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你在做什么!”
玄壇真君看著眼前的一幕,睚眥欲裂,厲聲怒吼咆哮。
“如你所見,并未做什么。”敖丙站在原地,雙手負后,長發隨著海風飄蕩,周身流光縈繞,瞳孔中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和寒意。
站在他對面的廣目天王魔禮壽,背對著玄壇真君,一副呆愣模樣立在半空中,腦袋耷拉著,右手的赤龍滑落,被敖丙一伸手給抄了過去。
他的雙臂,竟齊肩而斷!
像是被什么給活生生的撕裂了一般,殷紅的鮮血,如雨瀑一般流下,落在東海的海面上。
“咯噔”一聲,魔禮壽膝蓋一軟,跪倒在海面上,毫無反抗之力。
剛才……發生了什么?
魔禮壽大腦一片空白,他只記得自己朝著敖丙沖了過去,結果尚未來得及出手,就見兩道凌厲無比的龍爪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接著便是雙臂一陣劇痛,不翼而飛!
遠處的玄壇真君,看到這一幕,憤怒的同時驚駭無比,區區一個敖丙,什么時候實力突飛猛進到了如此地步?
僅僅一招,就斷了四大天王之一的魔禮壽的雙臂?
一切都太突然了,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
“敖丙,你可知斬殺天神,是什么罪過?!”
“速速下跪認罪,否則,一旦上報天庭,定治你龍族滅族之罪!”
玄壇真君下意識的厲聲呵斥,怒火滔天,面目漲的通紅。
當著他的面對魔禮壽下手,這簡直就是對他的蔑視,將天庭的威嚴,放在腳底下踐踏!
玄壇真君的話聲剛落,緊接著卻猛然一驚,整個人猶如方才的魔禮壽一般,僵在了當場。
胸中原本滔天的怒火,突然像是不知蹤影一般,蕩然無存,甚至還感覺到一股寒意,迎面襲來。
“噗嗤!”
又是一聲悶響,敖丙不知何時,竟捏了一道閃雷在手,閃雷奔襲而至,竟將跪在海面上的魔禮壽直接擊穿!
魔禮壽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雙目緊閉,在閃雷的余力裹挾之下,身子向后倒飛而去。
“滅我龍族?那也要看你天庭玄門,有沒有這個實力!”
“數千年來,我龍族一味的順從天庭,只怕三界上下,都以為龍族只能任人魚肉,而毫無反抗之力了吧?!”
“今日我敖丙就要用你二人的血,來告訴三界,龍族反了!絕不再任人欺壓!”
敖丙說著,一聲怒哼,神色肅穆,氣勢大盛,周身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層銀色閃雷,一道又一道的圍繞著他的軀體旋轉,并向四周蔓延,化為千萬條銀色雷龍,遍布東海四面八方。
玄壇真君震驚之余,一把接住了魔禮壽,湊近前一看,居然已經氣絕。
除了被封鎖在封神榜內的一魂一魄之外,其余魂魄,竟有飄散離體之跡象。
玄灘真君臉色大變,手忙腳亂的掏出一枚丹藥,強行塞入魔禮壽的口中,鎮住最后那一縷殘魂。
海底,東海水晶宮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影,皆為海族將領,每一名都氣息不俗,面色不善的抬頭看向上空,目光中透露出濃烈的殺機。
玄壇真君咽了口唾沫:“元降大雷法?這是玉虛十二仙太乙真人的神通,你怎么會這門法術?”
“你猜。”敖丙淡淡道,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神情冷傲。
玄壇真君盯著敖丙,背后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若在以前,他怎會將區區敖丙放在眼中。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敖丙的修為!
他在封神之前,可是大羅金仙境,只不過最后死于釘頭七箭之下,魂魄受損,雖然最后入了封神臺,被封玄壇真君,但修為終究有損。
以他的法力修為,竟然看不透敖丙,再加上敖丙居然又會太乙真人的元降大雷法,這讓他莫名的感到一股恐懼之意。
玄壇真君在封神大戰期間,實力強于玉虛十二仙,可是封神已經這么多年過去,玉虛十二仙一刻也未曾放下過修煉,修為自然突飛猛進。
而他趙玄壇,卻只知替天庭鞍前馬后,再加之一魂一魄被封禁在封神榜,修為與玉虛十二仙,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當初封神大戰的時候,太乙真人的元降大雷法才初創,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只怕現在早已修煉至大成了吧。
看敖丙運用出這門法術的氣勢,至少是大成境。
這讓玄壇真君心中更加發慌,今日難道要折在這里?
而且,敖丙為什么會無緣無故習得這門法術?莫非龍族的背后,竟有道門在暗中撐腰?
否則,諒他區區龍族,又怎敢與天庭抗衡?
玄壇真君“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做停留,抱著魔禮壽的殘軀,駕云掉頭就跑。
“轟隆隆!”
