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感覺響起。
砰砰砰……
就聽主持人念道:“鄭瞄選手所獲得的票數是,三百九十一票!”
現場再次嘩然!
因為鄭瞄和曾閑的票數竟然一樣多。
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現場觀眾瞬間興奮起來,像這樣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要加賽。
也就是說,大家還能多看一次對決,而這次的對決,絕對比之前更精彩。
和其他觀眾不同,曾閑的心卻是一沉,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依舊沒有將鄭瞄打敗。
因此,接下來可想而知。
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結果只會剩下輸。
這時就聽主持人聲情并茂的道:“沒想到兩位選手竟然打成了平手,足見剛才的比賽有多精彩。
對我來說,這兩位選手都非常優秀。
可惜現在是淘汰賽,只有一人能夠晉級,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而想決出勝負,只能加賽……”
“等等,能不能讓我說兩句?”
不等主持人說完,鄭賢就將其打斷。
主持人一愣,好在她的反應也是極快:“不知曾選手想說什么?
當然,有其他要求你可以盡管提,只要和牽扯到比賽,我會一律拒絕的。”
曾閑面色不變:“也沒什么,就是我對鄭選手剛才的話有點疑惑。
能不能讓我問她幾個問題?”
主持人看向鄭瞄:“不知鄭選手的意思是?”
鄭瞄淡淡的點點頭:“沒問題,你可以隨便問。”
主持人道:“雖然這不符合比賽規定,但鄭選手既然說沒問題,我可以給你們留點時間。”
然后她又轉頭對鄭瞄道:“鄭選手,你可想好了?
我再提醒你一句,有些話你若不方便說,可以明確拒絕的,我并不會影響你接下來的比賽。”
“謝謝!”
鄭瞄點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是主持人在為自己考慮。
稍微有一點社會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曾閑選擇在這時候開口,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若換成其他經驗豐富的人,直接就拒絕了。
也就像鄭瞄這樣的高中生,才表現的不夠成熟。
曾閑道:“鄭女士,剛才我聽你說你之前唱的歌,都是你的老師為你準備的,請問這是你的音樂老師嗎?”
鄭瞄搖搖頭:“不是,對方是我在致遠中學的班主任。”
“班主任?”曾閑一愣。
在知道自己要和鄭瞄重新比一場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因此想要逆轉,只有一個辦法,即在除音樂外的地方做點文章。
比如鄭瞄,對方最后之所以能和自己打成平手,除了她的表演本就不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就是在投票之前她說的那一席話:
自己發揮失誤,原因是她之前唱的歌都是她的老師為她寫的,而這次是她自己譜寫完成。
正是這句話,幫鄭瞄挽回了很大一部分觀眾的印象。
一個由之前都是靠別人,突然變得自立,自強,自信,甚至為了回報老師,還為老師寫歌……
大姐,你騙鬼呢?
真不是曾閑不信,而是如果一個老師能寫出那么多的經典好歌,早就出名了,又怎么可能到現在都沒聽過?
所以曾閑判斷,鄭瞄之前一路過關斬將,很可能和自己一樣,斥巨資像那些音樂大佬買歌。
自己都能買一手,為什么對方買不到?
而且自己因為經濟狀況只能買一首,反觀鄭瞄此人,一看都知道家庭條件肯定不錯。
像這樣的人,別說買一首,就算買十首都不是問題。
至于今天歌的水平大幅度下降,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買的歌用完了,二是她買歌的那位歌手已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像樣的好歌。
不管哪種原因,說明一個問題,鄭瞄撒謊了。
雖然自己現在揭露鄭瞄的短處,會大幅度影響節目效果,甚至引起滬上衛視的不滿,繼而被對方封殺。
可那又如何?
自己來這里本就不是為了成名,等我將鄭瞄打敗,然后和武楓在決賽會師,哪怕一輩子不唱歌又怎樣?
曾閑本以為,鄭瞄說的老師,是她的私人音樂教師。
結果還是主科老師兼班主任?
