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絕地的夜晚,展現出了不同于張玄以往見過的所有絕地的景象,他在夜陽城進入過絕地,只見到那些恐怖的野獸以及血紅色的樹木,在藥城的絕地中,他見到了那血紅色的霧氣。同時,也遇見了圣族。更加夸張一點的,進入了絕地中的那些城市,見到了被掛在樹上的腦袋,而自己也被掛上去了一遭。
可,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圣族。
在他收斂了所有的氣血,一動不動之后,一個個圣族從附近經過,那恐怖的瞳光照耀,張玄好幾次都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可是,沒有圣族發現他,又或者,發現了,卻不想管?
張玄靜靜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同時,隨時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靜悄悄的,靜悄悄的,等到張玄意識到什么事情不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圣族包圍了,有比自己要強大的圣族,有足以讓自己感到恐怖的氣息。
為什么?
這強大的氣息要擊殺自己應當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為什么……這樣多的氣息將自己包裹,卻又未曾動手?只是在這里看戲?不應該啊……
絕對是有強者遮蓋了弱者的氣息才最終將自己完全的包圍的,對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然而,那些將他包圍的圣族什么都沒有做,僅僅是釋放著恐怖的氣息,甚至在張玄看來,對方驅趕了可能來到這邊的恐怖野獸。
什么意思?
意識到自己這一次被力量沖昏了頭腦的張玄回過神來,已經處在了幾乎必死的境地中……不過……
隨著霧氣從純白色變得不可見,最終……血紅色的霧氣彌漫而出,就像是自己閃爍著光芒,不需要什么東西來照耀,就已經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張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種霧氣。
圣族將張玄包圍,他們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了。
張玄不知道對方在等待什么,可是……他張開嘴,用力一吸,血紅色的霧氣被他吞噬。在這一瞬間。
他的一直手臂直接爆炸,體內傳出了爆裂的聲音。
“什么!”
即便是那些圣族都坐不住了,不由得發聲,一個散發著強大氣息的圣族肉眼不可見的出現在了張玄的面前,他面色詭異,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盯著張玄,張玄的肉體還在不停的蹦碎。
他搖著頭嘆息:“還以為又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族,之前就被人類從我們這里走出去丟臉了,這一次布下天羅地網就想要看一看人類是不是有那么離譜,沒想到……居然是個傻子。”
“傻了吧,征伐王好像就是從你手中逃走的,你自己小心一點的,別人現在一只手就能夠按死你,也就是沒找到你。”
有人對這個家伙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這個圣族無趣的擺了擺手:“就算是他征伐王弄死我,我也要說,當年被我追殺得像跳狗一樣的,他又能把我怎么樣?”
“只是……”他突然沉下了目光,“這個人類,半只腳踏入了極致領域當中,如果不是膽大到了連血霧都敢吸收,那一定又是一個征伐王一樣的人物。人類怎么最近總是出這種怪才?”
諸多圣族在聽到這一番話之后,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許久,才終于有一個圣族說出了幾乎大逆不道的話:“或許,這個時代,真的是人族的時代?”
“這話就不要再說了。”
那個圣族最終看了一眼肉身已經蹦碎的張玄,從這個地方離開。
諸多圣族也就消失了。
他們剛剛離去,張玄化為了灰塵,然后重組,下一個瞬間,肉身又一次蹦碎。他在吸收了血紅色霧氣的一瞬間,就知道或許事情不對了。
氣血,那是近乎無窮盡的氣血,只是吸收了一小口的霧氣,那氣血就已經撐破了他的肉體,他甚至都還沒有開始進行融道的過程肉體就已經蹦碎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念頭只是在心中閃過,就由不得他多想了,他是主動破碎了自己的肉身,來宣泄近乎無窮盡的氣血。
而且,絕地中隔絕一切神異,為什么自己在這個時候可以進行聚散無常?他是下意識的發動的聚散無常,而這個時候成功了。
只有短暫的思考時間,張玄的肉身又一次蹦碎,他再一次的發動了聚散無常,肉身在變強,這才是完美的淬煉肉體的地方,張玄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只能在肉身蹦碎的過程中思考,本能的一次又一次的發動著聚散無常的性質,肉體在一遍又一遍的變強。
等到第二天早上,血紅色的霧氣消逝,張玄終于停下了,那一小口的血紅色的霧氣差點讓他就地隕落,一個夜晚,他就蹦碎和重組了上百次自己的肉體,堪比之前一個月的功夫。這對于自己而言,是絕佳的修煉之所。
不過,這里不安全。
他嘗試著尋找了另外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依舊是一個樹洞,對于樹洞,張玄有著比較特殊的情感,他最開始在絕地中茍命就是從樹洞開始的。
感受著身體中爆炸式的力量,張玄有一種,自己真的可以繼續變強下去的想法。
他的運氣很好,接下來的幾天中,沒有人來打攪他,也沒有圣族突然來包圍他,他的肉體一次又一次的蹦碎,一次又一次的重組,直到某個極限,他的肉體在又一次重組之后沒有變強,張玄意識到,肉體的極限到了,肉體真正的極限,終于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隨手一拳,這個呆了好幾天的樹洞被他打出一個洞。
而這個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周圍有視野,沒有點燃金焱的情況下,自己周圍地方的霧氣被驅散了。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在絕地中見到的那一條恐怖的蛇,僅僅是肉體存在于那里,就能夠驅散霧氣。
這是某種象征嗎?
