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能夠推測襲擊自己人的真實身份,除了姚家之外大概是沒有別的選項,如果有,那么也是組織,組織有可能嗎?
組織已經撤離了,盡管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按照這種情況自己應該是在組織內被認定為死亡了。
于是,可以推斷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昨天在藥城中的行為實在是過于囂張了,他現在有點懷念宋西茗的面具,如果給自己套上一個面具的話,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藏起來?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標記性的性質。
這是張玄自己的稱呼,他沒有在這個世界的書籍中發現相關的信息,但是,具有標記性質的,比如說山茶那個遠距離偵查的烙印,見過的留下標記的人只要提到和他有關的事情他就能夠知道,對應的推論比如說氣味。
聽說一個人的氣味是固定的,那么如果有人具有類似于鼻子的性質……但格獸類或者人體只有圣族的人才會做,而剛才襲擊者發現自己聚散無常的性質認為自己是圣族的人就說明對方不是圣族的人。
總而言之,張玄現在只能夠認定自己是被某種標記給標記上了。
否則在這一大片迷霧中又憑什么找到自己并且對自己進行襲擊?現在又兩種思路,第一,躲到絕地里面去。
就像是躲避山茶一樣,絕地中隔絕一切神異,只會有原始的肉體的力量,張玄推測圣族能夠在絕地中顯現出一些神異大概是因為那是原始的肉體的力量,那異色的眼睛和銀色的頭發是他們原本的肉體形態。
展現出人類的模樣只是用了某種手段進行偽裝,而在絕地中這種偽裝會失去效果,最終顯示出原本的模樣。
那么還有一種方法是,釣魚,就硬釣。
如果自己被標記了的話完全可以有心算無心,搞一搞這個所謂的姚家,不過這樣的念頭一升起來張玄就按了下去。
開玩笑,姚家一看就像是夜家似的有宗師,仔細想一想既然藥城城主是宗師之上那么藥城第一家族姚家有宗師很奇怪嗎?
所以他最好的選擇還是進入絕地中躲一段時間……
于是張玄就朝著絕地進發了,實際上,只要朝著荒野內部走,總是能夠找到絕地的,問題就在于到底能否從絕地中離開,張玄暫時不想考慮那么多的問題,藥城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
黃老爺子也不在,夜映華也不在,組織也不在,他已經又一次成為了孤家寡人,只有一個圣還在這樣一個城市,可是終究自己的立場和圣是不同的。
進入絕地,然后離開。
張玄打定了注意,他不知道下一次出來自己會在哪里,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再一次從荒野中離開的運氣,這注定是一場孤獨而又寂寞的旅程,張玄需要一個人去面對眾多的事情。
再一次的,就像是一個過客,只是在一個地方留下些許足跡,就轉身離開,沒有人記得,也沒有人回憶,只是懷揣著屬于自己的記憶,張玄步入了荒野深處。
王都——武館總部。
趙幽憐依靠在不知道什么材質制作的看上去頗為化為的椅子上,一手支撐著下巴,一手閱讀著手里的卷宗:“鄒世宇確認死亡,他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就失蹤了,最后一次的目擊情報是在荒野外,多半是隕落在了荒野吧。”
這讓她有些意外,那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會隕落在荒野中的家伙,在夜陽城的時候,那就是一個總是智珠在握的翩翩公子,似乎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感到意外……除了劍竹那一次的事情。
可是,這個死亡的確認報告卻不是作假,組織有能力確認一個城市的小頭頭的生命狀態。
“藥城發生了這樣的動蕩,也不知道的你喜歡的那位怎么樣啊?”她臉上掛著壞笑,看像自己旁邊有些不安的站著的女孩子。
狐魅臉一紅:“幽憐姐姐!”
趙幽憐呵呵一笑,捉弄自己的手下是一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戀愛中的少女,怎么捉弄怎么讓人感到有意思:“放心啦,你那個張玄現在很厲害啊,我之前都沒注意,有情報顯示他居然吸收了一部分繁須斗天參,在藥城的街道上激戰……頗有些無敵的氣勢。”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少女,那眼中就像是有星光閃耀,女孩子戀愛的時候眼睛都在說閃光呢……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遇到讓自己僅僅是聽到消息就覺得很幸福的人啊……
她稍微想起了夜映華,那個愛得有些卑微的女孩子,又看了看一旁的狐魅,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但是,這上面還寫著,有個好像很可愛的女孩子跟著他……我看看,好像是藥城一個合一境界的養女來著。”
狐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誒?”
