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欽,你暗中伙同逆子敖烈,私自調取五湖四海之水,澆滅火焰山,今日若是不將敖烈交出來,我管保叫你整個西海,絕無一魚一蝦能活命!”
濃如墨的烏云之巔,李靖手持著鐵塔,一副怒目金剛的架勢,沖著西海怒吼。
“嘩啦啦!”
西海的海平面一陣波濤浪涌,隨后水勢分開,一只龍頭從底下緩緩升起,正是西海龍王敖欽。
“托塔天王,逆子敖烈因犯天規,受觀世音菩薩點化,跟隨唐三藏西天取經去了,我卻又去何處將他尋來,交與你呢,還請天王明察。”
敖欽低聲下氣的拱手道。
今日的架勢,絕非易與,稍有處理不慎,只怕西海龍宮真的會有滅頂之災。
饒是敖欽心中憋著怒意,卻也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只是一味的隱忍退讓。
“哼,你這老泥鰍,好不滑頭!”李靖對敖欽的話卻絲毫不以為意,一聲怒哼,言語間毫不客氣,“前幾日我便告訴過你,敖烈已經脫離了唐三藏,私自潛逃去了,你休要拿菩薩的名頭來唬我,這件事,乃是我與菩薩攜手合力督辦的!”
李靖聲如炸雷,驚得海水不住的卷浪拍打,發出嗚嗚的呼嘯之聲。
當年他還在鎮守陳塘關的時候,就與四海龍王結下過仇怨。
四海龍王齊齊向他施壓,水淹陳塘關,讓他背負上千古罵名。
這份仇,李靖一直記在心中,今日終于能得報,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別說其他三海龍宮沒有前來救援,就是真來救援,也無非是多添一些尸首而已。
他今日帶領了十萬天兵天將,就是想要一舉踏平龍宮。
敖欽知道李靖的心思,心下暗暗叫苦。
今日這一劫,恐怕是捱不過去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西海龍族能留下一二火種逃生,不要被盡殲于此。
“烈兒啊烈兒,原以為讓你混進西天取經隊伍,是我龍族復興的希望。可誰成想,天道卻早已注定,要讓我龍族永無反身之地。天道啊天道,你為何要如此不公?”
敖欽忍不住的想要仰天怒嚎。
抬頭之際,卻見一道白色亮光,正從遠處疾馳而來。
白色的光芒,像是要劃破天際一般,在天宮重塑一條銀河。
李靖并未留意到敖欽神色的變化,冷笑一聲,既然西海龍宮交不出敖烈,那他就只有按照旨意,將整個西海龍族盡數捉拿送上剮龍臺了!
李靖手臂一伸,手掌中托著的玲瓏寶塔“嗖”的一聲飛出,懸停在西海上空。
隨著李靖口中念著咒語,寶塔猛然變大,身長九丈,底盤二丈方圓。整個寶塔上下,發出一陣強烈的音符,猶如洪鐘大呂,又猶如佛音嗡鳴。
聲音直透萬丈深的海水,整個西海都被玲瓏寶塔的法力所籠罩。
水底下的水族成員,只感覺耳朵嗡鳴不止,紛紛雙手抱頭,劇痛不已。
腳下輕浮,身形搖晃,不受控制般的紛紛從水底下往上浮,要往玲瓏寶塔里鉆。
就連敖欽,也被玲瓏寶塔的嗡鳴聲給震懾的動彈不得,雙手堵住耳朵,滿臉痛苦的神色。但是根本無濟于事,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寶塔發出,要將他吸入塔內。
這玲瓏寶塔原是天界重寶,乃是燃燈古佛所賜,擁有浩大無儔之力,可以收服世間一切妖魔鬼怪,甚至連一些不服管教的神仙都能收入。
玲瓏寶塔內更有天火神通,威力甚至超過三昧真火,可以焚盡蒼穹。
三界內,不知有多少魔力高深且罪大惡極的妖魔,被吸入玲瓏寶塔后,被天火化成了灰燼。
今日西海整族成員,盡皆逃不脫這天火的威力。
李靖看著眼前這一幕,露出了笑意,捋了捋胡須。
唯一遺憾的是其他三海的龍族居然沒有前來搭救,否則的話,四海龍族,便要在今日從三界徹底除名。
海水破開,無數的水族成員,被從海底吸上來,眼看就要被吸入玲瓏寶塔,敖欽的腳下也已漂浮懸空,神色迷離,身子不由自主的朝著寶塔飛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道高昂的龍吟之聲傳來,接著只見眼前,一道白光一閃。
“嗡!”
巨大轟鳴聲,震的十萬天兵天將的耳膜齊齊發顫。
“砰”的一聲,只見碩大的玲瓏寶塔,竟然被這道白光給拍飛,法力消失,瞬間變回幾寸大小的小巧玲瓏塔,朝著李靖撞去。
李靖神色一變,伸手一把將玲瓏寶塔抄在手中。
不料,一股巨力傳來,震的他手掌發麻,身形甚至被帶的連連后退。
幸虧身后有諸多天兵天將攙扶,否則,恐怕要被這股巨力給帶的飛下云端。
“什么人!”李靖驚慌未定之下,怒喝一聲,定睛朝前看去。
只見一條白龍落下,化作了人形,攙扶住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敖欽。
其余水族成員,由于失去了寶塔的震懾之力,頓時清醒過來,紛紛朝著水下鉆去。
“父王,孩兒來遲,害你受苦了。”
白龍正是緊急奔來的敖烈,攙扶著敖欽,看著他臉上尚未褪去的痛苦之色,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是烈兒?”敖欽受玲瓏寶塔震懾之力最甚,此時眼神仍然有些迷離,盯著敖烈看了片刻,才認出來。
隨后,激動的老淚縱橫。
“父王,這些天兵天將,為何要為難西海?”敖烈握著敖欽的手腕,用法力助他恢復鎮定,隨后問道。
“不好,烈兒,快走,莫要多問,快走!”
敖欽終于冷靜了下來,突然想到李靖這番前來,就是要捉拿敖烈,頓時臉色大變,緊急催促道。
說著,就要把敖烈往外推。
“哼,原來你就是敖烈,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李靖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原來眼前之人就是敖烈,頓時一聲怒哼。
“烈兒!”
海水下方,龍母見到敖烈,發出了哭喊聲,想要上前護住他,不過卻被其他龍子龍女給死死拉住了。
他們看出來了,敖烈今時不同往日,或許有脫身的辦法,他們此時上去,只能是徒增添亂而已。
“敢問李天王,為何要拿我?”
敖烈并不畏懼李靖,正了正神色,冷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