曾閑心里長長松了口氣。
他對鄭瞄只有一個判斷,太年輕!
連謊都不會撒,不是年輕又是什么?
一位班主任能寫出好幾首在音樂排行榜上久居不下的歌,你騙鬼呢?
果然聽了鄭瞄的話,現場觀眾也竊竊私語起來。
曾閑繼續道:“既然這樣,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如果你的老師繼續為你寫歌,今天咱倆就不可能是平手?
你將和之前一樣,以絕對的優勢,將其他人全部打趴下。”
鄭瞄點點頭:“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太謙虛,但事情關系到我老師,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曾閑道:“說句心里話,您這位老師真厲害。
我有個請求,不知道能否讓我也認識下您這位老師?”
鄭瞄搖搖頭道:“很抱歉,雖然今天是周末,但老師需要連夜趕車離開,所以我并未將今天是好聲音決賽的事告訴他。”
曾閑的臉上全是遺憾:“是嗎?那如果你現在打電話,能不能聯系上你這位老師?”
鄭瞄立刻點點頭:“當然可以,雖然現在是周末,但孔老師的手機都處于一天二十四小時待機。
除了特殊情況,其他都不是問題。”
點點頭,曾閑對主持人道:“靜姐,我對鄭瞄選手的水平是非常信服的,對她那位老師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比賽之前,我以為自己只是來打個醬油,我都已經準備離開了,卻沒想到能和對方打個平手。
所以我想改變下加賽規則,不知可不可以?”
主持人顯然沒想到曾閑會這么說,不由下意識問:“改變比賽規則?怎么改變?”
曾閑道:“鄭選手不是說可以聯系上自己老師嗎?
要不這樣,咱們請她這位老師現場寫首歌。
如果對方寫出的歌有之前的七八分水平,那我直接認輸,可以吧?”
“不行!”
“不可以!”
說話的自然是主持人和鄭瞄。
“為什么?”曾閑問。
主持人看了鄭瞄一眼,道:“這不符合比賽規則。
為了防止出現雙方選手票數一致的特殊情況,節目組的安排是,由雙方選手分別唱自己準備歌曲的高潮部分。
所以很抱歉,我沒有權利更改這些規則。”
曾閑點點頭,然后扭頭問鄭瞄:“鄭選手,你是什么原因反對的?”
鄭瞄道:“我之所以自己寫歌參加決賽,就是為了創造出真正屬于我自己的東西,那怕直接被淘汰。
很抱歉,我是不會再讓孔老師幫忙了。”
曾閑道:“沒錯,你們兩人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我現在有一個疑惑,你們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
“什么疑惑?”
“因為我不認為一位班主任,能寫出那么多的經典歌曲。
所以,我的判斷是鄭選手剛才拉票的話都是假的。
說到這,可能有人會問,曾閑,你這么說有什么證據?
沒錯,我沒有任何證據。
想解開我心中的疑惑,也就是證明我的猜測是假的,只有一個辦法。
即請鄭選手的老師親自出山,當場為鄭選手寫一首歌。
那樣我直接認輸!”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嘩然。
大家怎么都沒想到,曾閑會這么做。
比賽感言造假,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兒,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
將猜測直接說出來,曾閑臉上的表情也釋然了。
這就是他的策略。
先委婉表達,等對方拒絕后,再直接說出猜測。
讓自己成為受害者,從而獲得觀眾的同情。
然后強行逼迫欄目組修改規則。
只要鄭瞄口中的孔老師,無法寫出一首讓大家眼睛一亮的歌曲,鄭瞄就會背著感言撒謊的帽子,黯然退出比賽。
那么最終獲得勝利的,將是自己。”
主持人的眉頭緊皺。
曾閑剛才的一席話,有嚴重的逼供嫌疑。
而且若鄭瞄的話是假的,將對電視臺的名族有著嚴重的負面影響。
如果可能,主持人絕對會阻止曾閑說話。
那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可能。
忽然耳朵中出現一個聲音:“小靜,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先安撫觀眾的情緒,我和其他幾人討論后再給你答案。”
主持人原本焦躁的心瞬間大定,是衛視滬上好聲音的負責人。
既然對方插手,他只要在這里等結果就行。
至于安撫觀眾,還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事嗎?
