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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去酒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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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李弘在章丘縣是臭名遠揚的話,那么歷城縣辛棄疾可就是才名遠播了。

  即便是張贊這樣的奴仆也知道,歷城縣辛家自大宋真宗年間的辛維葉開始,歷代雖無顯赫仕歷,但都守土為官。

  辛棄疾祖父辛贊,曾擔任金國南京開封府知府一職。

  雖然,在一些人眼里,辛贊如此與金國鬼子合作,可謂是人所公憤。

  但對于更多的像張贊他們這些淪陷區的升斗小民來說,辛贊無疑是很多人眼里仰望的存在。

  辛贊此人為人正直,為官正派,儼然是勞苦大眾心目中的清官的典范。

  而辛贊生前最為器重的便是其孫辛棄疾。

  這一點在“張贊們”看來,偶像看重的必然錯不了。

  而辛棄疾此人年紀雖輕,但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他不但勤修武藝,而且還晝夜苦讀。又外出求學,并拜大儒劉瞻為師。可謂是文武兼備,少年英雄。

  張贊此時一聽少爺說這些主意都是辛棄疾教的,頓覺菊花一緊,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既然是辛公子的主意,那肯定錯不了!”小心翼翼地把紙收好。

  他雖然不知道辛棄疾究竟懂不懂商賈之道,但辛棄疾既然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英雄,那偶像的主意肯定錯不了。

  李弘雖然心里不爽,但也知道那辛棄疾本來就是個很牛B的存在。

  算了,不跟牛B人一般計較了。

  想了想,李弘又囑咐張贊:“張大伯,父親的身體需要靜養,這些事還先秘密準備著就行。”

  這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攛掇張贊把酒店關門二十天,鐵定把自己掉在樹上打出翔來。

  唯恐張贊不肯答應,李弘繼續忽悠著:“事成后,咱們給父親個驚喜不是?”

  張贊聽了,暗暗搖了搖頭。

  他跟了老爺這么多年,還不知道老爺的脾氣?老爺生性厚道,不懂得變通,這種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商賈之道。如果真的讓老爺知道酒店關門二十天這件事......

  哎!張贊重重搖了搖頭,那場景簡直是不忍猝視。

  李弘眼見張贊有動搖的架勢,立即嚴肅起來:“張大伯,酒店能否扭虧為盈,家業能否起死回生,全都在此一舉!我乃李家少主,這份家業遲早都是我的,我能眼看著他破敗?”

  張贊望著少爺那堅毅的目光,腦海里再次浮現起剛才少爺提筆伏案那專注的場景,本來動搖的心又堅定了稍許。

  一打一拉才是王道。

  李弘隨即換了一副臉,笑吟吟地問:“對了,安平弟弟呢?”

  安平名叫張安平,乃是管家張贊的獨子。

  張贊一家自祖輩起,即為李府管家。

  照這個傳承下去,只要沒什么大的意外變故,張贊的兒子張安平也是少爺李弘的得力臂膀。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這份家業必須要傳承下去。

  而目前按照老爺那套經營模式,這份家業傳承下去是夠嗆了。

  心里飛快的盤算著,張贊順口回答:“安平他去賬房核對賬目去了。”

  既然張安平是李府管家的“后備干部”,相關教育自然是要從小抓起了。因此,經李老爺李之榮首肯后,張安平自七歲起便被安排在賬房歷練。

  李弘微笑著說:“賬房的那些學問,安平弟弟該學的也都學完了。這段時間,我倒是有些事,需要常常出去,身邊正好需要個信得過的人幫襯,不如讓安平陪我如何?”

  張贊聽了說:“既然少爺需要,安平就隨你左右便是。”

  李弘笑著說:“那我等會可就直接招呼安平隨我出去了啊。”不等張贊回答,順口又問:“對了,剛才勞煩大伯的那些事,可千萬別讓父親知道哦。”

  繞了一圈,終于又回到這個話題。

  不過,一想到少爺如此雞賊,還真有經商的潛力,張贊便一咬牙說:“少爺盡管放心便是!”

  李弘又囑咐了張贊兩句,待張贊走了后,便直接去賬房叫上了張安平。

  那張安平比李弘小一歲,一聽少爺叫自己,還以為要找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呢,忙苦著臉說:“少爺,小的......”

  李弘直接打斷:“走,陪我去酒坊看看。”

  張安平一愣:“去酒坊?”不是出去花天酒地嗎?

  李弘板起臉說:“怎么,本少爺巡視一下自家的產業,不行嗎?”

  原來李府在百脈泉畔有一處酒坊,借著那百脈泉泉水釀酒。

  那酒坊當初紅火的時候,不但供應自家的宴賓樓,還供應這章丘縣許多商家用酒。

  只不過,自打靖康之變以來,山東一帶的農業也深受影響,糧食愈發金貴,間接也影響了釀酒業。

  再加上近年來李府家道中落,又被同行算計,這酒坊如今也瀕于倒閉了。

  張安平一聽少爺要去酒坊巡視,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少爺該不是手頭又拮據了,要去酒坊打秋風吧?畢竟,這種事少爺以前可沒少干過。

  張安平還站在那瞎琢磨,李弘卻等不及了,上前一把拉起張安平說:“趕緊跟我走就是!你放寬心,這次本少爺一不打秋風,二不失心瘋,就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酒坊關門,想出了個起死回生的法子。”

  張安平畢竟是奴仆,被李弘生拉硬拽,不敢不從,說話間已經出了大門,一聽少爺說有辦法把酒坊起死回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詞,就是“一醫就死”。

  當然,自己是奴仆,豈能如此腹誹少爺。

  張安平趕緊偷偷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酒坊距離李府倒是不遠,也就兩三里的路程。

  說話間,李家酒坊已經近在眼前。

  李弘忽然站住了腳,低聲說:“安平,等會進去后,你就跟孫叔這樣說,就說是我爹吩咐的。”。

  要假傳圣旨?

  那是要屁股挨板子的。

  張安平弱弱的說:“少爺您還是直接吩咐孫叔吧。”

  李弘哼了一聲說:“我倒是想直接吩咐孫叔!在孫叔他們眼里,安平你可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你說出來,孫叔肯定會信。要是我去說,孫叔他們雖然表面上答應的痛快,回頭肯定偷偷去問我爹,那可就糟了。”

  張安平下意識的說:“原來老爺沒吩咐啊。”

  本來張安平還納悶,老爺不是剛剛病倒,需要靜養的嗎?怎么一轉眼,就有吩咐下來了?而且,對于李府來說,宴賓樓顯然比酒坊更加重要,如今眼看著宴賓樓要倒閉,老爺居然還有空關心酒坊?現在確定這一切都是李弘在假傳圣旨,那就都合理了。

  李弘嚴肅起來:“剛才我爹可是把家里的生意都委托給張大伯代為打理了,我囑咐你的這些,可都是張大伯的主意。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張大伯。當然,如今時間緊迫,你回頭再去向張大伯求證就行,當務之急,你還是先按照我的吩咐來吧。”

  眼瞅著張安平遲疑不決,李弘握緊張安平的手說:“咱哥倆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這些年來,我坑人無數,可曾坑過你?”

  最后這句話倒是實情。這些年來,少爺雖然沒少坑人,但對自己,那可真是沒話說。當然,被少爺連累著一起挨板子打屁股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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