可……他立刻發現了一件讓他整個人如臨雷擊的事情……突然垂到肩膀上的頭發,張玄突然意識到,這是銀色的頭發。
沒有任何問題,自己的頭發變成了銀色。
而在那之后,他有些顫抖的點燃了自己的金焱,金焱還是金色,這還好……還好嗎?他不這么覺得。
因為,透過精神力的觀察,他的眼睛里面,倒映著什么東西。
就像是圣族,眼中倒映著日月,而自己此刻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成型,閃爍著某種光芒,卻又不成體系。
能夠感受到眼中有某種力量在醞釀。
他立刻想到了所謂的“神通”
就算是在x球上,也有著神通的說法,將肉體的力量開發到極限,肉體就會展現出神通,自己,在所謂的神通的邊上嗎?
他松了一口氣,看到銀發的瞬間還以為自己變成了圣族,結果這只是壽命消耗過度的表現吧?
這個世界的人或許不太理解壽命消耗過度,他們只是有一種對于現象的觀察,可是張玄懂啊,細胞分裂的總數是有限的,根據張玄的推測,如果不能到達某種境界,讓細胞分裂的總數變多的話,就會死。
而自己這樣重組肉身,是在消耗細胞的分裂次數,是一種飛速把自己推向死亡的一種方式。
盡管外表依舊年輕,那是因為自己的氣血還很重組,足以支撐,而氣血無法到達的頭發,顯示出的蒼白就是壽命消耗的象征。
無妨。
既然自己已經走在了神通的邊緣,那么,或許,自己只需要一個鑰匙,就能夠走到更加深入的地方?
不過,在那之前……
他等到了夜晚,又一次吸收了一口血紅色的霧氣,這一次,他的肉體沒有再蹦碎,融道,開始……
當血紅色的霧氣融入了自己的肉身中之后,張玄化為了血紅色的霧氣,和諸多血紅色的霧氣一起飄散,游蕩于絕地中。
他無敵了。
是的,在這一片絕地中,張玄已經無敵了,這血紅色的霧氣,就是他的霧氣,絕地的夜晚,他就是無敵的。
下一個瞬間,他恢復了人形。
盤坐,打磨金焱,肉體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他卻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金焱在飛速的發生變化,以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產生的形態的變化,這是這個世界的人難以想象的一種速度。
張玄在肉體重新的一次次蛻變中就洞悉了一些事情,如果你的肉體足夠強大的話,那么就可以,無視金焱打磨過程中的阻礙,強行的,用蠻橫的力量來塑造金焱,不需要東西那種東西的奧秘,用那無窮盡的氣血去壓迫金焱,就足以成功。
金焱,化作了一雙眼睛,張玄并不打算像是圣族那樣有著像是日月一樣的眼睛,他想到了古老傳說中你的天眼。
他要開天眼。
天眼,在x球的時候就有聽說過的傳說,那是古老的人類講肉體修煉到了極致,內心澄明如鏡時候,才能開啟的特殊的能力。
具體是什么樣的,張玄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應該怎么樣做。
“雖然不知道到底算得上是天眼沒有……”
氣血就像是汪洋的大海,流入眼球,卻沒有絲毫的脹痛感。此刻張玄的金焱化作一雙眼睛,瘋狂的吞噬者氣血,而他那蹦碎過數次的肉體在綻放著活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逐漸的復蘇,就好像是原本身體中就蘊藏的寶藏被開發了出來,讓他的肉體都綻放著某種光芒。
此時此刻,絕地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有一個生命體在做著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那雙眼睛在悄然發生著蛻變。
如果說,肉身也有著巨大的潛力,那么自己的雙眼產生某種變化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格出雙眼,就應該有神通。
