安全的路。
現在諦聽已經察覺到了,身處陣法之中,它仿佛可以聽見梵音鳴唱,佛音喃喃。
“這里為何會有佛門的陣法與封印?”饒是諦聽自詡知曉三界之事,可是對眼前之事卻著實感覺到震驚,急忙問道。
地藏王也沒有賣關子,而是點了點頭,“這里確實是佛門陣法無疑,但來頭很大。”
“來頭很大?什么意思?”諦聽越發感覺到疑惑。
三界中的事,從未如今天一般的能讓它感到新鮮感。
“這里的陣法太古老了,不是現在布置下來的,每一個梵文,都是最古老的存在,在鎮壓煉獄之時,我曾經來過這里,發現了這個地方。”
“與封印有關?”諦聽敏銳察覺到了最關鍵之處。
“沒錯,我懷疑這個陣法是上古時代便已布置下來了,可能是古佛出手,甚至不止是一個古佛。”
“數個古佛封印的?這下有意思了。”
“菩薩你可知,里面封印著的是什么嗎?”諦聽看著下面,豎起耳朵聽了一下,隨后兩眼金光閃爍的問道。
“不知道。”地藏王很干脆的搖了搖頭,眼中隨之閃過一道精芒。
“當初我首次發現此地時,曾專門研究出了一個陣法,想要進入此地醫館,但結果發現這個陣法是絕對封印的存在,沒有任何解開之法,確切的說,便是布下陣法者親自到來,也無法解除。”
“想要進去,只有破壞一選,然而這個陣法,乃是用佛門年運鑄就,破壞之后,非但會折損氣運,而且還會造成其他損害。”
“因此當初你就沒下手?”諦聽問道。
“沒錯,那時的我,尚不曾知曉佛門的真正面目,被騙的一心向佛,如今看來,真是可笑。”
“幸虧三界起了變數,否則說不定至今依舊被佛門當做工具利用。”地藏王淡淡的道。
“你說還有其他不好的影響,若是強行破開了陣法,還有其他什么影響?”
“除了讓佛門氣運大幅度受損之外,還可以讓佛門一眾信仰者,重入輪回受阻。”
“最起碼可以讓兩成的佛門弟子,轉生之后,一輩子,無法修得正道佛果。”
“什么?!”
聽到地藏王菩薩這話,諦聽當時就震驚了。
難怪此番出行,地藏王菩薩一直口口聲聲說要搞個大事啊,這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吧!
要知道,佛門作為可與天庭玄門爭斗的三界門派,更是掌控了大半個西牛賀洲的地界。
不要小覷了這兩成的概念,輕飄飄的幾個字,可就代表著千萬的佛門弟子,無法修得正果。
若真的要能成功,絕對會讓佛門氣的大口吐血,遠比殺上靈山來的狠!
前者只是讓佛門折損了點面子,虧損基本不大,而后者可是結結實實的動搖了佛門的根基。
可以想象,若是他們這里給拆了,佛門絕對會暴跳如雷,追殺他們到三界任何角落。
“但就是這樣才對啊!”諦聽雙眸發光,嘴角勾起了一個半圓形的弧度。
作為地藏王的坐騎,它自然是跟地藏王菩薩站在同一條戰線的。
地藏王被佛門坑騙的鎮守地獄數萬年,也就意味著它諦聽這些年的時光,完全相當于是在“陪葬”!
換句話說,它諦聽相當于是佛門為了坑騙地藏王來鎮守煉獄的犧牲品,一旦得知這個事實,換做誰能忍得下這口氣。
“這陣法如何破開?”諦聽兩眼發光,盯著下方的陣法,興奮的問道。
地藏王沒有回答,只是大袖一揮,長袍獵獵作響,無盡的神通,逐漸在這個龐大陣法的上面,籠罩出了一層淡淡的黑霧。
黑霧逐漸凝聚為陣法,繼而猛地一亮,徹底將此地與周圍煉獄隔絕了起來。
“隔絕天地,雖說遠達不到那種準圣意義上的自成一界,但短暫的將兩地隔離還是沒問題的,在這里無論弄出什么樣的動靜,數日之內,三界無人可察覺。”
“至于如何打開……”
地藏王緩緩挽起了袖口,周身法力驟然如海沸騰,在上方形成了一片浩蕩的黑色煙云!
沉重的壓力,驟然覆蓋了這里。
“嗡!”
下一秒,所有佛門陣法,在這股浩蕩的法力之下,全部顯現了出來。
看著這些陣法,地藏王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他長發根根倒豎,眼眸中有黑色雷光在閃爍。
“原來暴力破除即可!”
