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的沙暴停歇后,原本戈壁灘留下了一層又一層魚鱗狀的沙丘。
“呸,呸呸,虎哥,醒醒!”
一個裸露在外面十米高六米寬的砂巖靠邊處,劉二從下面鉆出來,吐出滿嘴黃沙后連忙將壓在下邊的雷老虎拖了出來。
“還活著。”
捂住雷老虎口鼻,覺察到還有氣后,身心俱疲的劉二一下子癱坐在邊上,沙暴襲擊的這短短兩刻鐘時間內,他真的是心驚膽戰。
大石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別的地方飛也就那么十來塊,而他們兩藏身的砂巖卻至少砸了一百大石,...
要不是王老爺子打造的盔甲足夠結實,他早就被四散飛濺的流石給解決掉了。
“沒事就好。”從另一處砂巖后奔來,看到雷老虎還活著,鐘子良不由松了口氣。
“大人,現在是將虎哥送回去?”鐘子良身后軍士望向北邊開口問道。
沙暴停歇,不將雷老虎盡快送回去的話,可能會堅持不住。
“要不大人您寫封信,讓他們將狐妖和妖丹裝著讓小白帶回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將虎哥救好。”劉二大口喘氣,指著傷勢越來越重的雷老虎提議道。
傷上加傷,再來個幾百里荒漠艱苦路程的顛簸,就算再好的體質也受不住。
“咕咕虎哥,喝點水。”
從酷熱的沙子呆那么久,劉二這時渴的緊,大口灌進嘴中后,又朝雷老虎蒼白一片的嘴皮子里面倒去。
“不急著讓小白回去,必須馬上抓住那黃皮子,不然它飛回去的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鐘子良認定一切的怪事都是因為那個黃鼠狼,手指之前白頸鷹探尋過的偏東方向,就要下令離開時,邊上又傳來冒水泡的聲音。
“虎哥你別嚇我!”
“被嗆住了。”
看到雷老虎臉憋的通紅,鐘子良連忙把他翻身,運轉真氣將他喉嚨里面堵住的水逼了出來。
“這究竟是什么手段?”
離沙坑一米多遠明明十分安全卻陷落進去,沙暴卷起來的石頭長眼睛似的轟砸,甚至連喝水都可能被嗆死。
如果當時是他回答了那個問題,恐怕現在會跟昏厥的雷老虎一般下場。
咻咻咻!
就在眾人注意力都在雷老虎身上時,突然一串箭雨從半空中劃過,箭光冷冽,好似一頭嗜血兇獸朝他們這邊撲來。
當啷當啷!
箭雨落下,滿是紛亂嘈雜的金屬聲響。
“哼!”
五十人中只有劉二和躺下的雷老虎兩人能夠真氣外放,雖然所有人都披戴鎧甲,可箭雨突如其來,根本來不及讓他們擋住手肘和臉部等幾個露出位置,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響起陣陣悶哼。
箭矢傳來的盡頭,數不清的人馬從東邊砂巖林中奔騰竄出。
“躲到后面去!”
以真氣護住身體,鐘子良抽出佩刀,望向箭矢傳來的方向盡是兇光。
“五力弓也敢放肆,將傷口處理好后隨本將把他們殺光!”
“遵命。”
四十余名軍士反應迅速,迅速拉著傷者轉移位置。
“那些人還活著?”
“活著更好,殺就是!”
“領頭的值兩千兩,咱們嗜血駝發了!”
“嗜血駝,沙匪中的一個大勢力?”
聽到揚起飛沙里面的喧囂聲,鐘子良雙眼微瞇。
荒漠廣闊無垠,少有關卡收稅,多得是商旅來往東西買賣來獲取暴利,官府管不了又有商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盜匪猖獗。
‘是張家還是劉家?’
他之前還只是猜測有人在后面指使那只黃鼠狼,現在已經確定了。
目前明確結仇的就這兩個,敢這么設局,那就只能用血來償還。
三百五力弓,如果他們是五十個普通人在這里,或許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然而他帶來的屬下盡皆是能拉開二石弓的精英麾下,配合一身鎧甲,這些沙匪能輕易屠殺!
“本將在建造軍營還沒空清剿你們。”
鐘子良伸手示意,身后兩只翅翼揮展,目光中滿是狠色朝沖來的沙匪殺去。
“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來了?怎么樣?”
環繞荒漠三十里戈壁東南方向的巖沙村內,一名眼睛下方被蒙住的黑衣人站在村口大青石上,背負著雙手朝趕來的屬下問道。
“回了,那些人直接說它像神。”
“像神?還真是天助我也!”
聽到這話,黑衣人首領目露奇光,事情發展的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
“那家伙已經變ChéngRén形,只是...”
“只是什么?”
黑衣人首領聽到屬下的反轉神色一冷,語氣森然喝問。
“只是口封者并非鐘子良,而是他屬下一個將領。”
“屬下將領?”
聽到這話,黑衣人首領露出來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思索片刻,繼續問道:“他們在一起還是分開了?”
“在邊上,而且真的是霉運連連。”
“在那口封妖孽的將領邊上?”聽到這個消息,黑衣人首領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用的是民間傳說,卻真實存在的妖怪討口封。
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卻無法化形的妖怪會戴著斗笠裝ChéngRén的模樣跑到路邊詢問長得像不像人。
若是回答像人,那妖怪便能借助口封之人的福緣立刻化作人形。
一般人在口封之后立刻厄運連連,本就福緣淺薄的更是隨時都能喪命。
像人都如此,像神遭到的厄運更是根本抵擋不住,神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冊封的。只要跟在邊上,那就絕對會受到牽連。
“如果鐘子良在那里一起的話,是不是他行使敕封權柄也無所謂。”
“聽說那些軍士實力都非同一般,這么一來,恐怕不需要我們出手就能讓他死掉,還是大人想的周到。”匯報的黑衣人眼中露出恭敬的神色。
他從小被教導殺人之術,用劍,用匕首,用毒這些都爐火純青,可卻第一次知曉殺人還有這種無形方式。
“那是自然。”眼中露出一副盡在掌握的神色。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輕易出手,那些收尸的人去了?”
“已經在路上,現在應該在到這里的路上。”黑衣人點頭應答。
“待會將他們都殺掉,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我們來過這里。”
黑衣人首領言語中對于殺人沒有絲毫波動,而透過兩人身后,可見到整個村子有黑衣人來來往往,抬著一具具冰冷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