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藍天千米高空上,兩只黑鷹在天空中翱翔,敏銳的鷹眼一直在巡視下方景色。
‘應該安全了。’
看到下方布滿狗尾巴草的丘陵土路上,一道身穿暗紅盔甲的身影出現后,那翼展接近六米的黑鷹就要展翅離開時朝北邊飛去時,看到下方異狀又觀察起來。
‘咦,怎么子靈一個護衛就有如此強的實力?’
“為什么!難道他們不知道將后背給敵人就是找死?”
在三十近衛一路護送中,聽到后面林中時不時傳出的慘叫聲,鐘子靈一張俏臉冷若冰霜。
“要是聽我的命令,絕對不會像現在一般損失慘重,為什么?”
回憶與那些烏黑妖蟻作戰的時候,明明沒有任何失誤,可卻莫名失敗,鐘子靈就對那些府兵逃跑的行為充滿不解。
他們只需要再損失一點人,那就絕對能將那些烏黑蟻妖殺掉,將它們主要戰力消滅后再轉戰妖穴,絕對能將蟻妖鏟除!
“可能,就是因為害怕自己死掉吧。”鐘子靈身旁,同樣坐于馬上的福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若他設身處地,站在最前面的府兵角度思考,看到自己同僚凄慘的景狀,心里也會完全被恐懼填滿。
“妖蟻殺戮的方式太殘忍了,在府兵的心中前進就是死,逃跑還有活命的機會,所以才出現那樣的情況。”
與之前兩千人合力圍殺幾個妖獸的情況不同。
那時府兵們都是有著必勝的把握,想靠斬殺妖孽獲得戰功,死了只是因為自身的實力不濟。
然而那些蟻妖數量龐大,沒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當看到同僚死亡的情景都心有懼意。
“可他們難道沒想過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逃了后面的人也會失去戰意,漫山遍野中,能快過六條腿的蟻妖?一千七百人現在肯定被他們害的連三百人都不剩了!”
“這...”
聽到鐘子靈的埋怨,福伯只是搖了搖頭不在說話。
“小姐,前面就是張將軍布置的防線,大家沖過去就能活命了。”
近衛們順著丘陵土路迅速行進半里路程,終于在看到拐角處一條插著的‘張’字大旗后全部松了口氣。
那是一處通行西東的小道,有一百軍士把守收路稅的關口,只要過去他們就安全了。
簌簌。
“追來了!”
“再快點。”
聽到后方樹林里的詭異聲響,一干軍士連忙策馬揚鞭,朝著前方一路奔去。
“來者止步!”
“再前進者殺無赦!”
然而距離關口還剩百米時,幾道喝聲突然出現,不斷回蕩在丘陵小路之間。
咻咻咻!
烈馬腳前,三支利箭落在他們前方三米外。
“我們是鐘子靈將軍麾下。”
“攔的就是你們!”
“還不返身離去。”
收稅關口的軍士聽到聲音后立馬又彎弓搭箭,就連兩處丘陵頂端也出現數道人影,對鐘子靈所部大喝。
“為什么!”
“外面有蟻妖肆虐,快放我們進去!”
近衛府兵看到足有百處金屬箭光升起后大喝道。
“你們身上有蟻妖死亡的氣味能蓋住椒味,之前放進來了十多個,結果被后面的蟻妖沖了進來,要不是有仙長在就功虧一簣。”
“速速離開!”
守關軍士指向他們左側的一處斜坡,上面正有幾名守軍在清理身著府兵服飾的尸體,而邊上赫然躺著十只被砍成數段的蟻妖。
丘陵上的軍士看到鐘子靈的身影后又道:“還請子靈將軍不要讓我們難做,此處距離畢城最近,一旦又被蟻妖沖過去,那將是一場災難。”
“這...”
望向身后不斷異動的老林,鐘子靈面露猶豫之色。
“小姐,莫聽這些人胡言,他們有八千多兵馬,怎么可能防守不住?”