諦聽大笑了一聲,周身法力盡顯,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朝著陣法中心,狠狠砸去。
一時間,浩蕩至極的法力在這里回蕩,但皆被地藏王早先所布置下的手段給遮掩住了。
一人一獸聯手,攻勢狂暴霸道!
然而,讓地藏王和諦聽想不到的是,下面的陣法,有些過于棘手了。
面對他們如此狂暴的攻擊,一道道佛光升起,開始與他們相抗衡。
那是一片片如煙海般的霧,漂浮在空中,在干涸的大地上,黑色狂暴的法力,格外的顯眼。
若是仔細看去的話,不難發現,那些金色的霧氣,居然皆為一枚枚比電光還要渺小的紋絡。
這么一大片,何止成千上萬。
它們盡數幻化出無數的佛門手段,硬生生的阻止住了地藏王菩薩和諦聽的聯手進攻。
“嗷吼!”
諦聽狂暴之下,已經顯化出了自己的本源之相,一頭上萬丈高大的巨獸,頂天立地,額前尖聳矗立的硬角,狠狠砸下去,甚至連空氣都撞起大片漣漪,法力浩蕩如海。
但砸在金色霧氣上,卻被硬生生攔下。
甚至,就連地藏王的攻擊打上去,也收效甚微,他乃是大羅金仙境的法力,毫無遮掩的釋放出來,怒然砸落。
然而,無論他湮滅多少金色紋絡,下方的陣法又會急速彌補衍生出來,將他的攻擊盡數擋下。
任憑地藏王如何手段齊出,就是沒有丁點效果。
數個時辰之后,地藏王菩薩和諦聽緩緩從空中落下。
看著遠處沒被破壞多少的陣法,大眼瞪小眼。
“嘶,失算了!”諦聽看著自己的四蹄,已經被震的裂紋橫生,疼的它直齜牙咧嘴。
地藏王直接回頭收起了滔天的法力,扭頭便走。
“等等,菩薩,這就走了?這計劃就這么放棄了么?”諦聽見狀一驚,連忙追上去。
“自然不可能放棄,本座已經標記了此地,下次來時不會再費多大功夫。”地藏王淡淡的道,“我的境界夠了,但是缺少那種極端的攻擊手段,可以將其破壞。”
“這樣啊,那咋辦?難道回去再繼續修煉幾個月?恐怕我們此次的行動,很容易被天庭給發現吧?”
諦聽抓耳撓腮,完全想不出對策。
“不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有辦法。”地藏王淡淡的道。
“嗯?什么辦法?”
“很簡單,祖龍大帝已經現跡三界,直接找祖龍大帝即可。”地藏王淡然的回道。
諦聽頓時了然,臉上現出大喜之色,對啊,這么好的法子,它怎么就沒想到呢!
就在地藏王帶著諦聽地府之行遇上些許困境,準備尋求祖龍大帝的幫助的時候,在人間界,一個名為劉家村的村子里。
楊戩也已經來到了這里。
月明星稀。
楊戩借著月色,隱在一顆樹后,透過窗戶,看著遠處茅草屋里糊著燈籠的一個年輕男子。
眉頭一挑,嘴角一耷拉,手指捏的嘎嘣直響。
“原來就是你,你叫劉彥昌對吧?!”
然而,劉彥昌對于即將發生的一切,并不知情,正在自家的屋子里,干著手頭的活,在燭火下糊著燈籠,臉色憤懣。
實際上,劉彥昌所在的劉家村并不算窮苦,父母去世后,他靠著祖上傳下來的糊燈籠手藝,也勉強在劉家村里混了個中等生活水平。
數月前,劉彥昌收拾了盤纏細軟,打算進京趕考。
雖說這十年來他并沒怎么認真看書,只是吊兒郎當的看了幾眼,屬于半瓶水亂晃蕩,但卻對自己極為有信心。
他覺得,憑著自己的才華,不說是狀元,中個進士什么的應該沒問題。
古來那些狀元舉人之類所作的文章,在他看來也就那樣而已,比他強之有限。
結果沒想到,剛走出村子沒多久,就碰見了一個滴溜溜轉的蓮花燈,后來聽說似乎是叫什么寶蓮燈,它帶著一個絕美的女子走了過來。
俗話說的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劉彥昌第一眼看見那個女子,就感覺自己與她有緣。
劉彥昌清了清嗓子,準備將自己打算在進京后吸引京城女子所用的打油詩念出來,結果話還沒說,那個絕美的女子,就揮著拳頭怒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