她立刻開口:“各位非常對不住,因為工作出了點問題,衛視這邊臨時決定暫停比賽,等出結果了再進行。”
果然此話一出,觀眾的情緒很快安靜下來。
既然電視臺這邊插手,再以滬上衛視的信譽為保證,相信一定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十分鐘后,主持人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她走到孔孟身邊,臉上全是歉意:“孔老師,雖然我也不想這么做,但這是臺里的規定。
你看你能不能委屈一下,通知您那位孔老師?
放心,只是請他寫首歌,不需要親自到現場。
若他他真的沒時間,也不用將成首歌都寫下來,兩三句就行。
鄭瞄低下頭不說話。
好半天,她才道:“既然這樣,我遵守臺里的選擇。
不過事先聲明,我請他出手,并不是怕自己輸。
而是曾選手都那么說了,如果孔老師不出手,立刻會被人冠以欺世盜名的稱號。
大家怎么說我都行,但說孔老師不行,這是我最基本的原則。”
昨晚她拿起電話,直接撥通孔孟的號碼。
嘟嘟嘟的忙音聽得眾人心里直跳。
到底是鄭瞄造假,還是曾閑故意誣陷?
大家心里希望的是曾閑故意誣陷,因為鄭瞄口中說的,和自己老師的一些事,真的很讓他們感動。
但希望是希望,現實是現實。
從邏輯方面進行分析,鄭瞄選手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一個能分分鐘寫出無數首廣為傳唱的好歌。
可能嗎?
盲音繼續響起,四十秒后電話掛斷。
稍微猶豫,鄭瞄繼續呼叫,結果這次更快,十秒不到就掛斷了。
主持人問:“不會是你那位孔老師臨時有事,才沒顧得上聽電話吧?”
還不等鄭瞄說話,旁邊曾閑道:“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號碼本來就沒人。
所以別說你打一遍,就是打十遍百遍,都在做無用功。”
“你?”此話一出,氣得鄭瞄眼睛睜得宛若銅鈴。
“不可能,孔老師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在線。
有一次我向他請教問題,哪怕已是凌晨兩點,他還是接通了,然后給我講了足足兩個小時……”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若這些話僅僅只是漂亮話,那就值得回味了!”
觀眾們看鄭瞄的表情終于變了。
沒辦法,她說的實在是前言不搭后語。
如果鄭瞄一口咬定,自己的老師現在在忙,沒辦法幫到自己。
然后要求進入之前的比賽環節,那么就算曾閑的質疑聲再大,也只能捏著鼻子和鄭瞄唱歌。
可是……
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你那位孔老師可以隨時接聽電話,但你這邊一直打,那邊又一直不接。
其他不說,一個口是心非跑不了吧?
“鄭瞄選手,我覺得你還是認輸算了。”
“是啊,一位讓我們無法信任的選手,就算歌唱的再好有什么用?
還不如盡快退出娛樂圈,以免到時犯更大的錯誤被拆穿!
再后悔可就晚了。”
觀眾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人甚至已經開始喝倒采。
場面一度極度混亂。
這時,一個年輕的身影突然站在舞臺上。
起哄的觀眾并沒有注意到,當鄭瞄的眼睛看到面前的年輕人時,瞬間呆住了。
她的嘴唇微動,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孔老師,你怎么來了?”
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原來鄭瞄說話時,并沒有關閉擴音設備。
所以她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孔老師?那不是為鄭瞄寫歌的老師嗎?
他怎么會出現在現場?
見很久過去,大家依舊處于呆滯狀態。
孔孟笑著接過鄭瞄手中的話筒:“各位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孔孟,是致遠中學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老師。
也就是之前給鄭瞄寫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