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始于羸弱,這本無錯。
只要人族本身能團結起來,扛起人族自己的命運旗幟,未必便不能與天道爭命數!
星星之火,尚可以燎原。只要找到一些天賦卓絕的人族修士,讓他們聯合更多的人族,孜孜不倦的培養火種。
到時,只要這些火種被點燃,人族的希望便能一直被傳遞下去,點點星火聚集在一起,也終將能灼燒這片天地!
大禹終于明確了自己未來的道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激動的老淚縱橫。
他治洪水,救蒼生,直到現在,受這位叫蘇正的人指點,終于找到了適合于人族自己的道路。
盡管這條路很艱難,但終究是人族與天抗爭的一線生機。
雖艱難困苦,卻百折不撓,這才是人族本應該擁有的不屈精神,也正是那個逆!
大禹如醍醐灌頂,手捧天道微視,激動欣喜之余,如同著迷了一般,繼續翻看著仙逆。
直至最后一頁翻過,大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合上天道微視,仰頭看向遠方:“多謝前輩指點,我姒禹替人族,替人間界蒼生,拜謝前輩!”
說著,大禹跪倒在地,朝著四方拜了三拜。
“老兄弟,我知道你已經寂寞幾千年了,今日,我便帶你,重走四洲人間界!”
站起身后,大禹舉起避水劍,目光中透露出堅定的神色,意氣風發的道。
避水劍竟然發出一陣低低的嗡鳴之聲,似乎能通人意一般,顯得興奮不堪。
避水劍避水劍,只有治水,才是它的宿命!
大禹大踏步的從會稽山頂往下走去。
幾千年了,從他隱居在會稽山之后,便再也沒有踏入過人間界一步。
今日,一切都將不一樣。
他要化凡,重入人間界,助人族崛起!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越來越多逃難的鄉民,聚涌到了會稽山。
他們看著山腳下,被洪水給侵吞的房舍、良田,還有他們的家人,悲傷欲絕。
雖然他們逃了出來,但是身無分文,更無果腹之物,渾身裹著冰冷的濕衣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縱使逃脫了洪水,也終究死于饑餓。
一時間,鴻雁哀鳴!
“快看,上面有個人走下來了!”
不知道哪個難民突然喊了一聲,一臉震驚的神色。
眾難民紛紛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一道灰色的身影,步履矯健的從山頂踏步而下。
雖然聚集在會稽山的難民越來越多,但他們只是聚集在半山腰一帶,無人登上山頂避難。
并非因為他們爬不上山頂,而是因為,會稽山的山頂,供奉著禹王廟!
大禹治水,拯救蒼生黎民,最后的腳印,正是出現在錢塘關水域。
功成身退之后,錢塘關在會稽山修建了禹王廟,供奉禹王,以表心中的崇敬之意。
因此,錢塘關的鄉民,從無人敢登上會稽山山頂,只因怕褻瀆了禹王。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從山頂走下來,這豈非意味著,禹王廟,已被此人所褻瀆?
“此人是誰,怎敢登上山頂,冒犯禹王廟?”
“已經幾千年過去了,禹王廟還在不在都未可知。”
“禹王廟有何用,錢塘江水肆虐,禹王能顯靈保護我們嗎?”
難民們紛紛議論著,臉上神色各異,對禹王崇敬的信念,已經開始動搖。
“咦,居然是個老者!”
有青壯難民眼尖,發現了走下來的人,年歲頗長。
“看他的長相,竟跟禹王有幾分相像!”
隨后,又有人震驚。
會稽山就有禹王的石像,眾人驚奇的發現,從山頂走下來的人,竟與石像的長相極為相像。
“莫非,他就是禹王?”
已有人聲音顫抖了起來,神色極為激動。
“水流天地內,如身有血脈。滯則為疽疣,治之在針石。”一襲灰色長衫的老者走下山頂,環目四顧,高聲唱道,
“避水劍,隨我破水救人!”
說著,拔出了避水劍,似龍吟鳳舞。
聲音洪亮高亢,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是禹王顯靈了,真的是禹王顯靈了!”
“禹王顯靈了,我們有救了!”
“大家跟著禹王去治水!”
眾難民終于看清了老者的長相,竟果然與禹王石像一模一樣。再加上大禹所說的話語,以及他手中的避水劍,頓時都認出了來人正是禹王!
禹王出手治水,他們有救了!
眾人紛紛跪下磕頭叩拜,口中已經激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了,張嘴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臉上涕淚縱橫。
“你們當需記住,從今日起,不跪天地,不敬鬼神,只拜父母,只敬人族!”
大禹昂首闊氣的高聲大喝,精神抖擻,揮舞著避水劍。
“去!”
避水劍如青龍出鞘,高亢的朝著會稽山腳下的洪水飛去。
“嘩啦!”