“當時不愿意出兵,現在還阻攔我們,究竟居心何在!”
“沖,小姐尊貴之軀怎能置于危地。”
三十名近衛全是鐘府從小培養忠心之士,聽到他們不愿意放自己進去后勃然大怒,抽出長刀拍馬就朝前方沖去。
“還請子靈將軍帶著手下軍士退后,否則莫要怪我陸乘軒飛劍無情。”
然而他們腳下烈馬還沒邁出兩步,寒光冷冽的飛劍便懸浮在關口前方不斷游走,關口內一道身穿如意道服的青年走了出來。
“仙長有飛劍,為何不殺進去?”
“就算那些烏黑妖蟻想必也無法阻擋,守在這里有什么用!”
“殺進去”聽到這話,陸乘軒搖了搖頭道:
“山林復雜,飛劍難行,況且你們口中的烏黑妖蟻不過爾爾,那里面的妖物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
咔嚓咔嚓。
陸乘軒話落不久土路對面的山林里隱隱約約出現樹枝折斷聲。
“這些是?”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身后,看到綠林中一閃一現的紅光后,全部睜大眼睛看著那里出現的恐怖景象。
只見無數褐色蟻妖包圍中,出現七個體型足有兩輛馬車大小的赤紅妖蟻。
由于身體在密集的林中過于龐大,那些攔在它們前方的樹枝要么被其前顎夾斷,要么就是直接連根從地里硬生生給拔了出來。
“快讓小姐進去!”
“讓開!”
近衛府兵看到這一情景瞳孔緊縮,簇擁護衛著鐘子靈就朝關口沖去。
“我說過,你們進來后那些蟻妖都能跟著進來,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修士陸乘軒飛劍直接懸浮到前面兩匹烈馬前。
“只要讓小姐一人進去便行!”
“不可,你們一個人都不能進!”陸乘軒神色堅定。
“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身后就是無數蟻妖群,福伯白發須張,一股渾厚的土黃元氣從其身上迸射而出。
“虎落!”
土黃元氣不斷變換,在半空中形成一只米寬虎掌煞氣冷冽就朝陸乘軒拍去。
“脾土元氣?不巧晚輩正好修煉的土行沉壁決。”
半蹲于地,一道半米后巖石墻壁從陸乘軒身前地上升起,徑直擋在虎掌之前,沉悶轟鳴聲中巖壁中央深深凹陷進去。
“哼!你以為武道這么簡單?狂虎!”
“福伯夠了,你身體有傷不要動元氣,這么一沖過去,畢城百姓就有危難了。”
看到福伯身上元氣鼓蕩逐漸形成虎臉狀后,鐘子靈阻止道。
她現在也明白都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這種局面,再沖進去的話,那就徹徹底底的成為罪人了。
“那身后那些蟻妖怎么辦?”
“你的兄長在北邊兩里外,他把守的關卡本就會與妖獸作戰,你可去尋他。”
陸乘軒充滿怪異的看了福伯一眼后,指向北邊提醒道。
“鐘子良,沒想到我居然要靠他救命。”
‘怎么府里有這么厲害的人都沒注意到?’
藍天之上,在那張元氣虎臉形成的剎那,黑鷹身體本能里竟然出現一種遇到對手的感覺,這讓它不由大為詫異。
‘看來結束除妖之戰后要好好了解一下鐘府,還有我的戰功,應該足以令人身母親封贈了。’
封贈,是與誥命夫人類似為母妻提高地位的方式,區別只是封贈是給過世之人。
來到這個世界起,就一直有人詆毀自己母親,他一直沒忘為母親正名的念頭。
‘原本還打算我在林中牽制蟻妖時你將子靈帶走,現在看來不用了,走吧。’
朝樹林里那些紅色巨蟻看了一眼,估算一番樹枝對自己戰力的影響黑鷹放棄俯沖下去的想法,與白頸鷹朝人身東蔭夾道的上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