敖丙似乎也沒料到,堂堂玄壇真君,竟也有臨陣脫逃之時,稍稍一愣,隨后抬手,施展出元降大雷法,朝著玄壇真君擊去。
剎時,一望無際的東海海面之上,驟然掀起了一股恐怖的氣流波動。
就仿佛有幾十個修士齊齊在東海之上渡劫一般,成千上萬道雷劫在海面上狂轟濫炸。
一片又一片的海水,被天雷轟的波濤洶涌,卷起驚濤駭浪,仿佛山崩海嘯一般。
方圓千丈范圍內,舉目之處,盡皆是巨浪驚雷!
“噗!”
玄壇真君噴出一口鮮血,勉強從滔天的雷劫之中竄了出來,猝不及防之下,又被一道數十丈高的巨浪拍打個正著,身形直接向前飛去,在半空中又噴出一口老血。
哼都沒哼一聲,玄壇真君掙扎著爬起來,慌忙的抓出一把丹藥塞進口中,連嚼都來不及嚼,用力咽下,護住心脈,催運法力,急速提升腳下踩著的云,遠離東海。
幸虧逃得早,要是再耽誤片刻,只怕自己就要步魔禮壽的后塵,被雷劫給劈的粉碎了。
太乙真人這個老家伙的元降大雷法,果然非同尋常,若是在封神大戰之時便能修至大成,只怕自己早就落敗了。
他么的,玉虛十二仙竟然摻和在了其中,這件事一定得要稟告玉帝!
也多虧最近多儲備了一些丹藥,否則的話,今日即使逃得過雷劫,也回不到天庭了。
玄壇真君咽下丹藥后,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瘋狂逃命。
敖丙能一舉斬殺魔禮壽,有一部分原因是魔禮壽自己托大,沒想到敖丙會突然對他下手,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招架,才會直接被打成重傷瀕死。
玄壇真君終究是大羅金仙封的神,實力再被削弱,至少曾經也是大羅金仙!
再加上他此時根本無心戰斗,只是一味的逃命,因此,即使敖丙有心要將其斬殺,卻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出雷劫范圍之外。
幾個瞬息之后,便已遠遠逃離東海海域,饒是敖丙想要追擊,也根本毫無機會。
除非他徹底暴露自己的底牌,不過只是斬殺一個玄壇真君,終究是不劃算。
因為不管斬不斬殺玄壇真君,天庭都會得知消息,隨后而來的,定是天庭帶著怒意的剿滅之戰。
還不如把實力,盡數留在后續的征戰之中,哪怕能為龍族爭取多一絲絲的勝算,那也值了。
此時,東海龍宮的水晶宮外,一眾海族將領,四大龍王,以及敖廣的其余龍太子、龍公主,紛紛看的目瞪口呆。
“敖丙封神之后,這是得到了什么機遇,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北海龍王敖順,干咽了口唾沫。
云霄之端,南天門。
今日輪班當值的是靈官馬王爺,手執玉戟金磚,正騎著火犀在云端巡視著。
“世人都知我馬王爺三只眼,若是知曉今日值守南天門的是我馬王爺,只怕無人敢擅闖南天門吧!”
馬王爺有些無聊的張望遠處,順手將掛在火犀上的葫蘆取下來,喝了一口酒,美滋滋的咂了咂嘴。
就在他一口酒剛咽下,酒葫蘆尚未來得及收起來的時候,迎頭只見一道流光從遠處疾沖了過來。
“馬王爺在此,何人膽敢擅闖南天門!”
馬王爺慌忙收起酒葫蘆,凝起三目,一聲大喝。
“咦,玄壇……真君?”
不過,等他看清來人身影之后,卻不由得有些愣怔,有些不敢確認似的看著眼前之人。
這人……是玄壇真君?
玄壇真君一口仙氣強撐著,抬頭見到了“南天門”三個大字,又看見了騎著火犀的馬王爺,頓時口中仙氣一松,腳下一軟,撲通一聲,直接摔在了南天門門口。
“馬……馬靈官,快,快送我去見玉帝陛下!”
玄壇真君勉力抬起頭,對著靈官馬王爺道。
看見這一幕,馬王爺頓時慌了,趕緊下了火犀,上前把玄壇真君扶起,同時暗暗心驚,何方妖孽,竟敢將玄壇真君揍成這幅模樣!
玄壇真君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衣衫襤褸,面色焦黑,頭發亂糟糟的,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般。
若非熟知氣息,把他丟在人間界說他是個乞丐,恐怕都有人信。
而且,玄壇真君身上,起碼有大半骨骼被打碎了,身體里還有種不知名的法力在流動,像是仙家法雷之力,在破壞著他的軀體。
“玄壇真君,撐住!”
馬王爺大驚失色,一把將玄壇真君扶起來。
“砰”的一聲,從玄壇真君背后,掉下來一具殘軀。
馬王爺此時才發現,玄壇真君居然還背著一具重傷瀕死之軀,仔細瞧去,竟是廣目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