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就像是古老傳說中的狂戰士,殺紅了眼,一路很橫推,面目猙獰,比任何生命都要恐怖,比任何野獸都要像是野獸。
他朝著城中的酒樓過去。
要說為什么……他還稍微有些擔憂自己分部人的情況,比如說329和541,又比如說宋西茗和童念念。
宋西茗大概很強,所以應該用不著擔憂,可是那個叫做童念念的女孩子的確是觸動了張玄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他不會說自己對童念念動了什么心思,僅僅是心生憐憫而已。
而且,作為前輩或者說是學長的自己,去確認一下她的安危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圣一直跟著張玄,她不知道張玄想要干什么,但是在這個人后面能夠給人帶來一種極度安心的感覺。
他好像無所不能。
張玄瘋狂吸收那些根須的行為終于引起了某個強大意志的注意,如果說你是一個人參發現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把自己的根須給吸收了……這能忍?即便是對方弱小的像是一只螞蟻,盡管那些損失微不足道……
恐怖的意志降臨的時候,張玄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諸多感官像是直接被什么東西奪走,根須在體內蔓延的痛苦也一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
張狂的大笑讓張玄恢復了意識,他只看到天空中一個只能用精肉猛男來形容的漢子漂浮在天空中。
“小家伙!很不錯,我很看好你!托你的福這東西終于現身了!”
這時候張玄才注意到,在那天空中,漂浮著一個東西,那是一株人參,正兒八經的人參,不是自己得到的只有一小截根須的人參,而是密密麻麻的根須扎根虛空,通體血紅,就像是最珍貴的寶石的人參 只是看上去就覺得不一般的玩意兒,就像是當初在絕地中見到的劍竹那樣綻放著瑩瑩光輝。
“繁須斗天參,枉你稱斗天!就這樣?也敢叫斗天?!”精壯的漢子滿臉嘲諷,“我聽說繁須斗天參的傳說,可以與天齊高,你居然躲在我藥城中攪動風雨,這也敢叫斗天?!”
張玄突然的感覺腦袋有些眩暈,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往自己腦袋里面鉆。
“什么?”
“它說渺小的人類又怎么能夠懂它的意志……”
圣突然之間說道。
張玄有些駭然的看著那天空中漂浮的東西,剛才對于自己精神的沖擊是對方的語言嗎?他注意到了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的金焱似乎有些搖曳。
“我們圣族天生就能夠聽懂這種精神意識的傳導……”
還是你們圣族比較牛,不過張玄想一想也可以理解,他們圣族格肉體圣也說過這種肉體格的水平高了可以遺傳的。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圣族應該有些人天生就有某種奇特的能力,甚至都不用點燃金焱就可以展示出類似于神通的玩意兒。
有點離譜。
藥城城主,很顯然,根據之前圣說過的話,那個漂浮在天空中強者就是藥城的城主。
但是張玄感覺,這個藥城城主,好像不只有宗師那么簡單,夜陽城城主是宗師,夜陽兩兄弟都是宗師,通常認為宗師之上的生命都會前往國都,現在看上去也并非如此。
就是不知道這個藥城城主是剛剛突破一段時間還沒有去往國度還是那本就是國度的安排。
畢竟,從城市的價值來講,藥城的確是比夜陽城重要很多。
“本城主以藥為道,終日強身健體,你這種大藥,又怎么能夠放過?真以為本城主就愚蠢到了連姚家的那些小心思都不知道了嗎?”
他的表情變得冷漠,似乎是對繁須斗天參的態度相當不滿意,對方覺得人類渺小,可實際上卻在謀劃著這些渺小的生命。
伸出一只手,張玄感覺藥城城主變了,他就像是化為了一顆小草,但又和小草有些區別。
“藥拳……”
張玄認出了藥城城主的架勢,那是藥城城主的宗師法,藥城城主廣泛的傳播出去的宗師法,說是和各種藥理相同,他都會一點的東西……
可是,那和自己打出來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是一株藥。
繁須斗天參的根須張揚,它的頂上飄落一些葉子,張玄透過金焱只看到了恐怖的氣血,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所看到的氣血。
那就像是大海將自己淹沒,遙遠或者近處全都是血色的汪洋,這株本就以氣血著稱的圣物展現出了它最為恐怖的一面。
一片葉子在無窮盡氣血的加持之下,碧綠的葉片被染成血紅色,上面蔓延著金色的紋理。
藥城城主神色凝重,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夾住了那片葉子,就像是在采藥,就像是一個藥農在采摘名貴的藥材,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藥性的損失。
藥城城主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這就是繁須斗天參的藥理嗎?如此玄妙,如此愉悅,這股氣血的運轉方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的氣息竟然是在變強。
“不愧是稱得上圣物的大藥!不愧是我謀劃這么久的大藥!不虧!不虧!”藥城城主有著萬丈的豪情,他抬手。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來一個鋤頭。
張玄認得那種東西,學名叫做藥鋤,專門用來采集藥材的鋤頭,這個鋤頭通體碧綠,上面有著奇怪的花紋,看上去就覺得來歷不凡。
他直接朝繁須斗天參挖過去,這時候,張玄感覺就是在挖人參,盡管這株人參扎根虛空,盡管這個鋤頭也挖在虛空中,但是張玄的確是感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藥農在挖參。
然后……繁須都天參跑了。
張玄眼見著這東西舍棄了大半扎于虛空中的根須,化作一道流光非常迅速的從視野中消失。
其實張玄可以理解對方的感受,作為一個圣物,它未必比藥城城主弱,仔細想一想,巡查使不也栽在劍竹手里了?