蒼茫的古道,夜映華感到了一絲寒意,她即便是已經走到了融道巔峰,融合的道已經逼近肉體極限,也有些無法抗住這寒冷,稍微裹緊衣服,她只能給自己稍許心靈上的安慰。
一個人離開了之后,她尋找著變得更加強大的方法。
她是天才,夜家百年來被認為是最有希望獲得劍竹的天才,只要點燃了所有的金焱就算是按部就班都能夠修煉到宗師,夜家對于她的評價就是高到了這樣的地步。
事實上,僅僅十幾歲就點燃了全部金焱的夜映華被認為不到四十歲就能夠成就宗師,這是一個強大的少女。
然而,宗師是無法平定荒野和絕地的。僅僅是得知了父親和大伯喋血荒野的消息,她就已經明了,就算是宗師之上,如同神話一樣的巡查使也無法平定荒野。
她需要遠比那更加強大的力量。
至少……至少要像夜陽先祖那般,從荒野中搶奪大量的土地,他們擊破了夜陽城,占領了夜陽城,就要讓他們吐出對等的東西,。
所以,她沿著記憶中有的信息,踏上了一條,她那所謂的夜陽先祖走過的道路。那是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
“張玄……如果,如果我能夠或者回去的話……再給我看一看那一片星空……”
那一天,她看到了那片星空,飛快的離去,她怕再呆一會兒,就舍不得走了。
張玄再一次的進入了絕地,他知道自己其實在絕地中并不安全,姑且不論那些圣物是敵人還是朋友,那些不知道會在哪里冒出來的圣族才是真的麻煩。現在張玄有著植物的性質好歹還有些安全的保證。
這是一個機會。
他想要看一眼圣族的修煉方法,又或者說,圣族的文化。
因為……他很心動。
就像是圣曾經告訴他的,圣族的修煉方法是格人體本身,盡管夜映華告訴過自己,格人體會有變成所謂“怪物”的可能。
然而,到底什么樣的東西,能夠被稱作是怪物?
像是圣族那樣異色的瞳孔以及銀色的頭發?又或者說,那純白色的金焱才是問題所在?
張玄并不覺得那能夠稱之為怪物,說到底遺傳因子決定的外部特征,如果說格物會導致人體內部遺傳物質改變的話,那么實際上大家都算是怪物沒有什么優劣之分吧 而且,相比之下,張玄覺得,說不定圣族的修煉方法……才是正兒八經的道路。
開發人體自身的潛能這樣的做法難道是錯誤的嗎?
本質來講你格別的東西獲得特性,不也是開發自己的潛能嗎?那么到底是依靠什么來斷定錯誤的道路?
所以張玄再一次的行走于絕地中。
相比于第一次在絕地中行走,張玄現在從容了許多,不至于說看到一條蛇就嚇得動都不敢動。
當然,即便是現在張玄見到那種生物也還是只有轉身就跑路,而且還要極力壓制自己的氣血,不能讓那些玩意兒嗅到一絲血腥氣。
因為他有點強了。
說起來很遺憾你,張玄現在在靈性的這個階段,再走一步,就已經是融道境界的生命了。等到了這個境界,張玄就已經能夠稱得上是食物了,說起來也對,到了這種境界肉體就已經強化過數次了,張玄估計自己的氣血都會在別人的金焱中呈現出沖上云霄的那種氣勢。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在夜家見到的那些盤坐于虛空中的恐怖身影那樣。
那不過是在金焱中映照出來的東西,卻已經稱得上是有些強大的生命了,因為融道境界相比于之下的境界實在是過于神異了。
盡管張玄殺死了鄒世宇,也為之感到強大。
然而,此時此刻,他意識到了不妙的事情,這是他第二次為自己的決定后悔,第一次后悔是因為沒有向夜映華表白,第二次就是因為,這一次,他選擇了進入絕地。
血液的流動在加快。
張玄敢拍著自己的胸口保證,自己的血液流動在變快,點燃全部金焱對人體的掌控就會變得很強大,壓制血液流動這樣的事情是張玄經常做的。
可是,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血液流動了。
是體內的某種東西……對,繁須斗天參,繁須斗天參在躁動,它推動者自己的血液流動,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在朝著某個方向前進。
張玄腦海中閃過種種可能。
這是在絕地,全力的氣血爆發導致的結果是,吸引眾多的野獸……
這并不是最關鍵的問題……問題是,能夠讓繁須斗天參突然躁動起來的,除了繁須斗天參本體,又還有什么東西呢?
那一株從藥城城主手中逃走了的繁須斗天參,它就在絕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