他的世界變了,眼中所看到的世界變得全然不同,世界依然是世界,而倒映在張玄眼中的東西卻不一樣了,張玄能夠看到別的東西了。
人類的雙眼,只能夠捕捉到頻率在一定區間之內的光線,從而形成了人類所看到的世界,而張玄,他只感覺自己的視野變得不一樣了,他似乎能夠看到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氣血。
不需要點燃金焱,他就能夠看到氣血,甚至于,他能夠看到氣血的流動,至于透視之類的能力沒有顯現,這對于張玄而言已經足夠了。
還有更加夸張的是……
張玄的雙眼綻放出光芒,擊碎了前方的一塊石頭,那消耗了張玄大量的氣血,然而對應了的值得信賴的攻擊手段。
這就是天眼?似乎在x球上聽說的天眼的職能有所不同。
而讓人遺憾的是,肉體依舊沒有變強,只是變得更加有活力了,肉身的力量已經開發到了極限,此刻僅僅是在恢復著某種活力而已。
所謂的道路斷絕,是這么一回事嗎?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讓肉身的進度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張玄此刻可以確定,如果自己和雷娃對決,輸的一定是雷娃,自己一定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擊敗。
同境界無敵。
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自己走上了和那些小說主角們相同的道路,然而,還是有區別的,那些無敵的主角們,他們是可以突破而壓制自己的境界,力求在每個境界完美,而自己……是因為才能。
每一次在一個境界都走到了極限,不得不尋求極端的方法來提升自己,去追尋那么一絲絲突破的希望。
只要能夠變強的,都是張玄所希望的東西。
格自己身體的優點是,不怎么危險,不會像是格自然物體那樣有隕落的風險,而且不需要融入體內,因為那本來就是自己身體上的東西。
而張玄的肉體再一次走到了極限,即便是肉身蛻變了無數次,到了一個進無可進的地步,他也不過是在原有的極限上多了兩種性質。
這便是沒有才能者的悲哀。
然而,更多的性質才讓張玄有了某種機會。
為什么才能卓越者能夠有更多的性質?那是因為有更多的性質踏入合一才更有可能,如果你只有的單一的性質,單一的道,那么踏入合一的機會是無比渺茫的,雖然歷史上有過一種性質踏入合一的離譜之人,但那真的很少。而且,那個人,也是在融道的境界中,站在融道食物鏈的底端數十年,才一朝踏入了合一境界。
張玄等不起。
所以他才用盡全力,為自己增添了兩種性質,以謀求合一的道路,五種性質已經算是這個世界的正常水平,所以他進入合一的希望變得大了許多,只要能夠找打一絲靈光,就能夠開始合一的步伐。
不過,他現在,并不畏懼合一。
肉身重鑄了這么多次,他已經有了極為膨脹的力量,足以對決合一的力量,盡管他還沒有真正面對過合一,可是,如果是在這絕地中,在絕地的夜晚,那么無論是哪個合一,他都不畏懼。
小宗師的門檻已經對他敞開。
就算是現在他出去說自己已經是小宗師了,大概也不會有人懷疑吧?畢竟自己的氣血已經如此強大。
如果此刻有人用金焱探照張玄,而張玄本人又沒有蜷縮氣血的話,那么,就能夠看到,氣血如同柱子一樣沖上云霄,中間盤坐著張玄的虛影,那完全是合一境界的體現。
張玄并沒有退回去的打算,他在絕地之中,已經有了極大的便利,那么,就可以做到一些別的事情,等到夜幕又一次降臨,血紅色的霧氣彌漫的時候,張玄化為了其中的一份子,在絕地中飛速的飄蕩。
隱藏在血色的霧氣之中,張玄變得很安全。
他是動心了。
圣物,這是自己獲得圣物的一個絕佳的機會。對的,張玄在此刻把注意打到了圣物上面,他曾經一度獲得了圣物的部分,比如說繁須斗天參的根須,比如說那枚桃子的樹葉,還救了自己一命。
但現在他一無所有。
就比如說現在,張玄身上也有著一個從萬物藤那里得到的葫蘆,能夠裝很多東西在里面,只是進了絕地之后沒法拿出來。
張玄為什么在絕地中無敵?
