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孔家父子，一旁的狗蛋依舊不敢置信。
什么情況？
怎么還沒回過神，局勢就逆轉了？
比起狗蛋的懵逼，孔家父子三人則焦頭爛額。
特別是孔父說有成品酒可以保底，大部分人瞬間心動。
大家心中都有一桿秤，1塊2一斤的葡萄固然比市場價高，又怎能和2塊相比？
很快，孔父手中合約就變成厚厚一摞。
孔孟道：“各位，不好意思，葡萄已經收夠了。”
“什么？”
“怎么這么快？”
還沒來得及賣的村民頓時懊惱起來，沒想到自己一時的遲疑，被人搶了先。
有人不甘心：“孔老哥，你看大家鄉里鄉親的，要不就再收點？”
“是啊，我家葡萄總共才12畝，你稍微松松口，什么都有了。”
“12畝還不叫多？我5畝地都沒發話呢，孔叔，你看……”
看著滿眼期盼的眾鄉親，孔父為難：“這……不是我不想收，而是沒錢了啊！”
“真的就不收？我不求賣完，一半也行……”
“是啊，您老就幫幫忙，要不是今年形勢實在太嚴峻，我也不會說這話……”
“沒錯，若是賣不出去，就只能眼睜睜看這東西爛地里了。”
孔父卻不說話，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孔孟忽道：“各位叔伯兄弟，其實我還有個方法，就看你們愿不愿意了。”
“什么方法？”
孔孟也不賣關子：“全增值模式。”
“全增值模式？”
“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賒欠。你們先將葡萄送過來，由我家負責生產，若銷量好，酒廠會以不低于2元的價格支付現金，若銷量不好，你們會得到成本價折算的葡萄酒。
鑒于這種情況的特殊性，我可以給選擇全增值模式的人一個優惠：等酒釀出后，你們可以自由選擇要錢還是要酒。”
孔孟這話可不是單純的想幫大家，因為只要孔家酒廠能開起來，葡萄就算再多一倍也不難加工。
孔父的80萬預算，只是鑒于資金，讓產量勉強保持酒廠運營的程度。
“這個……”
眾村民一呆，孔孟的話雖聽著沒問題，但比剛才拿到“保底+增值”模式交易的村民，無疑多了許多風險。
“大家千萬別上當！”被孔家父子一通組合拳打的暈頭轉向的狗蛋忽然大叫。
見眾村民看過來，他聲音陡然提高十個分貝：“什么全增值模式？這就是空手套白狼。
大家換個角度想想，這孔家明明就是想白用大家的葡萄，不僅不給一分錢，還將風險全壓到大家身上，絕對沒安好心！”
說完，狗蛋嘿嘿冷笑。
孔孟先前提出的“保底+增值”模式，絕對是葡萄收購的大殺器。
饒是他自認聰明，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現在發現機會，當然要拼死反擊。
孔孟卻淡淡一笑：“各位，我剛才只是提個建議。做與不做，還要看大家自己。
不過，在這里我想說，只要大家愿意給我一點信任，到時一定能得到超出想象的回報。”
“超出想象的回報？”
狗蛋神色不屑，“以今年葡萄產量過剩的情況，能少賠點就很不錯啦，還想著回報？也不怕吹牛閃到腰。
再說，你真以為是個人都能成功的釀出合格的葡萄酒？”
話說到這，他也不再藏著掖著：“不怕告訴大家，葡萄酒人人會釀，可想達到銷售標準，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這些年我為什么只賣勾兌酒？難道我不知道勾兌酒銷量不行？
歸根結底，還是葡萄酒工業化釀制難度太大，我從五年前就開始實驗葡萄釀酒的最佳方案，日日夜夜從沒停過，結果無一例外全是失敗。
直到兩個月前一次偶然，才僥幸摸索出一點心得，又經過一系列技術改進，終于于一星期前實驗成功。
我和酒打這么多年交道，還如此坎坷。他們孔家人上來就想釀酒，你們覺得成功機會有多大？
各位，真不是我小氣，現在我也拿出三個方案：
第一，還按1塊2收取；
第二，用保底+增值的方法；
第三，同樣是全增值模式，大家可以隨意挑隨意選。
不過我丑化也說到頭里，本人手上現金不多，等全部花完，你們就只能選第三種了。”
說完，他得意看了孔家父子一眼。
就許你們花式收購葡萄？本人也能，而且我提供選擇的余地比你們多，看你們怎么和我斗？
旁邊大奎忽然問：“你手里資金不多？不知你一共準備了多少錢？”
狗蛋兒下意識道：“2萬，這是我開酒廠這么多年的全部積……”
但話到一半就住了嘴，因為村民此刻看他的眼神已完全不同。
大家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家伙先前信誓旦旦說高價收葡萄，結果只有這么點錢，分明是拿大家開涮。
狗蛋也尷尬起來。
他當初發出豪言壯語，表示葡萄有多少收多少，目的是破壞孔父的酒廠建造計劃，從而清除這個潛藏的競爭對手。
他敢這么胡說，并非不怕鄉親們戳他脊梁骨，他是另有對策。
比如，他準備收購葡萄的同時，以手頭兒緊為理由推掉大部分人的訂單，只挑少數幾家付款。
這樣真真假假，假中有真，就算有人懷疑，沒有切實證據，也拿他沒辦法。
只是狗蛋沒想到，在山寨了孔家父子葡萄收購新方法后，竟因過于激動說漏了嘴。
因為這種新方法不僅解決了孔家父子資金不足的問題，對他這種窮人來說用處更大。
用這種方法，再加上自己辛苦總結出的葡萄釀酒技術，可以想象，等到不久的將來，他的酒廠一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深吸一口氣，他的神色很快恢復正常，仿佛剛才的失言根本不是自己：“哈哈，大家不用擔心，只要你們愿意以方案三的方式將葡萄交給我，等葡萄酒賣出去后，我愿意以2塊5的價錢收購。”
說完他就大咧咧站在一邊，一副你們看著辦的架勢。
眾村民無奈搖頭，就算知道了狗蛋這家伙先前是拿話誆自己又怎么樣？
自己是沒從狗蛋手中拿到錢，但狗蛋同樣也沒有用自己的葡萄，雙方只能說互不虧欠。
不得不說，村民心靈是淳樸的，很快他們就忘了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考慮將自家葡萄賣給誰，以及選擇哪種方式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