可是,問題在于,藥城城主真的是死克這玩意兒,畢竟繁須斗天參挺厲害的但它算是藥。而藥城城主的藥道在這時就離譜了。
如果繁須斗天參像是劍竹那樣不能夠算在藥道的范圍內,那多半藥城城主沒什么辦法甚至逃跑的應該是藥城城主。
藥城城主從天空中對著張玄笑了笑,然后大喊:“惡首以逃!速速平亂!”
實際上,并不只有那些根須化作的人參在和藥城的人們戰斗,還有一些平時就心懷不軌的人乘著機會作亂,也有圣族的奸細這時候暴露出來 然后藥城城主開始拿著他的小鋤頭小心翼翼的發掘那些扎根虛空中的玩意兒,張玄其實也挺心動的,可是現在回過神來身體的疼痛已經讓他有些動不了。
他不得不坐下來休息,等待著那些痛苦的離去。
圣左右看了看,把張玄扛起來:“你在這里呆著很危險的……”
“藥城城主就在天上莫非還有人圖謀不軌……”張玄看到了圣像是苦瓜一樣的臉,說起來覺得危險的是圣吧?話說藥城城主看出來圣的身份沒有?
“你,很慌?”
“我?我有什么慌的?!我怎么可能慌!我,我又沒有做壞事……”圣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腳的貓咪,立刻就要跳起來。
張玄笑了:“算了,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好了。”
圣聽到張玄愿意離開,立刻就把他扛起來像是做賊一樣的打算從藥城城主的視野中離開。
他們不知道的是,挖著那些根須的藥城城主只是喃喃自語:“圣族和人類,又有什么不同呢?就像是你們這些圣物,不過立場不一樣而已,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玄被圣架著終于是回到了那個組織的酒樓中,其實張玄心中有些忐忑,他并不確定山茶是否又交代過什么,比如說給自己潑臟水什么的,不過他又自信,假若是自己全力激活體內的繁須斗天參,即便是融道境界的宋西茗,也未必不可以戰勝。
說到底,融道境界之所以麻煩是因為他們本身具有很麻煩的性質,像是山茶的骨頭的性質,就讓他的肉體硬得有些離譜。
不過想來宋西茗既然金焱是一個面具戰斗力應該不會強到哪里去。
當他回到了組織的時候,卻發現,這里什么都沒有。
一個人都沒有,他讓圣攙扶著他去往了之前宋西茗處理那些情報的房間,發現那些特制的藥水都沒有在,顯然,這是已經撤離了。
山茶,也就是鄒世宇殺自己,不應該沒有準備,而組織本身代表的勢力是武館,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能夠讓武館選擇放棄自己的駐地而離開?
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中,藥城又到底是上了什么當?中了怎么樣的陰謀?又或者,其實上當的是圣族和繁須斗天參?
作為一個小人物,他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搖了搖頭,既然組織是自行撤離的,那么就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那些人應該都沒有生命危險,自己也可以放心一些。
盡管沒能夠見到一面有些遺憾,不過本來就不是關系有多好,其實也沒見過幾面。
他在這個酒樓中呆了一會兒,自己第一次進這個酒樓的時候來來往往的都是各種情報人員,現在卻是有些荒涼,他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算了,你要去找你的合一大腿嗎?圣。我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分道揚鑣吧,你現在已經沒法呆在圣族了吧?”
圣眉頭一挑:“山茶都死了我有什么不好呆在圣族的?死的是他,回去我想怎么說他他就得認。畢竟死人是不會拒絕的。”
張玄沉默了一下,他轉身離開:“下次謹慎一點,不要再讓我抓住了。”
“略略略!”
張玄最終忍住了最后打這妹子一頓的誘人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