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兩儀殿。
突厥使團抵達京城的當晚,武則天就設宴招待了使團。
傍晚,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盛筵華堂,觥籌交錯,一曲歌舞終了,響起一片喝彩之聲。
武則天坐在正席中央,見此面露微笑。
一身白袍的始畢可汗待歌舞一完,突然站起身來,向武則天一拱手說道:“陛下,大周歌舞果然美妙絕倫,我突厥雖地處偏僻,但不自量力,為陛下獻上一曲歌舞。”
武則天聞言點點頭說道:“好,請突厥使團獻舞。”
不久就見兩個身著黃衣的突厥人開始表演起了突厥舞蹈。
待舞蹈表演完后,就見始畢一揮手,隨從遞過一個木盒。
始畢接著說道:“陛下,此次末使前來,所備薄禮,已交付禮部承收,但唯有這件異寶,臨行前吉利可汗再三叮囑要親自交給陛下。”
武則天聞言說道:“呈上來。”
隨后一個內侍走上前去接過木盒,待走到武則天身旁時,打開了木盒。
只見木盒之中,放著一顆五彩斑斕的光球,光球在大殿之內散發出五彩光芒,群臣見此紛紛贊嘆。
武則天贊道:“果然是一件異寶。”
始畢可汗這時又說道:“此乃我突厥圣物多寶珠,能在黑夜之中自行放出五彩光亮,奇異之極。此乃吉利可汗誠摯之意,還請陛下笑納。”
武則天點點頭,身邊的女官見此趕忙收下。
武則天說道:“可汗之誠感天動地,朕甚為感動。貴使,為示我大周修好之意,朕已下旨將長樂親王李永之女翌陽郡主嫁與吉利可汗為妻,再隨增美女三十名、珠寶十車、內苑駿馬五百匹。”
始畢可汗和一眾隨從們聞言,說道:“謝陛下天恩。”
緊接著,始畢與群臣齊齊跪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安城外,某處土窯。
土窯外站著兩名身穿飛熊服、紅中衣,腳下穿著虎頭攢金靴的衛士。
窯內燈火通明,四周擺放著各種刑具。
一個渾身是血的瘦小中年人被吊在木架上,兩柄鋼刀從他的大腿中穿過,中年人厲聲嚎叫著,突然就沒了聲音。
一個同樣身穿飛熊服、紅中衣,腳下穿著虎頭攢金靴的衛士站在受刑的中年人身前,對著一名坐在案桌后的軍官模樣的人說道:“將軍,人犯暈刑。”
將軍聞言冷笑一聲:“暈刑。好啊,再加兩把刀,把他的腳也釘上!”
話音剛落,那假裝暈厥的中年人馬上抬起了頭。
將軍見此,厲聲喝道:“我再問一遍,那份名單在哪兒?”
中年人聲音沙啞地說道:“將軍,我真的不知道。”
將軍聞言冷笑一聲:“半年了,這些刑具連我都用煩了,你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你不知道?劉金,我告訴你,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中年人劉金看了將軍一眼道:“將軍,如果交出名單,我還能活嗎?”
將軍望著他,冷笑一聲。
接著將軍獰笑道:“那就耗吧,總有一天,你會覺得死還是舒服一點。”
劉金忍住劇痛,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也許吧。到那個時候,我會交出來的。”
“嘭!”
軍官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哼了一聲,指著劉金說道:“加刑!”
夜涼如水,靜靜的月光照在了土窯外的草叢中,突然從草叢中竄出了一條毒蛇。
“有蛇!”
一名守衛土窯的衛士話音剛落,就被毒蛇一躍而起咬在了咽喉處。
另外一名衛士剛要拔出腰間的佩刀,就感到腰間一輕,佩刀竟然不見了,緊接著就感到胸口一涼,守衛低頭一看,刀尖竟然從自己的前胸透了出來,緊接著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守衛倒下之后,露出了一個頭戴面具,身著青袍的神秘人。
青袍神秘人一揮手,就見從黑暗中躍出十幾名黑衣蒙面人。
土窯內兩個衛士駕著劉金正要給他加刑,突然從窗戶中發出一聲巨響,土窯的窗戶四散迸開,寒光閃爍之間,幾名行刑的衛士就倒了一地。
將軍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等將軍反應過來時,守衛的衛士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十幾名黑衣人屠戮殆盡。
將軍大驚,拔出腰間佩刀,對著領頭的青袍面具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青袍人面具人冷冷地道:“動手吧。”
將軍突然一聲大吼,跳上旁邊的桌案,揮舞著手中的刀,迎空向青袍面具人劈來。
青袍面具人悠閑地舉起了劍,握劍的手微微晃動,寶劍竟然在手中自動旋轉了起來,待將軍在空中迎面劈來之時,青袍人手中的劍閃電般的刺出。
將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青袍面具人手中的劍從胸前刺入。
緊接著青袍面具人收回了手中的劍,這時還在空中的將軍雙眼直愣愣地瞪得很大,“撲通”一聲,將軍的尸體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青袍面具人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一張上好的白色湖絲手帕,只見手帕上繡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青色小蛇。
青袍面具人悠閑著用手帕把染血的寶劍慢慢擦拭干凈,緊接著“蹭”的一聲,寶劍歸鞘,繡著小蛇的湖絲手帕則被青袍面具人隨意地丟在了地上。
青袍面具人慢慢地轉過身來,望著劉金問道:“你是劉金?”
劉金呆呆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聽見青袍面具人的問話,才回過神來,說道:“正是。你是誰?”
青袍面具人回道:“就叫我‘蝮蛇’吧。是金木蘭讓我來救你的。”
劉金聞言,眼睛登時一亮,說道:“你是金木蘭的人?”
蝮蛇說道:“正是,名單還在吧?”
劉金回道:“名單就在我身上。”
蝮蛇以命令的口氣說道:“交出來!”
劉金張了張嘴,說道:“等我見到金木蘭,才會交出名單!”
蝮蛇說道:“當然,你會見到她的。”
待蝮蛇和劉金走出土窯,隨后命隨從放火。烈焰熊熊,大火頃刻之間就將土窯吞噬。
隴右道,官道。
一個驛卒騎著馬急馳而來,突然馬兒一聲哀鳴,接著馬的前腿失滑,驛卒從馬上掉落下來。
驛卒顧不得馬兒,急忙從官道旁的一條小路上飛奔離去。