因為別人無法使用性質而他可以,吸收了第一絲血紅色的霧氣之后,他就能夠在絕地中動用自己的性質了。
同境界在絕地里面和自己打,那不存在勝利的可能,除非是本來就在絕地中有特殊之處的圣族,才能勉強和自己戰斗。
他想要去碰一碰機緣,如果自己得到了一些圣物的承認,或許能夠有不錯的事情發生,盡管自己……沒有才能。
然而,搜索了整整一周,他沒有找到任何的圣物,直到最后受不了大著膽子抓了一個圣族之后,他才知道為什么。
當然,王都這邊的圣物其實很多,但是,這里是王都,王都的絕地,圣族的大本營,這就意味著,圣族所有杰出的能夠稱之為天才的生命體也都在這邊,換句話說是……
都已經被人得到了,圣族中驕傲的年輕一代人,已經得到了那些圣物的承認,而也有圣物站在人類這邊,人類中卻也不缺少天才。
還有中立的圣物,他們大多遠離王都。
自己找不到很正常。
這就讓張玄感到很難受了,這是因為這個地方的人口密度的增長比圣物密度增長快導致的結果嗎?
有些失落的,張玄從絕地中離開了,他依舊是看到了一些城市,此刻的他能夠感受到一些不一樣的氣息,能夠從那些城市中感到心悸,就像是有什么非常不詳的東西縈繞在那些城市里面。
搖了搖頭,放棄了再進入那些城市的想法。他還沒有到需要進入那種地方的時候,他窺伺到了一些秘密,可是如今那對于自己并沒有意義。
張玄再一次回歸到了人類的這一方,他白發垂到肩膀一下的位置,差點就受到人類的攻擊,好在亮出了勛章和自己的金焱,經過一番盤查驗證了自己的身份,才終于回到了人類的世界中。
“張玄你怎么了?!”狐魅看到張玄,就非常震驚:“你的頭發,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只是過去了十天,張玄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頭發都白了?而趙幽憐明白,趙幽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大為觸動:“你,你的生命……”
在張玄的眼神暗示中,她最終沒能夠說出后面的話,只是感到心情復雜,這個男人為了夜映華就做到了這樣的程度,為了夜映華他竟然如此的消耗自己的壽命?
“怎么回事?”狐魅并不愚蠢,她只是大多數時候,在張玄的面前喜歡表現的傻一點,聽說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可是趙幽憐和張玄的小動作并沒有瞞過她,她只是看著張玄,最終沒能說出什么話來。
張玄叉開了話題:“你們看我氣血。”
兩個女孩子點燃了自己的金焱,看到了張玄那沖天的氣血。
“你進入合一了?!”
張玄搖頭:“那倒是沒有。”
“那這個氣血?”趙幽憐之覺得不可思議,這絕對不是一個融道境界應該有的氣血,融道境界的氣血不可能恐怖到這種程度。
“你重組了……多少次?”
趙幽憐和狐魅都知道張玄利用肉體破碎又重組的淬煉肉身,區別只是在于,趙幽憐知道那是在消耗壽命而狐魅不知道。
“算下來也就是幾百次……四百多五百次的樣子。”
讓人難以相信的數據,可是張玄不會撒謊,肉身重塑那么次,所承受的痛苦應該有多少?會麻木?還是會更加痛苦?
趙幽憐自己做過嘗試,只是一次就放棄了,而張玄到底是憑借著什么樣的意志做到了這樣的事情?她不知道。
而這個過程,讓張玄的壽命還剩下多少?她依舊是不清楚。
只是,被這個人所觸動而已。
張玄對趙幽憐說:“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事情了,把這個分部的水平提升一個檔次,我就要去找夜映華了。”
他又一次的卡在了境界之前,在突破合一境界之前,他繼續重復著每天進入戰場和荒野已經沒有意義。
他需要去走,去看,去追逐,最終看是否能夠靈光一動,踏入合一的境界。
這是他,宣告離開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