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里面發生了什么？”
都尉府外圍滿了密密麻麻不明所以的江都百姓，天還沒亮就被那喧囂震天的喝聲吵醒，跑過來卻發現大門緊閉沒有一人能夠出來，而剛剛里面的慘叫似乎發生了命案。
代表都尉官家身份裝飾了門釘的漆紅大門正中央，那條豎直的縫隙朝兩邊緩緩拉開。
大門附近的人聽到這聲音后，全部躲到道路兩邊狹窄的巷道內，偷偷觀看都尉府內的情況。
“那年輕人是誰？”
“是渠口的守備大人，前幾天我有幸瞥見，只是他手里抓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都尉府里面發生了什么？”
無數雙充滿畏懼與疑惑的眼睛盯向大門中央，那里站立著一名如高山般巍然屹立的年輕將領，手上一名女子不斷掙扎。
“鐘子良，我是四品都尉，你在以下犯上！”
“鐘子良，你屬下與挖心兇手有關，簡直罪無可恕！。”
“都尉府的人怎么全部被綁了。”
大門完全打開，見到從里面雙手綁住被驅趕出來怒聲斥責的王家軍軍士，外面百姓盡皆疑惑萬分，這些人不是前幾天還在都尉府上一起喝過酒嗎。
“回營。”
將小唯扔給劉二看押，鐘子良騎上鬃毛馬就在外面一眾畏懼的目光中帶兵離去。
“好像是渠口的黑鷹軍，他們說的挖心兇手是怎么回事？”
“你們不知道，我聽說最近死了十多人，死狀都是心被挖了出來。”
一名頭上披著臟亂黑布將臉遮住好似乞丐的男子用充滿驚悚的語氣說道。
“什么？還有這事！”
“好像最近的確死了不少人，都不知道兇手是誰，難道就是他們？”
“快跟上。”
黑鷹軍拉著人從東面都尉府通往西邊城門，時間正是上午行人最多的時候，東西大道上滿是人影。
而挖心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個看著兇神惡煞的黑鷹軍都敢怒不敢言，只小聲指責。
“鐘將軍，你這是做什么？”
經過江都中心時，一輛馬車橫著擋在黑鷹軍前行道路上，史知州顫顫巍巍的急忙下來。
在他管理的江都發生軍隊火并這種大事，雖然這種事情不屬于他的職權，可作為知州如果不做點什么，那就可以立馬卸任了。
“王家軍干涉我軍行事，怎么，知州難道也想阻攔？”鐘子良瞥了眼知州身邊拔刀戒備的三十多名捕快，也不下馬神色淡漠回道。
“都把刀收起來。”
被對面軍士升起的濃郁煞氣嚇了一跳，史知州連忙將手把身旁捕快的刀按回去用帶著顫抖的聲音開口:
“還請將軍放了王都尉。”
“王生無故抓某部下，今日鐘某特地來討一番說法，知州還是不要管這事。”
后面被抬著的雷老虎不省人事，鐘子良氣都還沒出完，怎么可能放人？
若不是這知州之前送了他一棟別院，說不得現在直接驅馬沖了過去。
“可王都尉乃朝廷命官，要是上面怪罪下來，我們都討不了好。”
“陳千總，告訴知州大人我們有沒有犯事？”
“大人所為全乃職責所在，都尉王生犯了大錯，還請知州大人位置我等讓開道路，不要耽誤前程。”
被派來擔任專門鎮妖軍營的千總，陳彪自然也有專門的方法判別妖氣，在鐘子良話后取出兵部專門的令牌揚聲道。
那小唯明顯就是一個妖怪，卻被王生收留府中。他只需稟報上面，都尉的權柄不日就能撤下來。
在這個時候，一個能鎮壓妖族的軍隊和一個散階都尉比起來，誰更重要不言而喻。
“這...鐘將軍，這樣抓人于情于理都不合適，有什么問題不能商量解決？”
兵部令牌史知州當然認識，此時更是和言相勸。
“還請將軍放過夫君他們。”
史知州身后，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也泛紅著眼出來，跪在一旁哭泣懇求。
“王夫人，打擾了，恕鐘某無法放人。”
看到佩蓉那救夫心切的模樣，鐘子良將馬拉后幾步不讓她受傷后出言拒絕。
這佩蓉在他記憶中，為王生放棄了一切，甘愿被小唯弄成一副白發模樣成為世人唾棄的挖心妖魔，是一個值得尊敬之人。
然而王家軍將他部下傷成那樣，這點就算是佩蓉求情都沒有用處，一個都不能放！
“哎...”
“知州大人。”
就在史知州感到無力已經準備回馬車讓路時，邊上街道響起充滿憤怒的哭腔。
萬利飯莊的矮胖掌柜用氣的直發抖的手指向鐘子良吼道:“他們都是一群喪盡天良的劊子手，我兒心都被他給挖了！”
“我兒也死了。挨千刀的，就算有令牌，只要我們寫萬名狀就能告死他！”
染布坊的掌柜也站了出來，言辭激烈，恨不得將鐘子良吃掉。
“狗官，給我滾！”
萬利飯莊和染布坊的人都開口，那些在黑鷹軍營受挫的商人立馬接上。
“滾出江都。”
“狗官！”
之前一直暗地里傳黑鷹軍就是挖心兇手，被帶頭后圍在附近的百姓臉上全部充滿憤怒，有大膽的直接抓起石頭就朝黑鷹軍扔了過去。
“怎么回事？”才加入的黑鷹軍在此刻一個個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死！”而本就煞氣沖天的刺字軍全部拔出刀劍。
他們被嚴令不得談論妖孽之事，此時明知道是妖孽作的亂卻不能說出來，只感覺憋悶無比腦子里滿是殺人的沖動。
“好好好，鐘某為保你們而來，卻遭這番污蔑，真是好啊。”
眼朝附近全是憤怒的江都人望了眼，鐘子良臉若寒霜。
“鐘將軍，忘了告訴你，王生是仙門外門弟子，這下，是我贏了。”
劉二身邊，見民怨四起的小唯更是火上澆油，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仙門弟子，好！好的很吶！”
小唯話語之后，鐘子良響起狂心府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江都采辦的事情，望向王生的眼中更是充滿殺氣，一口牙齒緊咬道：
“好，今日本將認栽，將所有人都放了。”
“大人。”
“只管放人。”對部下氣憤不甘的詢問，鐘子良沉聲下令。
“滾出江都！”
“大人，我氣不過！”
“虎哥傷成那樣，咱們卻沒做多少事，為什么要將他們放了？”
出了城門，聽到后方一片罵聲，王玄恭劉二等人悶聲悶氣問道。
“我把小唯那個妖孽抓了算是救這城里的人，既然他們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當圣人。狂心府，沒想到王生你還有這層關系，現在就算你求我，也沒用了。”
望向后方，鐘子良神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