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院子內,兩邊呈西東兩列各擺放了十個桌案,分左右中央間隔三米距離坐著黑鷹軍和王家軍。
“虎哥,你看這箸子,還放個架子。”
被侍女引到座位上,刺字軍們看著案桌上面擺放的碟碗等餐具暗暗稱奇。
他們中身份最高的不過世家公子王玄恭,其它人哪見過這些貴族世家的排場?
不說別的,光那兩支筷子,表面光滑有金屬光澤,放在手上卻比木筷還輕,讓他們欣喜的摸了又摸,而主位那三個位置放置的白玉筷,想都不想絕對是真品!
“王哥,這筷子下面的小玩意是什么?”
“這是筷枕,瞧你們的樣子,別給大人丟臉,都坐好等幾位大人!”
被劉二拉著衣襟詢問,王玄恭看到旁邊的情景額頭青筋暴起,差點一拳頭朝劉二禮腦袋砸下去,壓低聲音喝罵道。
“筷枕,這名字一聽就是有學識的人說出來的,沒想到咱也有機會用這個。”
“這位軍爺。”
“哦,馬上!”
看到邊上一名侍女端著個暗紅色木盒子過來,劉二連忙將搭在桌子上的右胳膊挪開,可看到那出現在面前紋理細密做工精巧的木盒子又瞪直了眼。
“王哥,這玩意怎么打開?”
一股誘鼻的氣味從木盒里出來勾動劉二肚里的饞蟲,鼓搗兩下他不知道怎么打開,又轉過臉朝王玄恭問道。
“上面有卯榫,從這個方向打開。”
王玄恭還沒答復,坐在他們對面的王家軍突然有人將暗紅木盒舉在頭頂,‘手把手’的教導起來。
原本看到黑鷹軍中來人大多臉上有刺字就看輕幾分,此時再一副沒見識鄉巴佬的模樣,王家軍中尤其是被踹過胸口貼著狗皮膏藥的人更是滿臉‘笑容’。
“你!”
“別動怒。”
一把將想要打人的劉二按在桌案上,王玄恭不屑道:
“不過一群廢物而已,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黑碳頭,說誰廢物呢?”
王玄恭那一副輕蔑的模樣,讓高翔等人眼里幾乎冒出了火來。
“混賬,說誰黑呢!”
“大人們來了。”
就在王玄恭忍不住要揍人時,一名小廝急匆匆的來到院子內喊道。
“快站好。”
小廝話一落,侍女們連忙在他那個方向分兩邊站成一排做迎接狀,而兩列軍士也連忙起身。
“見過三位大人。”
三人一過,兩旁侍女連忙行禮。
‘那位就是守備大人?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吧。’
‘好俊啊。’
一直在忙活的侍女們看到王生旁邊的守備的陣容,臉色不由微微泛紅。
“嗯。”
對這些侍女的反應,鐘子良只點了點頭。
這年頭,只要有權有勢,定然能娶到漂亮媳婦,哪怕再拉挎的祖先,容貌也能在一代代人之下改變。
君不見畫像中相貌一般甚至古怪的開國皇帝,子孫越到后面越是面如冠玉。
鐘府雖不是皇室,可也是世家一列,府中血脈容貌自然都是上等,只是容貌在這里,值什么?
幾人在一眾仆役的跟隨下,來到院內坐在首位三個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的案桌上。
“入座!”
主位入畢,管家便充當司儀的角色,兩列軍士便整齊坐下,斟酒侍女伴于一側。
“早聞都尉府王哥乃傾世英才,小弟來敬王兄一杯。”作為客人,鐘子良端起酒杯就向王生敬去。
越是看著這王生的面容,越是覺得像那絕世廠花。
“賢弟如此年齡就能統兵一方,真是令人汗顏。”
感受到鐘子良似像認識自己多年一般真心稱贊,王生雖滿腦疑惑,可還是雙手托盞語態謙遜。
“兩位將軍都乃我大梁俊杰,來來來,小老兒在此敬兩位一杯。”
打聽到消息,這鐘子良乃是朝堂都有關系,因此史知州雖然年歲已過半百,可敬起酒來面色有著毫不掩飾的恭敬。
他沉浮官場那么多年,早已經洗去了年輕時的輕浮狂躁,知曉什么對自己有利,若是攀上這棵大樹,說不得,位置還能往上挪一挪。
“來,同飲,以后大家共事,還得多多交融一番。”
一杯入腹,王生拍了拍手掌,樂聲響起。
“都尉府上果然氣派,比小弟那還在砍樹的荒郊好多了。”
貴族風范都被展現了出來,鐘子良不由將之與還在開荒的渠口比較。
“賢弟謬贊了,王某也是托夫人的福,不然哪能有府上這番整齊光景,怕是都不能見人。”
“當然,王夫人與王兄真是賢伉儷。”
望向坐于王生桌案邊那舉止端莊得體落落大方的美人,鐘子良對這又是熟悉的面孔敬酒。
“鐘大人請,有酒有樂,沒有舞怎么行?”
舉杯回敬后,佩蓉眉目含笑,伸手指向對面照壁。
照壁兩側,十五名身著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的女子輕移蓮步款款而來,微風吹過,一股沁人心脾的鳳仙花香給在場所有人一股飄飄欲仙的感覺。
“民女小唯見過王大人鐘大人史大人,得知鐘大人來此,特意獻上一舞。”
最前方的女子臻首微抬,對主位上幾人道萬福。
她聲音輕柔婉轉,神態嬌媚,加之明眸皓齒,僅一個眼神,就讓在場所有人心神不由一蕩。
“哈哈,諸位黑鷹軍將士,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來共飲一杯。”
看到小唯一出現,原本各自敬酒的黑鷹軍全部將目光注視過去渾然忘我,史知州端起酒盞呵呵笑道。
就算他半百年歲,也不由被這女子的容貌所驚訝,更何況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子呢?
琴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粉紅色鳳仙花瓣輕輕翻飛于天地之間,花香令人迷醉。
十五名舞女有若綻開的花蕾,藍色紗衣開始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只剩一片藍紅相間的唯美。
而最引人注目的,當屬花海中美眸里水波流轉的小唯,在場每一人都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好一個狐貍精。’
鐘子良雖知這妖媚美人的真身,心神卻仍然出現剎那恍惚。
咯吱咯吱。
‘這小唯或許是太久靠那蜥蜴精提供食物,跳完一支舞后妖氣竟然泄露了一絲。’
看到自己手下有要動手的征兆,鐘子良使了個眼神道:
“咳咳,喝酒!”
這么久與妖怪的接觸,屬下自然對妖氣有特殊的感應,因此迷醉的狀態瞬間清醒,手都放在刀鞘上。
可要動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
‘妖氣挺弱卻凝結妖丹,在妖族中也算是天才吧,可惜卻食心,哪怕再漂亮也不能放過。’
“光女子舞可不能盡興,不若咱們也來耍一耍?”
鐘子良話語才進入思緒,王玄恭等人將手收回桌案上時,王家軍隊伍中忽然一人起身站在中央,目光望向黑鷹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