隨著避水劍在洪水中落下,不知為何,山腳下原本正波濤洶涌肆虐著的洪水,像是有感應一般,驚嚇的嘩啦啦的朝后退散。
大禹治水,避水劍不知道斬斷過多少水脈,引導過多少江河水流,早已凝聚著濃重的殺氣。
這股殺氣,只有水能感受得到,對其他生靈,并無震懾作用。
大禹朝前踏出一步,洪水便朝后退去幾分,嘩啦啦,猶如兵敗山倒一般的崩塌之勢。
別說眼前的是洪水了,就是錢塘水神,在大禹面前,也絲毫不敢放肆。
大禹并非治不了他們,只是昔日念著天庭的緣故,對這些水神總是有所顧忌。
現在一本仙逆,早已讓大禹渾然蛻變,他再也不是那個一聽到天庭,便唯唯諾諾的人族了。
而是那個相信,星火之勢可以燎原的禹王!
再也不必顧忌天庭對人間界的施壓,因為人族修士,大可一戰!
你要戰,我便戰!
何足懼之。
眾鄉民見兇猛如猛獸般的洪水,在禹王面前,竟然如同娟細河流一般的懦弱不堪,臉上現出驚喜之色,膽氣頓時壯了,跟在大禹身后,朝著山下走去。
大禹一步步的朝前踏步,洪水嘩啦啦的朝著四面八方退去。
“噌!”
大禹走到避水劍落地之處,一把將劍拔起,高高舉在手上,目光威嚴的掃視著周遭退去的洪水。
“爾等若是再敢肆意來犯,無端肆虐錢塘關百姓,本王定要一劍斬斷錢塘水脈,驅趕錢塘水神!”
洪水像是能聽懂大禹的話似的,嘩啦啦的迅速退回了錢塘江口。
只留下四周濕漉漉的大地,以及被洪水沖毀了的家園。
“謝謝禹王顯靈!”
跟在大禹身后的眾鄉民,紛紛跪倒在地,哭喊著向大禹致謝。
雖然他們的家園被毀了,但至少他們這些人活了下來,重新拾整,重整旗鼓,還能從頭再來。
況且,有了禹王的號令,錢塘江水此后恐怕不敢再泛濫,周邊盡是富饒的良田,只要有個幾年的時間,一個嶄新的家園,便又能重現。
大禹喝退錢塘江水,看了看方向,朝著錢塘關城內行去。
那里是錢塘關的中心,聚集著錢塘關大量的人口,也是錢塘關人族氣運最集中之地,或許能從那里找到優秀的人族修士,將火種傳承下去。
天庭,敖丙皺了皺眉頭。
自從看了哪吒之降世魔童之后,他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連修為也突飛猛進,不僅修成了元降大雷法和心血潮來兩門神通法術,還突破進入了太乙金仙境!
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用,因為他在天庭的職位,并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動,依然是行司雨監察之職。
見到天庭本部武將,依然要避讓施禮。
只要有封神榜的存在,他就始終改變不了自己的宿命,就算知道了自己是靈珠轉世,那也沒用。
靈珠又怎么樣,天庭說你是魔丸,你便是魔丸!
心情郁悶的敖丙,突然心頭一跳,心血潮來感應到,下界居然在發洪災。
他本是東海三太子,現在入了封神榜,行的又是司雨監察之職,因此,對水有著職業敏感性。
奇怪,九江五湖,為何會同時洪水肆虐呢?
九江五湖的水神,怎么竟毫無反應?
“華蓋星君,鳳仙郡的降雨取消了,不必去監察司雨之職了。”
水德星君路過,對著暗自發呆的敖丙示意道。
“嗯?為何會取消降雨?若我沒記錯,鳳仙郡正值酷暑,已經三個月未降雨了,取消降雨,豈非會引起鳳仙郡大旱?”
敖丙一愣,不解的問道。
“這是玉帝的旨意,你管這么多干什么!”水德星君皺眉不悅的道,帶著幾分呵斥之意,“不去司雨豈不是更好,替你華蓋星君省事了。”
敖丙心中暗自無語,這都是神仙該說的話么?
下界興許就盼著這場甘霖解渴救命,怎能因為圖省事,就能隨意取消呢。
不過既是玉帝的旨意,敖丙倒也不敢多說什么。
封神榜就是玉帝特意定制的,上面封的365部正神,魂魄均被鎖在了封神榜中,若有擅自違抗旨意,便要遭打神鞭的鞭笞。
玉帝制定封神榜的目的,就是要在天庭,令行禁止。
水德星君叨叨了幾句,正要離開,卻被敖丙一把給抓住了胳膊。
“華蓋星君,你還有何事?”水德星君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問道。
論職位,敖丙是他的下級,見到他沒有施禮也就算了,現在還敢抓上司的胳膊,成何體統?
水德星君若想要跟他計較,大可在玉帝面前參他一本,讓他嘗嘗打神鞭的滋味。
“星君勿惱,我只是想問一下,下界九江五湖為何會同時發水災?九江五湖的水神,是否有瀆職之嫌?”
“我說華蓋星,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一些?你的職責是監察司雨,下界發不發水災,與你何干?”
水德星君一聲怒喝,甩開衣袖,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